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空間的秘密
  聽完了無情的分析,翎也不禁開口讚揚:“總結的很好!”

  無情滿臉榮光,仿佛連背都挺直了些。可安吉爾見到這副場景,又自慚形穢的低下了頭。

  “但是真正運行起來,肯定還有很多細節必須注意。比如,如何將元力源源不斷的供應給芥子空間,保證它不會衰敗?如何確保每個不同的位麵,不會因為被嵌入導航空間,引起能量平衡被破壞而崩塌?”

  翎在進行啟發和引導,果然無心跟了上來。

  他目光聚焦在某處,思維卻運動的迅如光電:“還有,芥子每一萬年開啟一次,又是如何確定該開啟哪一個導航空間的,是隨機的?還是有某種規律和法則在裏麵?天魔大戰十萬年一次也是因為芥子,那天界的導航空間又藏在何處?魔界先驅又是如何把導航空間留在天界的?不,不,不僅僅是天界,最初的導航空間又是如何被放置在三千世界的呢?”

  無心的思維隱隱有陷入亂流的預兆,翎緩緩起身,走到無心跟前,一個清心咒打入了他心口。

  待無心呼吸平緩,漸漸冷靜了,翎這才回去坐下:“不要急,無極之內的法則豈是那麽容易領悟的?魂體提升是好事,但是不可急功近利,你們要切記。”

  無心和無情忙躬身行禮:“是,尊主。”

  “我覺得,無心提的問題很好。我也想不明白,最初的導航空間是如何布置的。但是魔族的祭祀,應該是開啟芥子的其中一種方法。水藍星是低元力空間,恐怕無法長期承受導航空間的能量消耗,所以魔族把導航空間拆分成了七個,利用血月時的魔力加持和祭品的能量犧牲逐一打開。我猜測,前麵六次祭祀打開的空間已經一步步的融合到了芥子之中。最後一次,芥子就會和導航空間徹底融合,魔族即將降臨。”

  安吉爾這回聽懂了。“尊主,你是說,我的家鄉現在被融入了芥子?”

  翎輕輕回眸,看了一眼安吉爾,溫和的說道:“安吉爾,你不用稱我為主,你又不是我的侍衛或魂侍。除非……”她說著眼神瞟了一下無情,微微笑了笑,接著說道。

  “你的家鄉本來就是魔界,估計你的家族是很久以前通過芥子來到的水藍星,沒有及時回去吧。所以你們選擇居住在魔界空間裏,這一點也不奇怪。你和無情找遍了水藍星也沒有發現你的族人,恐怕他們都隨著空間回到芥子之中了。”

  翎瞟向無情的時候,他是極其尷尬的。可是這份尷尬隨著安吉爾的驚呼消失的極快。這條笨魚!

  “不,不,不會的!我是人魚,我怎麽會是從魔界來的?不是的,你,你胡說!”

  她情急之下竟然指著翎開始胡言亂語,無情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趕緊一步跨過去,單手緊緊捂住她的嘴,另一隻手牢牢把她箍在懷中,同時忙不迭的向翎告罪。

  “尊主,您贖罪,她年紀小,不懂事,沒有常識。您別見怪哈!”

  翎促狹的笑了笑,接著說道:“人魚本來就是魔族,即使在水藍星這元力稀薄的位麵,你們也經常利用魅惑的歌聲殺死其他海族甚至人類,嗜血殘暴,魅惑無情,說的就是人魚魔族啊。安吉爾,這是事實,你別這麽激動!”

  安吉爾愣住了。

  他是神族。高貴聖潔,桀驁不馴。博學多才,無所不能。

  而我隻是一條笨魚。

  我走路會摔跤;話也不會說,總是冷場;法術隻會這麽兩三個,還都沒有什麽用。除了能偶爾為他唱首歌之外,我還有什麽用處?

  我本來就不該相信翎的話,什麽他喜歡我,讓我陪著他,讓他發現自己的心,那怎麽可能?

  可是我真的好想陪著他啊。哪怕就隻是單純的陪在他身邊,哪怕就隻是遠遠的看著他,隻要可以在他疲勞的時候,用歌聲讓他的唇角微微上揚,我就感到很幸福了。

  可是,可是你為什麽要說我是魔族?

  你是高高在上的神族,你難道不知道,神魔兩族,勢同水火嗎?

  連我這條笨魚,都聽族裏的長老們說過,神族和魔族,他們爭鬥了無數歲月,血海深仇早就理不清,解不開了。

  如今我身為一個魔族,還有什麽資格能陪在他身邊?

  安吉爾想到這兒,心裏揪疼得厲害,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滑落在無情的手上,變成了兩顆珍珠。

  無情愣了,慌忙去接,兩顆晶瑩圓潤的珍珠在他掌心滴溜溜翻滾,光華四溢。

  不,不,我不信啊!憑什麽你說是就是?安吉爾的嘴巴得了自由,立即尖銳的發出一聲嘶吼,帶著人魚族的天賦魔力,就連翎的識海都被震動了。

  “啊~你胡說,如果我們真的是魔族,長老為什麽要讓我們逃出空間,為什麽我母親會死,我父親會魔化?為什麽不讓大家幹脆一起回到魔界算了?”

  小人魚發了瘋,全場最擔心的就是無情。

  他再也顧不得手裏的珍珠,反手就又去捂安吉爾的嘴,吼聲也不自覺的提高了音量。

  “閉嘴,你這笨魚!尊主為什麽要胡說?你是不是魔族對她沒有半點意義,她隻是陳述事實,我們都知道人魚是魔族海妖的一大種族,你不知道沒人怪你。可你不該冒犯尊主啊!哎呀,你,你咬我!”

  安吉爾亮出了獠牙,咬破了無情的手掌,鮮血掛在她的唇邊,倒是很有幾分猙獰的魔族風範了。

  無情在刺痛之下,一個不察,被她掙脫了束縛,朝著翎撲去。

  “尊主,尊主,你的心裏就隻有你的尊主。我冒犯她?她一張嘴就說我是魔族,就否定了我的一切,毀了我的夢,我都不能質疑嗎?不能哭嗎?不能反抗嗎?我恨你,無情,也恨她!她憑什麽說我是魔族?”

  翎眼中帶著疏離的高貴,上帝視角的神格,靜靜地看著安吉爾崩潰的哭泣,心內沒有一絲波瀾。

  就在這個時候,她反而有些羨慕小人魚。羨慕的盡頭是心底的空空蕩蕩,仿佛少了些什麽。

  無情隻是一時被安吉爾的反抗給驚呆了。

  他的印象裏,那個唯唯諾諾,低眉順眼,永遠服從,永遠害羞,永遠隻會用眼淚來反抗的笨魚,竟然也會猙獰的指責,也會頑強的抵抗,也會亮出尖利的獠牙撕咬。

  就是在無情的一時難以適應之中,安吉爾帶著同歸於盡的心,已經撲到了翎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