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亂點鴛鴦
  另一邊

  太後坐在窗前望著遠處,渾濁的眼一下看不清眼底神色。

  她輕咳幾聲,拉緊了身上暖裘,“近日正逢變天,哀家身體不適,整宿無法安眠。來人啊,宣沈洛音進宮,伺候哀家。”

  恭謹立在一旁的宮女應了聲便退下,將話傳到了攝政王府。

  聽聞下人來報,顧辭淵手中狼毫一頓,隻在紙上輕輕一點便繼續落下一筆。字體俊秀大氣,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去回太後,攝政王妃的身子也不好,需得在王府裏好生養著,不宜入宮。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她若要人伺候,便再從本王府上挑兩個丫鬟走吧。”

  眾人麵麵相覷,隻得應是回去複命。

  天下間也唯有顧辭淵敢如此同太後說話,宮人將顧辭淵的話帶給了太後。,

  “什麽?!”

  宮殿內,太後蹙眉看著伏跪在地上的宮女,簡直要將手中白瓷杯生生捏碎。

  “真是豈有此理!攝政王居然放肆到了如此地步。。”

  “母後這是怎麽了?好大的肝火啊,莫要讓自己動了怒氣,傷了身體。”皇上與皇後聽聞此事,眼見局勢不妙,便趕著前來勸慰。

  “你看看那個沈洛音,恃寵而驕,哪有一點王妃的樣子!”太後喝了口茶,連連搖頭,語氣滿是哀歎與憤意,“哀家老了,當真連一個人都叫不動了。”

  皇上低聲安撫著,“母後這是哪的話,朕聽說南寒煙郡主對母後掛念得緊,聽聞您身子不好便想著進宮來照顧您。相信母後會喜歡她,畢竟平日裏您經常穿她進宮陪伴,。”

  “煙兒?”太後在心底默念著這名字,便聽得宮人來報南寒煙郡主求見。

  南寒煙身著一身淡雅而不素的衣裙,得體的妝容襯出好看麵容,一一行禮後,便乖順立在殿中低垂眼眸。

  她的容貌與舉止很得太後的歡心,太後這才微微一點頭,好心情地緩緩開口。

  “哀家聽聞,你是進宮來伺候的?”

  “正是,聽聞太後近日身體欠佳,著實感到擔心,便想盡綿薄之力也好來照顧太後。”

  “也好,算你有心了。”太後頗為滿意地一點頭,隨即麵色一轉語氣跟著一沉,“不像那個沈洛音,成天隻會仗著攝政王,目無尊長。”

  “王爺也是擔心太後的。”南寒煙溫聲道,“隻是被太多東西分了神,還請太後娘娘莫要怪罪他。”

  “難得你為他著想。”太後看著南寒煙眼眸微眯,計上心頭,“那就留下來吧,哀家不會虧待你的。”

  幾日後

  太後端坐在銅鏡前,白發散在肩頭,“立刻去讓攝政王進宮來見哀家。他若是執意不肯來,就說哀家要不行了。”

  “太後……”聞言,小宮女惶恐地低下頭,這話語出口著實不妥。

  “去!”聲音嚴厲幾分,帶著威壓,小宮女隻得往去攝政王府。

  顧辭淵正與沈洛音一起在正廳聊天,見小宮女帶著顫音求見,眸底染上一抹冷意,宮女將太後的話轉告給了顧辭淵。

  “前些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就不行了。”顧辭淵眉頭一皺,有些猶豫,根本不相信太後的話。

  沈洛音思索著“畢竟太後病重,我還是同你一起前往吧。”

  “王妃,太後隻召見了王爺。”宮女低聲提醒,沈洛音和顧辭淵不覺蹙眉。

  “看來太後這是在生我的氣呢。”沈洛音搖了搖頭,不去也罷,畢竟那宮裏出了陰謀詭計沒別的。

  顧辭淵站起身,畢竟是太後一手將他撫養長大,雖說太後不是他的生母,但養育之恩還是有的。現如今太後快不行了,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他都應該去探望。

  “我且去皇宮,你在王府好好等我。”顧辭淵暖聲囑咐,便出了王府。

  他墨發玉冠,一襲軟袍更襯身形挺拔,英俊眉眼間是生人勿近的寒意。

  靴底踏過台階,踩過紅霞映照的殿毯,推開門時正見著太後高坐殿上梳妝整齊,而南寒煙立在太後的手側溫順垂眼。

  聽聞推門動靜,南寒煙立刻抬眼看向顧辭淵,眼底盡是一片喜悅與柔情,脈脈動人。

  而顧辭淵卻視若不見,隻是看著太後,眼中一片冰冷。

  “太後”您快要不行了?”帶著些不悅的聲線挑起,他掃了一眼身邊帶話的宮女,宮女身子一顫立刻往旁邊退去。

  “攝政王真是好大的架子,哀家就連見上你一麵都要找個借口了。看你當真不見哀家放在眼中。”太後冷冷諷刺。

  “下次還請太後莫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顧辭淵神色一暗,他的怒氣顯而易見。

  太後的怒火也上來了,她一拍桌案,而後想到了什麽,又平靜下來。

  “寒煙兒是個不錯的孩子,哀家瞧著你們挺般配的,既然你的府中隻有沈洛音一人,那就再多添一個,也好為攝政王府開枝散葉。”

  聽太後這麽說,站在一旁的南寒煙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麵頰微紅不敢看顧辭淵。

  顧辭淵卻冷哼一聲,開枝散葉?太後不是不知曉他與沈洛音的感情,如今這是打算強行往他的府裏塞人了。

  一時間他頓感煩躁,可還未開口,便聽得太後繼續往下說,“將煙兒收到府裏做個平妻吧。”

  “沈洛音雖然是將軍之女,但煙兒也不差,她貴為郡主,斷不能委屈了她。”太後語重心長。

  “哀家知道你很喜歡那個沈洛音,既然你已娶她為妻許她正妃之位,哀家這也不好強拆。但是煙兒畢竟是郡主,不能因為沈洛音而委屈了煙兒,給她個平妻之位再合適不過,這樣一來,對你也有很大幫助。”

  “夠了!”顧辭淵一聲便打斷了太後的“勸導”,憤然神色已是顯而易見,他的眼眸盡是怒意。

  他隻略一掃過南寒煙,意有所指,“我是不會娶她的,更不可能許她平妻之位。我的妻子,隻有沈洛音一個人。”

  知曉太後喊他來的用意,也戳穿了所謂謊言,顧辭淵後退兩步,“恕本王不奉陪了。”

  南寒煙眸底染上一抹悲哀,即便太後口諭,他都不聽,當真是心裏沒有半點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