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二次賜婚?
  太子嘴角幾不可見地勾了一下,隨後又放下,“那還能怎麽辦呢?之前定永安侯通敵叛國之罪,案件從欽差到楚王又到刑部最後又讓楚王來查案,其結果確定為冤案。永安侯不計前嫌帶兵打仗取得西北大捷。還有,之前兒臣在楚王病危之際,與其未婚妻陸雲佩成婚,楚王也不計前嫌遠赴西北作戰。如今永安侯和楚王是衛國的第一大功臣,不僅滿朝文武對兩人推崇有加,便是整個衛國百姓們都奉之位戰神、奉之為希望,父皇又打算怎麽做呢?”

  玄德帝沒想到太子會諷刺他,“太子,你什麽意思?”

  太子垂下眼,跪地,“回父皇,兒臣隻是實話實說,絕無其他意思。”

  玄德帝一怒之下,將玉石鎮紙摔在地上,發出極大聲音,“反了!一個個都反了!”

  康公公不敢勸,默默在旁跪下。

  太子心中譏諷不已,臉上卻依舊一派認真,“兒臣認為,現在不是父皇問兒臣意思時候,卻是兒臣想問父皇,您到底想做什麽?”

  玄德帝大怒,“朕想做什麽,難道你不知道?你身為太子,朕做的一切,難道不是為了你?”

  太子心底湧出一陣惡心,唇角更是下垂。

  玄德帝從禦書案後快步走出,“為什麽要降罪永安侯,你莫不是忘了?”

  跪地的太子道,“兒臣卻認為,那個原因根本構不成威脅。永安侯若是想說出去,早就說了犯不著拖到現在。而且,永安侯案情平反,若是記恨父皇,也會將那件事說出去,但依舊未說。”

  “記恨?他憑什麽記恨朕?通敵叛國的難道是朕?”玄德帝怒吼。

  一時間,太子竟有種想笑的衝動——這世上最可笑之事並非害人不成,而是害人不成反倒催眠了自己,讓自己信以為真,無以為有。

  玄德帝大動肝火,喘起粗氣,“若朕製不了他們,早晚會被他們製住!”

  太子垂著眼——這倒是真的,楚王一直不將他放在眼裏,也從未表現過臣服,滿朝文武都看在眼裏。

  太子沒回答,隻跪在地上靜靜等著,一旁的康公公也不敢發出一聲響動,甚至不敢勸皇上消氣。

  安靜的禦書房,隻有玄德帝氣急敗壞的粗喘聲,甚至仿佛陣陣回響,句句諷刺。

  少頃,玄德帝回到禦書房旁,拿起茶盞狠狠喝了一口,“永安侯和楚王確實是功臣,既然他們願意做功臣,西北打完了就去東北,東北打完了就去西南,朕給他們報效衛國的機會。”

  太子一聽,急忙道,“父皇不可!如今衛國腹背受敵,應多守少攻、以守為主!無論西北最後兩城是否能全線拿下,楚王可以調離,但永安侯必須守在西北!如果永安侯離開,隻怕西北再次失守!”

  “別的武將莫不是廢物?”玄德帝大吼。

  “情況不同!”太子耐著性子說服,“楚王與永安侯能得勝,其專門針對西北山丘地形和綏國騎兵部隊的戰略戰術占了大功。如果剛收回失地便調換將領,先不說這幾十萬兵士長途調遣是個難題,隻說新調入的將領隻怕無法馬上掌握打法!如若那樣額,綏國折回攻打,隻怕這些領土會再次淪陷。”

  雖然太子看似很認真的勸說,但內心卻鄙夷不已,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根本無法相信一國皇帝能說出這般任性的話、做出這般任性的決定,更難以相信這人還是他的父皇。

  然而轉念一想,再次開始鄙夷自己。

  他能看懂,有什麽關係?還不是被父皇製約、控製,被迫跟著父皇胡鬧?

  想著,太子譏諷一笑。

  玄德帝眼尖地看見,“你譏諷朕?”

  太子重新控製表情,“父皇明鑒,兒臣怎敢譏諷父皇?隻是怪自己沒用罷了。”

  玄德帝冷哼一聲,“好,就如你所說,讓永安侯官複原職繼續守在西北,但楚王必須要罰!”

  太子無奈,“父皇,楚王剛剛打了勝仗,怎麽罰?”

  “他違抗聖明,私搶昌盛候顧世子的婚姻,這還不能罰?”

  太子哭笑不得,“但兒臣搶楚王婚姻在前,您若真一道聖旨下去,群臣定有意見。”

  “他們有意見,也不敢說!”

  “臣子有意見不敢說,父皇豈不是成了昏君?”

  “……”玄德帝僵住。

  太子依舊跪在地上,但內心煩躁不已,他隻覺得自己被束縛,被一張蜘蛛網所束縛,還是一張極其愚蠢可笑的蜘蛛網!他現在不敢多想,他不知外人怎麽嘲笑他,如果他繼續跟著父皇胡鬧,怕是會……

  突然,陸雲瑤的話湧入腦海,陸雲瑤提起過皇帝百年之後的口碑。

  太子一想到萬世之後,自己背負的罵名,便後背一層冷汗。

  他暗暗決定,無論如何這一次他定不會讓父皇胡鬧。

  玄德帝也快發瘋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由著他無視朕?”突然,聲音停住,“朕有辦法了。”

  太子的心狠狠一沉,因為有種特別不好的預感。

  玄德帝突然笑容奸詐起來,上前親手將太子扶了起來,“你起來,聽朕說與你聽。”

  “……”太子周身冷汗淋漓。

  玄德帝道,“你不是一直不喜歡陸雲佩嗎?之前朕告誡你過,不能碰陸雲佩,你沒碰吧。”

  “……”太子麵色慘白,表情緊繃。

  玄德帝繼續道,“楚王能在西北私定終身,朕就能在京城給他親自賜婚主婚,隻是為表彰他功勳,念他對佳人思念,成人之美將陸雲佩賜婚給楚王,讓他雙喜臨門。朕這可是一番美意,他若反抗,那便是抗旨不遵,朕再罰他便怪不得朕!若他同意,那也可以告誡眾人,所有人、哪怕是楚王,也盡在朕的掌握之中。”

  太子驚呆了,他怔怔地盯著麵前的玄德帝,實在猜不到堂堂一國皇帝的思維怎麽會如此兒戲!

  “父皇,”太子的聲音顫抖,“兒臣呢?兒臣的名聲呢?您為了激楚王,逼兒臣強娶陸雲佩,毀兒臣名聲。如今又要激楚王,讓兒臣將側妃拱手相讓?您讓兒臣以後如何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