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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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錦言狠狠瞪他,他果然是妖魔鬼怪,什麽都瞞不了他。

  “說你是妖魔鬼怪!”許錦言哼了一聲,不是想知道麽,那就告訴你好了。

  張正倒是被她這個說法逗樂了,“我若是妖魔鬼怪,便現在就將你吃掉。”

  許錦言一怔,倏爾琉璃般的眼眸圓睜,似有點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凶殘。

  她狠瞪他一眼道:“我皮又糙肉又厚,怕硌了大人的牙。”

  他聽見她的話,便一時失笑,她竟然以為是這個意思……。但是他可沒有那麽簡單呢。

  她被他緊緊圈在懷裏,看不見他的神情,隻聽得上方傳來他的輕笑之聲,撩人又誘惑,他低下頭貼近她的耳邊,隨即帶著溫熱又潮濕的氣息一起噴薄在了她的耳垂之上。

  滲透了笑意的聲音低沉道:“我說的吃,可不是這個吃法。”

  那語氣透著無限的曖昧。

  這才意識到了什麽,她氣極,想狠狠推開他,但又意識到這是在樹上,預備推開他的手便訕訕的停了下來。一腔怒火無處發泄,她隻能氣鼓鼓的鼓著臉頰,一言不發。

  但是人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人家的懷裏,怕自己掉下去,胳膊還不爭氣的抱著人家的腰。

  張正瞧她這個樣子別扭至極的樣子,就彎了唇角。瞧瞧她自己現在有多麽的誘人,又有多麽的不自知自己的這份誘人,隻見那清婉的容顏上是片片豔過桃花的紅暈,含著萬千嬌羞與些許惱怒,她低垂眼簾,嫣紅的雙唇微微合著,泛著引人上勾的魅惑。她雖然是因為害怕而乖順的窩在自己懷裏,但看起來便是任君采擷的意思。他頓時心下一震,手便將她抱的更緊了一些。

  她掙紮了一下,有些異樣的抬頭看他:“大人?”

  一聽見她說話,他就下意識的看向了那張嫣紅的小嘴,她明明牙又尖,嘴又利,可那唇怎麽能那麽軟,怎麽能那麽甜。

  那嫣紅的唇他嚐過,嬌軟動人的厲害,還透著要命的甜意,一旦觸碰上那嫣紅,便是魂兒都能讓她給收走。

  他看著看著,喉嚨就情不自禁的滾動了幾下。

  許錦言要是還看不出來怎麽回事,她就是腦子進了一個湖的水,她連忙抓住他的衣袖道:“您,您要冷靜!”

  看著她那副慌張的樣子,他心裏頓時泄了氣,伸出右手輕輕戳了戳她的臉頰道:“你喲。”

  你喲,真是讓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

  除夕前的這幾天實在是熱鬧至極,街上四處都彌漫著強烈的節日氛圍,到處都飄揚著正紅色,紅色的春聯,紅色的燈籠,紅色的梅花。好些小孩也都穿的紅彤彤的,圓圓乎乎的身子走在路上,看著便像一個又一個的福氣娃娃。

  這幾天街上的氣氛已經夠熱鬧了,但是讓京城更為熱鬧的消息還是層出不窮的一個勁兒往外冒。

  比方說護國將軍府的五公子周衍周少將軍回京述職,本來一般回京述職的官員鮮有能引起談論的,但是周家人不同,護國將軍府是北明一座豐碑氏的家族,這個家族的人個個驍勇善戰,守衛北明疆土,似乎隻要有這個家族在一方鎮守,北明的百姓就可安居樂業,不懼別國欺壓之險。

  所以北明的百姓都很敬重護國將軍,這次護國將軍府的五公子回京述職,更是吸引了無數百姓在京城的將軍府門口等候圍觀。

  百姓愛戴將軍府,落在慶裕帝眼裏就不是滋味了,聽聞了百姓在將軍府外圍觀等候的這件事,慶裕帝直接摔碎了一個硯台。

  周衍何嚐不知道百姓圍觀的這件事會給本就多疑的皇帝帶來更大的猜忌,也會給身在京城的自己帶來更多的危險。

  周衍知道此次來京必定是大有凶險,但隻要能護得愛妻和愛妻腹中幼子的平安,他付出什麽也再所不惜。

  將軍府的五公子回來是一樁特大消息,而近日裏的特大消息還有另一件,這一件好巧不巧,也和護國將軍府的人有關係。

  這一樁特大消息便是,護國將軍府的外甥女,陛下親封的寧安翁主,曾經的蠢貨千金被閣老王嚴崇收為女學生了。

  此消息一出,整個京城都抖了三抖。

  王嚴崇那是什麽人,全天下都有名的名臣大儒,怎麽他也眼瞎瞧上了許錦言,居然還收為了學生?

  全京城都瞠目結舌,尤其是那些曾經被自己父親領去閣老府上,想要拜入王嚴崇門下,卻被王嚴崇提問幾句後就毫不客氣的請出去的那些高門小姐,一個個無不嫉恨許錦言,都疑惑王嚴崇到底是什麽選學生的眼光,居然挑了許錦言那個蠢貨也不選擇自己。

  自然不止是高門小姐,好些清塵書院的學子也不樂意。

  許錦言拜的這個師,是要規規矩矩行拜師禮,以後勢必要得王嚴崇親自耳提麵命的老師。但清塵書院就不一樣了,雖然王嚴崇是清塵書院的院首,但是清塵書院多少學子,王嚴崇的精力也是有限的,有一些表現中流的學生可能待在書院幾年,一句話都沒有和王嚴崇說過。

  這種師生關係怎麽和許錦言那種正經行了拜師禮的比。

  據說慶裕帝聽聞此消息之後也震驚不已,還低聲詢問一旁的王公公“是那個朕剛封了翁主的許錦言麽?”得了肯定的回答,慶裕帝坐在一旁還喃喃自語道:“這丫頭今年是走了什麽運氣。”

  總之京城裏的人對許錦言拜師這件事,或嫉恨,或疑惑,或驚訝,每一個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其中最不可思議也是最惱怒的一個人,恐怕就是許茗玉了。

  許茗玉當時得知王嚴崇決定要收許錦言為學生的時候,許茗玉差一點就當著許朗的麵打許錦言一個耳光了。

  到底是為什麽?

  她去了一次清塵書院,張正就吃了她的桂花糕,她進了一次宮,陛下就賜了她一個寧安翁主,現在是閣老隨意來了一次府裏,她就能讓王閣老收了她做學生。

  是她瘋了還是這世上之人的眼睛盡是瞎的。

  許茗玉真是悔恨不已,明明王閣老來府裏的時候,自己也在側,怎麽就不學那許錦言巴巴的往過湊,若是自己也得了去書房的機會,說不定被閣老相中,做學生的人就是她了。

  若是李探知道許茗玉此時的心思,怕是立刻要諷刺一句“你還沒往過湊,你娘把你的袖子都塊抓破了才把你按了下來,你居然好意思說一句你沒往上湊”

  當然此事也怨不得許茗玉如此惱羞沉怒,王閣老的學生這個份量有多重,誰會不知道,若是女子能得王閣老這樣的大儒教導,皇家肯定會為此高看上一大截。許茗玉一心想飛上枝頭,成為王閣老學生的這份重量對於她來說實在是有些太重了。

  正是因為清楚這個學生的份量,所以在這個天降的機會卻又一次落在了許錦言的頭上的時候,許茗玉真的是咽不下這口氣。

  許茗玉一向由己推人,她認為這個學生的位置能給她帶來的是成為皇家媳婦的資格,可是對於許錦言來說,今生她根本不想和任何一個北明皇子扯上一星半點的關係,上輩子吃夠了虧,今生她絕不會重蹈覆轍。

  成為老師的學生,對於許錦言來說,僅僅是前世的救贖與今生的宿願,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任何一點其他沾有功利的說法,都是褻瀆了她對老師的那份尊重與敬愛。

  拜師禮定在年後的閣老府,以王嚴崇的性格絕不會搞別的幺蛾子,最多就是盯著她磕完那十個頭就算是行完了拜師禮。

  但即使是磕十個頭,許錦言也想盡快將這個頭磕完,再一次名正言順的成為閣老王嚴崇不成器的學生。

  可要等拜師禮,就要先熬過除夕夜宴。

  現在這個當口,皇後和敏貴妃不懷好意的虎視眈眈,太後的目的不明,宮中的那些魑魅魍魎還在暗處潛伏,這一回的除夕夜宴明擺著是多事之秋。

  但是一些該麵對的事還是要麵對,一些該闖的劫難還是要闖。

  不過所幸,今生似乎有一個人能讓她再一次試著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