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麽辦？”

  樓老爺子聽了事情的經過，態度異常冷靜，說話也不緊不慢的，打量著樓老大臉上露出的神情。

  樓老大滿眼憤慨，“爹，你知道穀雨請過去的都是些什麽人嗎？都是商賈之家，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我們兩口子費了多大的勁兒才搭上的關係，就指望著她們小輩之間通過來往，處好關係，好等日後我當了稅曹，從他們手裏收稅錢……”

  說到這裏，樓老大頓了一下，發現自己說了太多後，繃著臉閉上了嘴。

  樓老爺子淡淡嗯了聲，“那你的意思是什麽？”

  “爹。”樓老大抬頭，皺眉望著樓老爺子。

  他大清早趕回來是想讓老爺子拿個主意，跟老三說說，讓他兩個閨女當眾道個歉，再賠償點銀錢，他好買了東西挨個送去各家，把僵掉的關係拉攏回來。

  他說的這麽明白，怎麽老爺子像沒聽懂似的？

  樓老爺子看著他。

  樓老大眉峰緊緊攏起，“爹要我自己拿主意？”

  “說來聽聽。”

  真讓他說？

  樓老大疑惑的看著樓老爺子，樓老爺子瞥他一眼，“讓你說你就說，吞吞吐吐像什麽樣子？難不成你日後當了官，還要事事回來問我？”

  樓老大被一言驚醒，忙點頭，“爹說的是。兒子是這麽想的……”

  他把跟張氏商定好的方案仔細說了，問樓老爺子。

  “爹，聽穀雨的描述，老三那鋪子著實沒少賺錢，想來百十兩銀子對他不是難事。就是，老三這性子……他要跟我決裂，給幾家老爺要賠償銀子的事，還得爹你跟老三說，老三一直孝順……”

  “老三是孝順，不是傻。”樓老爺子睨了眼樓老大，冷聲道。

  這話跟他讓老爺子出麵要錢有什麽關係？

  樓老大不解，看著樓老爺子，等他的下文。

  樓老爺子盤腿坐在炕上，望著黑乎乎的木窗戶，好一會兒才開口，“鋪子跟老三沒關係，把人叫回來，你們大房也拿不到銀子，不如想想還有沒有其他辦法能幫你挽回與這麽商賈的關係。”

  “爹，你怎麽會沒有辦法？”

  樓老大急了，“我這是拿錢去辦正事，眼看著就過年了，崔家那邊婚期就定在正月十五，我這些日子腳脖子都快跑斷了，眼看著咱們家就是官身了，這時候因為老三家那兩個死丫頭得罪了一幫商賈，等我上任後，誰會買我的賬？！到時，縣太爺治我一個辦事不力，到手的官位可就要飛了！爹……”

  樓老爺子眸色沉了沉。

  “老頭子，要不我上！我一哭二鬧三上吊，老三敢不給錢，我就鬧大，讓他在十七裏河丟臉抬不起頭被人戳脊梁骨，他為了四郎也肯定會鬆口的……”

  樓老太太眼瞅著到手的官位要飛，比樓老大還急。

  樓老爺子看了樓老太太一眼。

  樓老大眼睛微亮，側目看樓老爺子，“爹，娘說的話可以試試……”

  樓老爺子瞥他一眼，似笑非笑。

  樓老大訕訕，“爹，你怎麽這麽看著我？”

  “你是不是忘了老三說過什麽話？”樓老爺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