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另一個證人
  他們在沈府審問沈洛音的時候,飛絮也沒閑著,這會正帶著一個夥計打扮的年輕人走上來。

  “王爺,您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啊?”

  孫大人見事有變故,不由得出聲詢問。

  豈料顧辭淵一臉淡定的回複,“這前半場是孫大人您的主場,您說什麽,做什麽,本王可是半點阻攔都沒有的。”

  孫大人明白了,顧辭淵這是讓他少管閑事。

  即便顧辭淵說的沒毛病,孫宇還是憋了一口氣在心裏,顧辭淵明明看出了這事裏的貓膩,卻偏偏等著自己跳梁小醜一樣把戲唱完才站出來撥亂反正。

  他攝政王就是想出風頭!就是想和自己過不去!

  孫宇完全是把自己太當一回事了,顧辭淵如此,完全是一門心思衝著逗沈洛音去的。

  那被帶上來的年輕人,看起來頗有些沉穩冷靜的氣場,見在場的都是貴人,大大方方的跪下來磕頭行禮,嘴裏自報家門道,“小的是藥房學徒,沒名沒姓,自幼跟著師父長大,師父喚我小五。”

  這小五,身上穿的衣服和陳白形成了鮮明對比。

  一個洗的發白衣衫單薄,一個是上好的錦緞流溢生輝。

  可想而知,身為師父的陳白,對自己的徒弟定然諸多苛刻,好不到哪去。

  “小五!你怎麽來了?!”

  陳白瞪著眼睛,凶巴巴,似乎是想警告什麽。

  聲音卻被顧辭淵截了去,“小五抬頭。”

  那小五,便隨著顧辭淵的話,抬頭看向了他。

  “知道我是誰嗎?”

  攝政王,民間話本子裏的鬼夜叉,據說連皇帝都怕。

  但這話,小五是不可能順出來的,隻是簡短回答,“知道的。”

  很好,顧辭淵點點頭,折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繼續開口對小五道,“那麽接下來我問一句,你答一句,旁的什麽都不要怕,隻管說實話就是了。”

  小五點點頭。

  攝政王在,他師父陳白也就顯得很微不足道。

  “你瞧瞧你身邊的沈家小姐,你可曾見過?”

  小五依言看向沈洛音,看了一眼,又像是在仔細回憶,最終搖頭,“不曾見過。”

  陳白連忙道,“諸位貴人可不要被著孩子騙了,他不過是個學徒,怎麽會……”

  試圖是想說,怎麽會對店裏的客人了如指掌。

  不曾想小五冷靜的開口反駁,“師父忘了,您讓我寸步不離的住在藥堂,說起來,徒弟待在藥堂的時候似乎比師父都多吧。”

  陳白噎住,因為小五說的是實話。

  可他不甘心被自己的徒弟背叛,暴怒之下跳起來,對著小五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飛絮去拉開的時候慢了一步,小五的一側臉頰高高腫起,瞧著怪可憐人的。

  沈洛音一直在冷眼旁觀,暗道這小五心智絕非常人可比的,剛才陳白撒潑的時候,他不但不怕,連避開的舉動都沒有。

  到底經曆了什麽,才會讓一個年輕的男人心智如此冷毅。

  “你這個白眼狼!殺千刀的掃把星!竟然要反咬自己的師父一口!”

  陳白被飛絮抓著還是不肯消停,對著小五破口大罵。

  飛絮幹脆把陳白的嘴封上,這花廳上才暫得安靜。

  “好了,咱們繼續問。”顧辭淵的問話還沒有結束,他又開口問道,“你再看看,這裏有沒有你見過的人?”

  這一次,小五點了點頭,將手指向角落裏的沈夫人。

  沈舊本以為洗脫了沈洛音的嫌疑,沈府就會從這潭渾水中脫身而出,萬萬沒有想到,沈夫人竟然參與其中。

  孫宇狐疑,似乎不大相信買藥毒殺孫夫人的,是這位名不見經傳的沈夫人。

  “細說說,她是什麽時候去的,都幹了什麽?”

  小五便開口一五一十的回答,“兩日前,這位夫人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來找師父,於師父在房間裏密談了很久。”

  沈舊忍不住開口質疑,“既然是裹得嚴嚴實實,你又是如何噴出來的呢?”

  “當時隻有我一個人進去過房間奉茶,所以能夠認出來夫人樣貌。”

  沈舊臉色不虞,可他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倒是孫宇,大約是明白了這些事情和孫夫人的死沒有關係,自己隻是被當槍使了一遭,不過沒關係,他圍觀了這場熱鬧也不算虧,當即拍了拍沈舊的肩膀。

  “沈大人,尊夫人偷偷摸摸的出去,見了這麽一個外男,還如此神秘……”

  話裏話外,都是沈舊被綠了的暗示。

  顧辭淵卻又開口問道,“小五,你口說無憑,可能拿出證據?”

  小五想了想,點頭回答,“這位夫人給了我師父一筆銀子,還有一張女子的畫像,現在想想……畫中女子,好像就是這位沈小姐。”

  給銀子是為了買通陳白作證。

  給畫像是為了助陳白在指證的時候認出沈洛音。

  沈洛音看向沈夫人,敗局已定,沈夫人似乎已經放棄了抵抗,隻求敗的有尊嚴。

  “夠了!”

  沈舊終於開口,看了看孫宇,又看了看顧辭淵,隻覺得老臉無光,羞愧道,“我想事情已經清楚了,隻是這畢竟是我們沈家的家事,請兩位……讓我自行處理。”

  “沈老弟,你們一家可真不簡單啊。”孫宇很好說話,不像是一開始步步針對的樣子,其實他本來針對的也隻有沈洛音一個人。

  如今真相大白,他也沒什麽好說的,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率先離開了。

  顧辭淵對沈家的家務事也沒什麽興趣,反正今日他為沈洛音出頭,沈舊隻要不是個傻子,日後都不會再敢輕易為難沈洛音。

  沈洛音本以為顧辭淵在離開的時候會對自己暗示什麽,哪怕是一個眼神……亦或是其他。

  可是顧辭淵目不斜視從她身邊路過,就像是不認識一樣。

  這個人……還真是詭異。

  其實顧辭淵就是故意的,誰還沒點小脾氣呢。

  隻不過離開了花廳他就放慢了腳步,磨磨蹭蹭的向出府的方向前進著。

  飛絮一語道破了顧辭淵的心思,“王爺,沈姑娘並沒有追出來。”

  顧辭淵怒視了飛絮一眼,又有些幽怨的看了看身後花廳的方向,“你說這個女人,她是不是沒有心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