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你們什麽都沒發生,算什麽閨房之事?
  曲舟意算是心服口服,不懂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怎麽就能做到前一刻還滿臉羞紅地商量難以啟齒得問題,下一刻便能一本正經地說製藥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羞得遠遠的躲開嗎?

  那麽,為什麽陸雲瑤不害羞?

  原因是——學醫的哪有那麽多害羞?

  記得大三在醫院實習的時候,被分到了肛腸科,早晨跟著大夫查房時,看見一個帥哥。

  是真的帥!

  清早的陽光透過病房的窗戶灑在潔白的病床上,帥哥趴在床上,看著一本NBA的雜誌,因為陽光,帥哥染成咖啡色的頭發光澤更是優雅。

  雖然陸雲瑤不是花癡,但欣賞帥哥之心還是有的。

  但大夫卻大手一揮,將病床的簾子拉上,更冷冷來了句——脫吧。

  之後帥哥臉色一變,懷著各種悔恨的表情,把褲子慢慢脫掉。

  沒錯,帥哥是痔瘡患者。

  當時站在實習醫生人群中的陸雲瑤表麵保持著一種見慣大場麵的淡定,實際上內心喊了一萬句窩巢。

  也從那時候開始,陸雲瑤不知“害羞”為何物了。

  隨後,兩人商討熱烈,隻不過陸雲瑤全心投入,曲舟意卻頻頻走神——這世界,為何會有這般奇特的女子?

  ……

  指揮營有了片刻休息。

  所有人都在準備稍後的演習。

  這一次演習對於長郾城來說至關重要,因這是長郾城訓練出的第一批騎兵,即將配合鐵盾軍進行作戰。

  演習分為兩個陣營,一個陣營是鐵盾軍甲隊伍,配合騎兵甲隊伍,迎戰模仿綏國騎兵的騎兵乙、丙隊伍,完成第一次演習。第二次演習則是鐵盾軍乙隊伍配合騎兵乙隊伍,迎戰模仿綏國騎兵的騎兵甲、丙隊伍,以此類推。

  正因為演習的至關重要,所以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就在眾人忙碌之中,曲舟意來了。

  指揮營中的某個房間。

  窗子大開,窗旁有張椅子,哪怕陽光刺眼,但楚王卻依舊坐在椅子上曬著毒辣的陽光。隻因為某人說他皮膚太白不健康,應該多曬太陽,他便隻要抽出時間都在窗旁坐坐。

  因為不用處理公事,楚王難得的露出疲態,慵懶地靠在椅子上,半眯著眼,陽光照在其濃密的睫毛,在消瘦的麵頰灑下陰影。

  “聽說你們今日要商量藥廠之事,怎麽得閑來本王這?”語調不急不緩,透著一股淡淡的消遣。

  曲舟意哭笑不得,“還不是某人的主意?”

  楚王的雙眸睜開,“雲瑤?”

  “是。”

  “她讓你來做什麽?”問歸問,實際上楚王心裏已有的預想。

  曲舟意無奈地將剛剛發生之事說了,話還沒說完,卻見楚王麵色鐵青,猛地站了起來,“豈有此理,竟將閨房之事說給外人?”

  曲舟意心中暗道——別鬧了,你們什麽都沒發生,算什麽閨房之事?

  心中吐槽歸吐槽,還是極力為王爺挽尊,“王爺息怒,若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我認為陸姑娘做得沒錯。王爺還記得‘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典故嗎?《朱子語類·朱子十一》記載:今學者亦多來求病根,某向他說頭痛炙頭,腳痛炙腳,病在這上,隻治這上便了,更別求甚病根也?”

  這典故的意思是,頭痛隻醫頭、腳痛隻醫腳,卻不搜集更多病症、更不尋求病根,治標而不治本。

  楚王臉色依舊鐵青,但耳垂卻很紅,“哼。”

  曲舟意也是進退兩難,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管這檔子事兒……這都什麽事兒?

  “所以同床共枕,而王爺並無其他反應,擅長醫術的陸姑娘自然可以懷疑王爺病根未除。”

  楚王暗暗咬了咬牙,“這件事你別管,本王自有打算。”

  曲舟意心中暗驚,但強做鎮定,並未表現出來,“既然如此,趁著今日過來,我打算和王爺商量下,今日或者明日,我打算為王爺進行第二次輸血。”

  楚王想起之前陸雲瑤對他的交代,便道,“不用輸血,本王不需要。”

  曲舟意急了,“事關重大,請王爺不要任性好嗎?其他事,王爺想怎麽決定我不管,但隻有治療上,王爺不許拒絕!難道王爺忘了自己對我說的話?那一日你將我叫去說:無論怎樣治療,您都積極配合,您忘了?”

  “……”楚王自然未忘。

  事情還要回到上一次發病之前,因為車馬勞頓、公務繁忙、體力透支,楚王開始咳血,那一刻他因為某個人,燃起空前求生欲望,便對曲舟意說,無論怎樣治療他都積極配合。

  是啊,自己說出的話。

  曲舟意焦急道,“王爺,您病體剛剛有康複的跡象,難道又要開始任性嗎?上一次上蒼保佑,難道會永遠保佑?您清醒一些好嗎?”

  楚王猶豫片刻,低聲道,“本王身體康複,並非因為輸血。”

  “那是因為什麽?”曲舟意追問。

  自然是因為陸雲瑤手中的綠線。

  想到陸雲瑤,楚王眼神多了溫柔,淡漠的聲音也溫和許多,“因為雲瑤。”

  曲舟意失笑,“好,我的輸血不算什麽,隻要陸姑娘在,您便能康複,這個我認了!但既然陸姑娘是您求生的根源、既然您那麽喜歡她,為何同床卻不同房?”

  “……”楚王想解釋,卻不知從何解釋起,因為陸雲瑤並不想把自己真氣告給他人。

  拿捏了把柄後的曲舟意加緊追擊,“王爺為何抵觸輸血?是覺得這是件很惡心的事?”

  “不是,你的血怎麽會惡心?”楚王否認。

  “那您為何拒絕?”

  “因為確實沒有必要,待在發病時再說。”

  “但我現在懷疑王爺身體依舊有恙。”

  楚王猛地從椅子上坐起,“就因為不同房,你便認為本王有恙?”

  曲舟意點頭,“是。”

  楚王哈哈大笑,滿是譏諷,“曲舟意,你何時也學得那般婦人了?”

  曲舟意撇過頭,眼神輕蔑,“王爺說錯了,如果我是婦人,還真就不在乎這個。正是因為不是婦人,極了解男子本能,所以才認為此事嚴重。”

  “……”楚王。

  曲舟意回過頭,目光認真地盯著楚王,“王爺,我給你三天時間,要麽與陸姑娘成功同房,要麽接受輸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