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麵離展鴻堂近，離會賓樓倒有一段距離，即使坐了馬車，也走了一刻多鍾。

  馬車停在鋪麵前。

  賴生下下馬車，走上前，拆了充當門的木板，拆出一間房的門口，讓他們看。

  樓老二在裏麵晃了一圈，挑出一堆的毛病。

  “木板風吹雨淋的，看上去要爛了，我們回頭都要換掉……”

  “一屋子的酒味，角落裏牆壁都被酒水泡腐了，需要加固……”

  “櫃台壞了，怕是不能用，要重新做新的，又是一筆開銷……”

  然後，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賴生，扭頭問樓知夏。

  “這些都算進去的話，一兩半，是不是給多了？”

  賴生有聽的搖搖欲墜。

  這些都算進去，那他還賺什麽？

  啊，不！

  他這價格壓根就沒賺什麽錢，這……

  “樓二老爺，真沒您這麽還價的，這價錢真的是租不了。”

  “租不了？”樓老二挑眉。

  賴生哭喪著臉，“一兩半真的租不來，您瞧瞧這地兒多寬敞，您再去後院看看，一間大堂屋，兩間房，還有那麽大一個廚房，就那口井，說出去就不止一兩半的價格！”

  樓老二瞥他一眼，沒說完，往後院走。

  賴生以為有戲，忙跟了上去。

  不一會兒，倆人一塊回來。

  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賴生氣的臉色鐵青鐵青的。

  “真不能租？”

  “真不能租！”賴生咬牙拒絕。

  樓老二嘖了一聲，“行吧，那就不租了，我們再看看別的地兒。”

  說完，抬腳就往外走。

  賴生愣了一下，看樓知夏與齊掌櫃，“這、這不再講講價？”

  樓知夏眨眨眼，不說話。

  齊掌櫃攤手。

  賴生揪著棉袍，將袍子底部提溜起來，跺了跺腳，追了出去。

  “二老爺，價錢咱們再商量商量，您要實在不滿意，咱們去別處看看，我手裏還有幾個地方，都不錯的，就那個後院一間房子的，一個月租金隻要八百個大錢……”

  樓老二擺手，往馬車上一靠，“我就看中這個了，一兩半，你答應我今天就租！我這誠意足足的，賴老板你的誠意呢？”

  賴生真是有苦說不出。

  “嗐呀，我這……”

  這要他怎麽說嘛。

  這單生意就算做成，他也就賺幾百個錢的傭金；

  就算他不要傭金，人家原東家也不見得願意一兩半把自己的房子租出去啊。

  這單生意怕是要黃。

  他無奈苦笑，“不瞞二老爺，這租金是原房東定下的，我實在沒權力給您再便宜，要不，咱們各退一步，二兩三百錢，這兩百個錢是我的傭金，為了交您這個便宜，這傭金……我不要了！”

  他做咬牙忍痛割肉狀。

  樓老二轉了轉眼珠，看了眼樓知夏。

  樓知夏忍著笑點頭。

  能把齊掌櫃都誇嘴皮子利索的人逼成這樣，她二伯厲害了。

  樓老二卻還不滿意，他抬手搭上賴生的肩頭，“二兩，這是我能給的最低租金價錢，你去找原來的的東家，能拿下我們就租，你的兩百傭金我們照樣給，你能砍下多少，我再額外分你一半，怎麽樣？”

  竟活學活用，把樓知夏用在他身上的鞭策法子，用在了賴生身上。

  樓知夏挑了挑眉。

  賴生一聽，眼睛驀地一亮。

  “二老爺這話當真？”

  樓老二嗤然，“我要是誆騙你，齊掌櫃能當這個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