第1191章 翻了天不成
  焦芳滿是得意,卻也不忘大事:“吾兒,其他大員對於此事……可否言語啊?”

  焦黃中想了想,搖頭:“隻是聽聞諸多大員對此事聲響強烈,至於其他……暫時還未得知!”

  “好,哈哈哈,太好了!”

  焦芳是越發開心了。

  一切,幾乎與他想象中的無異。

  無論怎麽看,大家同朝為官,且都是儒家弟子,在這個時候,他焦芳已然付出這麽多了,其他大員再熟視無睹,實在說不過去。

  “那寧遠想利用商稅改製,增加朝廷收入,成就大勢,繼而推行科舉改製!”

  “隻是,他太會做夢!”

  “還有,當朝百官也實在太沒骨氣,非要逼迫老夫站出來,挨這一頓打!”

  “不過呢,總的來說,結果還是不錯的。”

  “膽敢毆打朝廷命官,別管他寧遠立下多少功勞,那所謂的商稅改製給朝廷帶來多少銀兩,此一番,終究要敗北!”

  焦芳自語似的,似是因為笑的太過誇張,牽扯傷口,頓時又倒抽涼氣。

  “爹,您沒事吧!”焦黃中關切的問。

  “該死的寧遠,下手這麽狠,又害的老夫在奉天殿前跪那麽久,明日,老夫定要他半條命!”焦芳齜牙咧嘴。

  “是是,再等到那寧遠失了大勢,兒子定會想辦法找回這個場子,給爹您報仇!”

  “不必,此一番就要拔他筋骨!”

  焦芳神色明滅!

  而就在這時,一封書信送來。

  “誰的信?”焦芳凝眉。

  “不知,那送信的小廝隻是說有大事發聲,望爹爹您慎重。”焦黃中說道。

  焦芳便展開書信,所見之下,麵色越發的難看。

  這書信上麵僅有簡單的幾個字——朝堂有變!

  字數越少,事情越大!

  他焦芳在朝堂混跡了幾十年,對此等事宜,很是敏感。

  若是一般的事宜,書信人多會闡明事情的前因後果。

  如若事情比較嚴重,那便說事情發生的經過,闡述重點。

  而若碰到極其嚴重的問題,一般的書信人多不會直說,僅僅用最簡短的幾個字來提醒與警示。

  因為,事情太大的話,極容易牽連自身。

  不能多說,更不好細說。

  這足以說明書信人的小心、謹慎與擔憂!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焦芳喃喃著,先前那一派自得、自喜的麵孔徹底變了。

  原本,無論怎麽看,他這邊都是勝券在握的,甚至包括那內閣的首輔,一直排擠打壓他的劉健都站在了他這一邊。

  這事,還需要質疑嗎?

  可偏偏,就在這一個早朝過後,發生了大事。

  一件足以關乎他焦芳性命與前途的大事!

  “父親,那寧遠今日去早朝了!”

  不一會,焦黃中又得到消息。

  嗯?

  焦芳側目。

  那寧遠去早朝了?

  跟著……就發生了令滿朝文武,甚至包括一些他的同僚都不敢直說的大事?

  不會吧?

  那狗東西隻是去早朝而已,無非是遭到百官的口誅筆伐而已,除此外……還能怎樣呢?

  焦芳疑惑萬分,不知覺間,又很是擔心。

  這……真若是出事了……他焦芳豈不是要完蛋?

  不會吧?不至於吧?

  “父親……”

  此間,焦黃中開口:“莫管當朝發生了什麽事,兒子覺得,您被打這個事,已是滿朝皆知,是寧遠那狗東西無法抵賴的!”

  焦芳想了想,輕點頭。

  這話說的沒錯。

  誰人不知他焦芳被打了?

  而既然他焦芳被打,你寧遠便有著天大的罪過,在這大罪跟前,不管你改製商稅有多少功勞,也終究功虧一簣!

  “哼,老夫還真就不信了,他寧遠難不成長了翅膀,能翻了這個天?”

  焦芳暗自發狠,開始琢磨起來。

  轉來翌日,早朝照舊。

  一大早,百官集結,徐徐向前入宮。

  焦芳站在中間處,四下看了看,衝著戶部尚書周經低聲道:“周老弟,昨日……怎麽了?”

  周經卻仿若渾然沒聽到似的,閉嘴不語。

  跟著,焦芳又看向鴻臚寺卿賈斌:“賈兄,怎麽了?”

  賈斌低聲咳嗽兩聲,卻也不好多說。

  這事,太大。

  若是大家夥私下裏關起門來,倒是可以悄悄說一說,可若拿出來說……誰說誰倒黴!

  焦芳暗自費解。

  這……什麽個情況啊?

  到底出了什麽事,以至於他平日裏還算熟悉的一些人,都不敢說話了?

  難不成因為是早朝,比較嚴肅?不得雖有言語?

  也不應該啊!

  很快,早朝開始。

  弘治皇帝趕至,第一眼便偷偷望向了武勳的方向,果不其然……那臭小子沒來!

  昨一日,他已然明確說明,教那小子來早朝,與吏部左侍郎焦芳當堂對質!

  結果……沒來!

  沒來便沒來吧!

  很快,一側的蕭敬高聲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下側,一陣寂靜!

  焦芳看了看,心底也是有幾分發毛。

  這情況……似乎真不大對勁啊!

  換作往日,無論大小事,百官都會爭搶啟奏,說上一說。

  可這一日……無人出聲!

  不得已之下,他隻好輕聲咳嗽,踏出一步:“啟奏陛下……”

  言語之間,淚珠子已是不受控製的掉落下來:“臣,臣……老邁混混,素位屍餐,臣……愧對皇恩啊!”

  來了!

  開口便是要致仕的口吻。

  弘治皇帝點了點頭,隨口道:“卿忠心耿耿,可是有什麽冤屈啊?”

  “臣……不敢有冤屈,隻是……”

  焦芳順勢道:“隻是臣……因為某些事宜去阻擋那繁昌侯,卻不想他惡語相向,甚至……甚至對臣大打出手,陛下啊,臣……”

  說著,已是哽咽起來。

  如此忠君的大臣,堂堂三品大員,被人當街毆打,成何體統?規矩何在?立法何在?

  “是嗎?那……繁昌侯,竟如此膽大包天?”

  弘治皇帝沉聲說道:“來人啊,將繁昌侯給朕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