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壽寧侯哭了
  弘治皇帝滿臉的震撼。

  他自是知道玻璃是什麽,透明的琉璃嘛。

  可迄今為止,偌大的大明,也僅有太皇太後手中那一個玻璃瓶而已。

  那是什麽?

  那是稀釋珍寶!

  說是史所未見也不為過!

  用這等珍寶充作窗子?

  弘治皇帝的第一反應便是不可能!

  開什麽玩笑,玻璃若能當做窗戶,那還算是稀世珍寶嗎?

  緊接著,他又是眉頭一緊。

  即便有更多的玻璃,拿來當窗子也是極大的鋪張浪費啊,傳出去,對他這個帝王的聲譽影響極大,很容易被扣上奢靡的帽子。

  可弘治皇帝看了看,見寧遠也不像開玩笑,不由得嚴肅幾分道:“寧愛卿,你莫不是誆騙朕吧?小心朕治你個欺君之罪。”

  寧遠低頭道:“回陛下,臣句句屬實。”

  弘治皇帝問:“那玻璃,有許多?”

  寧遠道:“玻璃已然研發出來,走入正軌,不出幾日便可量產,隻不過,可能一開始產量少一些,大抵隻能裝幾麵窗子而已。”

  經驗足夠嫻熟的匠人加上正確的方法,玻璃自是在短短數日內便研發出來。

  目前來說,唯一欠缺的便是量產的合格率。

  所以寧遠也沒敢說大話。

  可即便如此,弘治皇帝聽了,仍是驚喜交加。

  莫說是幾麵窗子,即便是一麵,也能讓太皇太後在屋裏曬太陽,能讓胳膊腿腳更靈便一些啊!

  “好!”

  弘治皇帝輕輕一笑,道:“寧愛卿,此事朕便交給你了!若是做不到,朕便拿你人頭試問!”

  寧遠自是一口應下。

  隨即,君臣夜談結束,寧遠離開的時候,蕭敬匆匆拿來一麵金牌,也不大,上麵寫著兩個大字——免死!

  寧遠也不敢拒絕,收了金牌便告退了。

  翌日!

  寧合雍還未去當值,寧府來了一位稀客。

  壽寧侯張鶴齡。

  寧合雍自是不敢怠慢,熱絡的招呼著,二人聊了片刻,張鶴齡終於忍不住開口:“老寧,你家寧遠……還未起來?”

  “這……”寧合雍略微一頓。

  按理說,這個時候,寧遠本應該起床去當值的,可偏偏寧遠賴床,一般巳時才會起來,這要是追究起來,職位定當不保。

  可對於此事,無論是東宮詹事府,還是皇帝陛下都沒追究,等若是默許了。

  “張大人,犬子……懶憊……”寧合雍尷尬的解釋。

  “無妨,無妨!”

  張鶴齡忙擺手。

  二人又聊了一會,寧遠才姍姍走來,見了張鶴齡,毫不在意道:“張大人有事啊?”

  張鶴齡一臉的苦笑,好聲好氣道:“世侄,那個什麽,嗬嗬,世伯跟你商量個事。”

  寧遠懶洋洋的坐著:“什麽事啊?”

  “那個……能不能賣給世伯一些豬油……生豬也成,價格好商量。”張鶴齡一臉懇求道。

  “嗬嗬,嗬嗬嗬!”

  寧遠冷笑。

  他差點就忍不住說,你也好意思?

  當日被流寇劫持,你口口聲聲說要把張家鋪子送給我,結果呢?

  結果回來之後對此事閉口不提,現在還有臉找我買豬油製作香皂,繼續售賣?

  這時,張鶴齡繼續道:“世侄啊,你也看到了,百善鋪子的生意一直紅火,張家鋪子呢,最多也正是勉強糊口而已,沒必要趕盡殺絕吧?”

  寧遠仍舊笑著,卻不做聲。

  張鶴齡見了,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寧遠,非要魚死網破不可嗎?你要知道,你賣的香皂貴,張家鋪子的便宜,真要競爭下去,對誰都沒好處!”

  寧遠側頭:“既如此,不如您再降降價?”

  張鶴齡悶哼一聲:“走著瞧,看到最後誰認慫!”

  說罷,甩手,揚長而去。

  寧遠笑盈盈,吃了早飯後,不緊不慢的來到百善鋪子。

  雖是經曆許多時日,可百善鋪子的生意仍舊紅火,尤其是每日限量銷售,吸引了許多人早早排隊購買。

  因為,買到便是賺到。

  誰人不知一塊香皂在黑市的價格基本穩定在五百錢左右?

  也就是說,買到一塊,便有足足五倍的利潤。

  “便宜嘍便宜嘍,自明日起,張家鋪子一塊香皂僅售六十文錢。”

  對麵,掌櫃劉三吆喝,頓時引起了轟動。

  張家鋪子的香皂雖然質量差一些,可那也是香皂啊,如此便宜的價格,豈不是買到便賺到了?

  刹那間,許多人蜂擁過去,甚至還有些排在百善鋪子隊伍後麵的人,也跑了過去。

  店鋪掌櫃沈七急了:“公子……這……怎麽辦啊?”

  “小事,小事罷了!”

  寧遠滿不在意道,旋即看向仍舊在排隊的眾人。

  “嗬嗬,感謝大家夥捧場。”

  寧遠衝著眾人揮了揮手,朗聲道:“從即日起,香皂不再限售,同時,售價也將下調,售價為……每塊十文錢!”

  轟!

  刹那間,眾人深情震撼!

  十文錢?

  售價從原本的百文錢,直接下降到十文錢?

  這……降的也太厲害了吧?

  最主要的是,還不限售?

  無數人瞠目結舌,完全驚呆了!

  變故來的太快,以至於大家夥根本反應不過來。

  若是少許降價倒也可以理解,可這售價一下子少了九成,也太離譜了吧?

  嘩啦啦,眾人來不及多想,一窩蜂似的跑到百善鋪子跟前排起隊來。

  寧遠笑然處之。

  他自然看得出來,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投機分子,即便不是,也跟投機分子有關。

  香皂的火爆帶動了二級市場,引起了許多行商的注意,將京城的香皂倒賣到南方,獲利不菲。

  毫不客氣說,香皂雖暫時產自京城,可卻早已火遍大江南北。

  而對於這些人,寧遠根本懶得理會。

  霸州等地的香皂已然開始生產,用不多久,大批量的香皂出現在市場上,不降價也不行啊!

  香皂價格爆降,消息瞬間傳遍整個京城。

  莫說是諸多行商,便是普通百姓也躍躍欲試。

  實在是價格太便宜了,買上一塊,偶爾用上一用,豈不美哉?

  與此同時,張府。

  劉三急匆匆跑來報:“老爺老爺,不好啦,那百善鋪子,也降價了!”

  “嗯?”

  張鶴齡想了想,滿是不屑:“降價就降價唄,不理會便是,那寧遠本事再大,玩得過老夫?劉三,交代下去,張家鋪子繼續降價,一塊香皂五十文錢!老夫倒要看看寧遠怎麽跟老夫玩。”

  劉三扣在地上,方寸大亂:“老爺,不是啊,那百善鋪子,一塊香皂隻賣十文錢啦……”

  “十文就十文……什麽?”

  張鶴齡豁然起身,神色大變,驚駭之間一腳踹在劉三身上:“你是說,十文錢一塊香皂?”

  “是是。”劉三瑟瑟發抖。

  張鶴齡徹底呆愣,片刻之間,淚水不受控製的湧了出來。

  完了,這下玩大了!

  他狠狠的抹掉淚水,焦急道:“快,備轎去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