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的手……”

  “沒事兒，一點小傷。”樓老三將手背到身後，朝樓知夏憨憨一笑，很是開懷的模樣。

  樓老太太啐了一口，“沒出息的東西！”

  樓老三麵上的笑容一僵，扯了扯嘴角，“爹去洗把手，你們先吃。”

  樓知夏涼涼的掃了樓老太太一眼，將碗筷放到飯桌上。

  不一會兒，飯菜都上了桌，樓老爺子拿起筷子，看了眼樓老三的空位，沒做任何停留，“開飯吧。”

  樓知夏深吸一口氣，“……”

  樓四郎朝她搖搖頭，從饃筐裏拿了兩個窩窩頭，放到樓老三麵前的空碗裏。

  樓老爺子掃了一眼，沒作聲。

  這邊，樓老爺子的話音甫落，二房李氏已伸手抓了一個窩窩頭，另一隻手夾了一筷子菜，“他三嬸兒，今兒個做飯怎麽這麽晚，把人餓死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看你那一身肥膘，跟豬一樣。”樓老太太撇著嘴，氣不順的罵著李氏，一雙眼卻對樓知夏母女幾個剜來剜去。

  李氏看出樓老太太的真正用意，也不搭理，翻了個白眼兒，繼續吃自己的飯菜。

  樓老太太嘟嘟囔囔，直到樓老三洗了手，進屋，屋內瞬間一靜，眾人的視線齊刷刷看了過去。

  樓老三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沒動，還是樓四郎起身去叫他，他才低著頭上了炕，剛坐下，還沒拿起筷子，就聽樓老爺子叫樓老二。

  “下晌，老三跟老三媳婦來找我和你娘，說要送四郎去念書，束脩半年二兩，給先生的孝敬另算，夥食費、筆墨紙硯另算，零零散散加一起，一年少說十兩銀子，老二，你覺得……四郎這書該不該繼續念？”

  “問我？”樓老二吞下一口飯，瞟了眼渾身僵硬的樓老三，又看了眼垂著頭安靜吃飯的樓四郎，扁扁嘴，扒拉了一口飯到嘴裏，含糊不清道，“我又不會念書，爹問我幹什麽？反正我沒銀子，也花不到我頭上，爹自己個兒看著辦唄……”

  樓老爺子的臉瞬間一黑，“花的是家裏的銀子……”

  樓老二看了眼樓老太太，問樓老三，“老三，娘能給你銀子？”

  “沒給。”樓老三搖頭，滿嘴苦澀道，“是四郎的姥爺留的束脩銀子，我跟爹娘說好了，以後做工的錢留幾個給四郎念書花銷用……”

  樓老二皺了皺眉，“你要扣下交到公中的錢？”

  “我以後多接活，保證比原先交的還多！”樓老三急切的解釋道。

  樓老二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麽，低頭繼續扒拉飯菜去了。

  樓老爺子臉色難看的瞪了樓老二兩眼。

  樓老三驚出一身汗，生怕樓老二說什麽不讓四郎念書的話，看樓老二隻問了幾句便不吭聲了，看向他的眼神便多了幾分感激。

  樓老四看了樓老三幾眼，幾次欲言又止。

  樓知夏抬眸看了眼樓老二，又收回目光去看一旁吃的狼吞虎咽的李氏，眉頭微微蹙起。

  李氏好似察覺了，抬頭瞪了她一眼，“看什麽看，沒見過人吃飯啊！”

  說完，一筷子搶了樓知夏跟前盤子裏的菜。

  樓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