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知夏杏眼微睜。

  愣了一下，笑著略頷首，“蘇公子。”

  蘇衍眼底一閃而逝一抹失望，麵上卻沒表露出什麽。

  腳步將要踏出，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我被家中兄長不容，被困在此地，身邊無可用之人，不知……日後可否來二姑娘的小店用飯？”

  樓知夏眼中露出笑意，“當然可以。”

  蘇衍淡然點頭，“那我明日早飯再來。”

  說完，轉身要走。

  樓知夏忍住笑意叫住他，“蘇公子，樓記……隻賣中午與晚上兩頓，沒有早飯。”

  “不賣早飯？”

  蘇衍微怔了怔，眼眸微往左上方轉了一下，似乎想到什麽，歉意道，“是我記錯了，那我午時再來。”

  目送他離去，樓知夏轉頭準備回後院。

  一轉身，與江澄碰上，大眼瞪小眼。

  樓知夏伸手推開他的頭，往裏走。“澄表哥，你做什麽？”

  江澄跟在身後叨叨叨，“夏兒，怎麽沒請你救命恩人多留一會兒，我跟四郎哥還想請他喝兩杯，好好謝謝他……”

  “蘇公子說，喝酒誤事，他從不飲酒。”

  樓知夏頓住腳步，睨了他一眼。

  江澄，“……假的吧？哪個少年不喝酒？肯定是騙你的。”

  樓知夏哼了聲，回到後院。

  四郎叫住她，“夏兒，這少年是不是你在小巷子裏救下的那個？”

  “是他。”

  四郎滿眼複雜之色，眉頭緊緊皺巴在一起，糾結了半天，長長歎出一口氣。

  “他先救下我，又救了你，說來，是咱們兄妹倒欠他了，日後見到，當以禮相待！”

  樓知夏微挑眉，笑了一下。

  “哥哥說的是。”

  四郎看了她一眼，抬手虛點了她兩下，鄭重提醒她。

  “他雖是咱們的恩人，但……再碰到那時街上被追殺的事，你記得先顧自己性命，知道嗎？”

  樓知夏抬眸看四郎。

  “哥哥……”

  四郎抿了抿唇，“記住了嗎？”

  樓知夏點頭，“記住了，哥哥。”

  四郎長鬆一口氣，頹然道，“哥哥好像不適合當官，隻顧自己家人，不識大體。”

  樓知夏搖頭。

  “哥哥不要把自己想的那麽偉大，你考科舉本就是為了家人，沒有不識大體這一說。當官為民自然是好的，但如果當了官連家人都不顧，那不是違背了哥哥考科舉當官的初衷了？”

  四郎身子微震，定定看著樓知夏。

  樓知夏歪頭一笑，“哥哥方才說的話也沒有錯，遇到危險時，讓我在旁人與父母兄弟姐妹之間做選擇，我也是選父母兄弟姐妹，我的命可以給恩人，但我希望父母兄弟姐妹平安！”

  “所以，哥哥……你沒有做錯什麽！”

  四郎喉間微哽，眼眶有些溫熱。

  樓知夏斂了臉上的笑容，“當然，如果我們兄妹幾個，在將來做出天理不容的壞事，哥哥也當做個好官，為民除害！”

  四郎微哽的喉間卡主，猛咳出聲。

  “咳咳……夏兒，不許胡說！你們幾個都是好的，怎麽會做那等惡事？”

  樓知夏笑。

  “我們當然不會做，我這不是提醒哥哥，人心難測，人性難考量嘛。你看大伯，四叔……爹對他們多好，可他們呢？一個忘恩負義，一個害我們兄妹，險些死的死，廢的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