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我的家人，棒棒噠
帳房裏葉紹恒隻有一個助理，那就是林氏，夫妻二人是多年的搭檔，配合的默契無間。
兩人平時在人前也是沒個正形的，不是嘻嘻哈哈，就是打鬧笑罵，而此時他們埋首在帳冊堆裏時，他們便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一個嚴謹，一個認真，再無平時的嘻鬧之態。
他們兩人的這副樣子，竟真的有了幾分能做大事的樣子。
葉淡煙看到這一幕腦袋裏浮現的是數年前她闖進葉家的帳房的情景，溫馨無比，隻是彼時明顯沒有這樣的壓力，林氏會扭頭看著她，然後往她的嘴裏塞一口她愛吃的點心。
很多年後，葉淡煙想起今夜入帳房的這一幕，她心裏卻多少有些後悔，若非她當時執意將他們牽進晉州的亂局，也許他們的餘生會安生很多，不會有那麽多的煎熬和辛苦。
隻是此時她就算是再聰明也看不透那層層迷霧之後的真相，而命運的齒輪在旋轉的時候，從來不會給人喘息的機會，有些想要藏匿於暗處想平安喜樂過完這一生的人，命運是很難遂人願的。
她此刻含笑看著他們，眼裏是驕傲的。
她一直都知道，她的父親其實是有大才的，各種經史子集倒背如流，本是高雅的書生卻不走仕途而從商，從商之後明明可以賺很多的錢，能成為富甲一方的大賈，卻偏要放棄那樣的機會，隻甘心在鳳城做個不入流的小商人。
她還知道葉紹恒擁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對數字極為敏感，不管多複雜的東西，他掃一眼就能看得明白。
林氏也極為厲害，雖然讀書算術這方麵的能力要稍遜葉紹恒一籌，卻細致入數，掃一眼帳冊上的數字，就能找出關健最在，一本帳冊翻完，她就能得出大致的進出項。
再加上兩人的默契，查帳的效率就更是高到可怕。
葉淡煙在帳房裏呆了大約一刻鍾的樣子，葉紹恒林氏就把數據算了出來。
他算出來之後恨恨地罵道：“這該死的施仁斌，光帳麵上白銀就做空了一百八十萬九千六百五十四兩，倉庫裏的米糧也被搬出了九十八萬四千六百九十一萬擔，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蛀蟲！”
“可不是嘛！”林氏在旁附和道：“還有他這兵器庫、武庫、布料庫，每個庫房都有問題，光看這些帳絲就知道裏麵的東西十難存二三，實際情況可能還要更惡劣一些！”
葉紹恒輕笑一聲說：“我們的王爺雖然寬厚，卻也太蠢了些，居然養出這麽大一條蛀蟲而不自知，要不是我們的女兒發現了施仁斌的異常，他隻怕還得被騙下去！”
林氏繼續附和：“那是，我們的女兒是這世上最聰明的！”
晉王：“……”
他終於明白葉淡煙為什麽那麽愛誇自己了，原來這是家傳。
他輕咳了一聲，葉紹恒和林氏這才看到他們，兩口子對視一眼後葉紹恒打了個哈哈道：“王爺英明神武，千秋萬代！”
林氏則道：“王爺聰慧無雙，知人善用！”
晉王：“……”
他這會也終於明白葉淡煙變臉的本事是從哪裏學來的了，原來還是家傳！
他輕咳一聲道：“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
葉紹恒把一本冊子遞給他道：“王爺，淡煙這一次讓我們夫妻來幫忙，讓我們做一本總帳，以方便你查閱晉州這些年來的米糧動態，這些數據現在都在這一本帳冊之中，請王爺過目！”
晉王接過後粗粗的翻了翻，越翻越心驚，這上麵的數據寫得無比的直白，收了多少錢糧，支出了多少，每一筆都清清楚楚，不再是之前施仁斌遞到他麵前的堪比人高的帳目。
晉王的記憶力也不錯，今年的數目還沒有出來，但是去年的他卻記得個大概，總數和葉紹恒列出來的是對得上的，但是後續的用途，以及各種名目劃出去的數據，他因為太過繁複就記不太清楚了。
而最末葉紹恒用紅筆標出的則是施仁斌以各種名目支出的不正常的數據，這個數據看得晉王眉心直跳。
晉王在心裏快速的想了一下去年的數據，知道葉紹恒的這些數據全部都是正確的，而今夜的事情，他們並沒有參與，隻是單看上麵的數據就能看出這麽多的端倪，這看帳的統籌能力實在是嚇人。
到此時，晉王終於明白葉淡煙為什麽會舉薦葉紹恒了，這或許就是所謂的高手在民間。
晉王理清自己的想法後，之前看輕葉紹恒的心思便散了，他對著葉紹恒深深一揖道：“懇請先生任我晉州布政使。”
葉紹恒沒料到他竟如此鄭重，嚇了一大跳。
晉王是真正的一州之主，是整個晉州最尊貴的人，正常居高位之人嘴裏說著禮賢下仕，但是卻沒有幾人能做得到。
葉紹恒因為自己的那個秘密，原本對這晉州布政使的位置一點興趣都沒有，也是葉淡煙軟磨硬泡才過來幫忙。
因為他心裏不樂意，所以剛才他才會在明知道晉王和容閑舟過來時，他和林氏狀若無人挖苦了晉王幾句。
他們是見過真正貴族，也知道這些貴族們的脾氣，那是絕對容不得別人說他們一句壞話的。
他們打的主意是，既然無法抗拒自家寶貝女兒的軟磨硬泡，那就換個角度讓晉王不用他們。
隻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對晉王而言，隻要是有才之人，那都是合用的，自己做錯了事，被人罵上幾句那又何妨？真有的有才之人低頭又何妨？
葉紹恒忙避開晉王這一禮道：“我不過是個不入流還破產了的商人，哪裏當得起王爺這樣的大禮？”
林氏也在旁道：“我家當家的做個帳也許還行，但是讓他做布政使，他哪裏能行？”
晉王微笑道：“先生大才，也許不清楚衙門裏的那些彎彎道道，也不清楚官場的那些規則，但是這裏是晉州，是本王的晉州，所有的規則可以因二位而調整。”
晉王用人一向唯才是用，在知道葉紹恒的本事之後，自然會委以重用。
兩人平時在人前也是沒個正形的，不是嘻嘻哈哈，就是打鬧笑罵，而此時他們埋首在帳冊堆裏時，他們便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一個嚴謹，一個認真，再無平時的嘻鬧之態。
他們兩人的這副樣子，竟真的有了幾分能做大事的樣子。
葉淡煙看到這一幕腦袋裏浮現的是數年前她闖進葉家的帳房的情景，溫馨無比，隻是彼時明顯沒有這樣的壓力，林氏會扭頭看著她，然後往她的嘴裏塞一口她愛吃的點心。
很多年後，葉淡煙想起今夜入帳房的這一幕，她心裏卻多少有些後悔，若非她當時執意將他們牽進晉州的亂局，也許他們的餘生會安生很多，不會有那麽多的煎熬和辛苦。
隻是此時她就算是再聰明也看不透那層層迷霧之後的真相，而命運的齒輪在旋轉的時候，從來不會給人喘息的機會，有些想要藏匿於暗處想平安喜樂過完這一生的人，命運是很難遂人願的。
她此刻含笑看著他們，眼裏是驕傲的。
她一直都知道，她的父親其實是有大才的，各種經史子集倒背如流，本是高雅的書生卻不走仕途而從商，從商之後明明可以賺很多的錢，能成為富甲一方的大賈，卻偏要放棄那樣的機會，隻甘心在鳳城做個不入流的小商人。
她還知道葉紹恒擁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對數字極為敏感，不管多複雜的東西，他掃一眼就能看得明白。
林氏也極為厲害，雖然讀書算術這方麵的能力要稍遜葉紹恒一籌，卻細致入數，掃一眼帳冊上的數字，就能找出關健最在，一本帳冊翻完，她就能得出大致的進出項。
再加上兩人的默契，查帳的效率就更是高到可怕。
葉淡煙在帳房裏呆了大約一刻鍾的樣子，葉紹恒林氏就把數據算了出來。
他算出來之後恨恨地罵道：“這該死的施仁斌，光帳麵上白銀就做空了一百八十萬九千六百五十四兩，倉庫裏的米糧也被搬出了九十八萬四千六百九十一萬擔，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蛀蟲！”
“可不是嘛！”林氏在旁附和道：“還有他這兵器庫、武庫、布料庫，每個庫房都有問題，光看這些帳絲就知道裏麵的東西十難存二三，實際情況可能還要更惡劣一些！”
葉紹恒輕笑一聲說：“我們的王爺雖然寬厚，卻也太蠢了些，居然養出這麽大一條蛀蟲而不自知，要不是我們的女兒發現了施仁斌的異常，他隻怕還得被騙下去！”
林氏繼續附和：“那是，我們的女兒是這世上最聰明的！”
晉王：“……”
他終於明白葉淡煙為什麽那麽愛誇自己了，原來這是家傳。
他輕咳了一聲，葉紹恒和林氏這才看到他們，兩口子對視一眼後葉紹恒打了個哈哈道：“王爺英明神武，千秋萬代！”
林氏則道：“王爺聰慧無雙，知人善用！”
晉王：“……”
他這會也終於明白葉淡煙變臉的本事是從哪裏學來的了，原來還是家傳！
他輕咳一聲道：“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
葉紹恒把一本冊子遞給他道：“王爺，淡煙這一次讓我們夫妻來幫忙，讓我們做一本總帳，以方便你查閱晉州這些年來的米糧動態，這些數據現在都在這一本帳冊之中，請王爺過目！”
晉王接過後粗粗的翻了翻，越翻越心驚，這上麵的數據寫得無比的直白，收了多少錢糧，支出了多少，每一筆都清清楚楚，不再是之前施仁斌遞到他麵前的堪比人高的帳目。
晉王的記憶力也不錯，今年的數目還沒有出來，但是去年的他卻記得個大概，總數和葉紹恒列出來的是對得上的，但是後續的用途，以及各種名目劃出去的數據，他因為太過繁複就記不太清楚了。
而最末葉紹恒用紅筆標出的則是施仁斌以各種名目支出的不正常的數據，這個數據看得晉王眉心直跳。
晉王在心裏快速的想了一下去年的數據，知道葉紹恒的這些數據全部都是正確的，而今夜的事情，他們並沒有參與，隻是單看上麵的數據就能看出這麽多的端倪，這看帳的統籌能力實在是嚇人。
到此時，晉王終於明白葉淡煙為什麽會舉薦葉紹恒了，這或許就是所謂的高手在民間。
晉王理清自己的想法後，之前看輕葉紹恒的心思便散了，他對著葉紹恒深深一揖道：“懇請先生任我晉州布政使。”
葉紹恒沒料到他竟如此鄭重，嚇了一大跳。
晉王是真正的一州之主，是整個晉州最尊貴的人，正常居高位之人嘴裏說著禮賢下仕，但是卻沒有幾人能做得到。
葉紹恒因為自己的那個秘密，原本對這晉州布政使的位置一點興趣都沒有，也是葉淡煙軟磨硬泡才過來幫忙。
因為他心裏不樂意，所以剛才他才會在明知道晉王和容閑舟過來時，他和林氏狀若無人挖苦了晉王幾句。
他們是見過真正貴族，也知道這些貴族們的脾氣，那是絕對容不得別人說他們一句壞話的。
他們打的主意是，既然無法抗拒自家寶貝女兒的軟磨硬泡，那就換個角度讓晉王不用他們。
隻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對晉王而言，隻要是有才之人，那都是合用的，自己做錯了事，被人罵上幾句那又何妨？真有的有才之人低頭又何妨？
葉紹恒忙避開晉王這一禮道：“我不過是個不入流還破產了的商人，哪裏當得起王爺這樣的大禮？”
林氏也在旁道：“我家當家的做個帳也許還行，但是讓他做布政使，他哪裏能行？”
晉王微笑道：“先生大才，也許不清楚衙門裏的那些彎彎道道，也不清楚官場的那些規則，但是這裏是晉州，是本王的晉州，所有的規則可以因二位而調整。”
晉王用人一向唯才是用，在知道葉紹恒的本事之後，自然會委以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