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請家法!
  謝子俊問:“你姐為什麽會被燒傷?”

  魏塵有點意外,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忽然想起問這件事情,但還是如實回答了。

  “具體過程我也不清楚,我隻知道這事兒跟江燕燕有關係。”

  謝子俊蹙眉,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麽。

  最初他聽到人說,江微微之所以被燒傷,是因為她不守婦道,跟同村的漢子私會,辦事過程中不慎引起了火災。

  也正是因為如此,謝家認為江微微不配做謝家兒媳,這才跟她取消了婚約,改跟江燕燕定親。

  可自從上次謝子俊在茶樓見到江微微跟江燕燕相處時的畫麵,就開始對這件事情的真相產生了懷疑,他曾向江燕燕試探過兩次,但每次她都是神色閃躲,嘴裏咬死了是江微微自作自受。

  要是他問得多了,江燕燕就會哭,哭得梨花帶雨,很是可憐。

  謝子俊不傻。

  相反的,他受過良好的教育,無論是思維方式,還是知識儲存,他都比普通平民高出一大截。

  江燕燕的反應在他看來,顯然是心虛的表現。

  他知道,她對他有所隱瞞。

  再聯係前因後果,謝子俊很快就有了結論——

  也許,江微微被燒傷的事情,跟江燕燕有關係。

  更甚至,江燕燕就有可能是直接導致江微微被燒傷的真凶!

  魏塵忽然開口:“謝兄,我姐已經成親了,她現在過得很好。”

  言下之意就是,請你不要再來打攪她的生活。

  謝子俊不說話。

  也不知道是答應了,還是不願意去答應。

  魏塵又道:“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謝子俊仍是不應聲。

  馬車在魏家院門口停下。

  魏塵朝謝子俊道了一聲告辭,然後跳下馬車。

  回到家裏,魏塵被通知,老爺夫人在堂樓等他,讓他趕緊過去一趟。

  他先把姐姐送的糕點放回屋裏,然後才前往堂樓。

  在堂樓裏麵,魏章和段湘君、魏馳、魏素蘭都在。

  魏章看起來蒼老了很多,兩鬢已經染上霜白,臉上多出幾道深淺不一的皺紋,臉頰微微凹陷,以前很合身的衣服,現在套在身上顯得格外寬大。

  很顯然,這小半個月的牢獄生活,讓他過得非常艱辛。

  現在他和段湘君站在一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父女,而非夫妻。

  段湘君眼角含淚,手裏捏著絹帕,一邊擦淚一邊小聲勸道:“老爺,阿塵那孩子還小,咱們好好跟他說,他會聽勸的,您別生氣了,要是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魏素蘭一聲冷哼:“他今年都十一了,哪裏還小?就你偏心自己親兒子,處處護著他,縱著他,才讓他變得無法無天,完全不把長輩放在眼裏。”

  段湘君眼中淚花更多,哽咽道:“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偏心阿塵,我把你們都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孩子來看待,我從沒偏心過任何人。”

  “得了吧,少在我們麵前裝可憐,就你那點小心思,當我們都不知道呢?你不就是故意裝出大度的後娘樣子,想要圖個好名聲嗎?虛偽!”

  “我不是,我沒有……”

  魏章打斷她們的爭執:“都給我閉嘴!再吵吵,就都給我滾出去!”

  段湘君和魏素蘭立即閉上嘴,不敢再吭聲。

  這時,下人來報:“二少爺回來了。”

  隨後魏塵便邁過門檻,走進堂樓。

  他挨個喚道:“爹,娘,大哥,大姐。”

  魏章臉色陰沉:“你剛才去哪裏了?”

  “我跟謝子俊去外麵吃了頓飯。”

  “隻有你和謝子俊兩個人嗎?”

  聽到魏章這麽問,魏塵立刻就看向旁邊的魏馳和魏素蘭,見到他們兄妹兩人露出得意的笑容,他頓時就明白了,肯定是這兄妹去告了密。

  魏塵隻得如實回答:“還有我姐、姐夫……”

  他的話還沒說完,魏章就猛地抄起茶碗,狠狠朝魏塵腦門砸過去!

  魏塵反應極快,略一側身,茶碗擦著他的額頭飛過去,砸在地上,啪的一聲摔得粉碎。

  而他的額角,也被擦出一道傷口,鮮血緩慢溢出來,順著眼角向下流淌。

  段湘君一聲驚呼,慌忙站起身:“阿塵!”

  她邁著小碎步跑過去,用絹帕幫他擦拭鮮血,眼中的淚花越來越多,連話都說不利索。

  “快、快叫大夫來。”

  魏章卻是一拍桌子,厲聲喝道:“不準叫大夫!這種吃裏扒外的東西,就算死了也是活該!”

  段湘君想要為兒子爭辯,可她觸及到他那凶狠的眼睛時,話一下子就卡在喉嚨裏,怎麽都吐不出來。

  她隻得轉而看向魏馳和魏素蘭,懇求他們幫忙說說情。

  魏馳低頭喝茶,當做什麽都沒看到。

  魏素蘭則是嗬嗬冷笑:“爹被江微微害得坐牢,還被打了板子,就連回春堂也被查封,要不是我哥費盡心力到處奔走,求爺爺告奶奶的,才把爹從牢裏撈出來,也許爹到現在都還在牢裏吃苦呢!可阿塵倒好,在爹坐牢的時候,他沒出一點力,整天坐在家裏享清福,完全不把爹的死活放在心裏。現在爹好不容易脫離苦海,終於回到家裏,阿塵居然還跟江微微一起去吃飯!爹說得沒錯,像阿塵這種吃裏扒外的東西,就算死了也是活該!”

  她這一番話,無異於是火上澆油,讓魏章的火氣更加旺盛。

  他的手指握成拳頭,重重砸在桌上:“你個逆子,你給我跪下!”

  魏塵木著臉,一聲不吭地跪了下去。

  他沒有去管臉上的傷口,任由鮮血往下流淌。

  魏章厲聲道:“請家法!”

  立刻有管事拿來一根拇指粗的藤條。

  魏章接過藤條,起身走到魏塵身後,揚手就是一鞭子,狠狠抽在魏塵的背上。

  魏塵跪在原地,腰杆挺得筆直,一動不動。

  隻是臉上的血色,因為劇痛一下消失殆盡,變得無比蒼白。

  段湘君心急如焚,撲上去抱住魏章的腿,哭著哀求:“老爺,阿塵還隻是個孩子啊,您這麽打他,會把他打壞的!求您饒他這一回,我一定會好好管教他,不讓他再跟江微微來往,求您了!”

  一直沒做聲的魏馳,此時忽然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