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讓你日後行事周全
  接了封賞,受了虎符,皇帝表示累了,揮手讓眾人離去。

  等所有人離開後,龍乾宮裏隻剩下皇帝和蘇公公兩人,屋內安靜得落針可聞。

  皇帝躺在椅上,眉頭溝壑縱橫,他閉上眼睛,蘇公公伸手給他揉著太陽穴。

  “你說,他們明白朕的意思嗎?”皇帝悶聲說道,聲音細微。

  “太子和七皇子都是聰明人,哪能不知皇上您一片苦心呢。”蘇公公溫聲安慰。

  很久之後,就在蘇公公以為皇帝睡著了時,又幽幽地傳出一句:“希望吧……”

  這邊廂,太子君逸恒一離開龍乾宮,便去了良貴妃的住處。

  明鸞宮內。

  良貴妃在後院正著人翻修花圃,此時三春明媚,正是百花齊放之時,她的院子裏名花爭相開放,美不勝數。

  丫鬟告訴良貴妃,太子來了,良貴妃這才去了正廳迎接。

  太子神色鬱鬱,良貴妃一瞧便知他心情不佳,笑著讓人上茶,道:“恒兒,今日臉色怎的如此憔悴?”

  有丫鬟上了一杯溫茶,她輕抬柔荑捧著茶碗,慢條斯理地優雅抿了一口,一幅居家溫婉的模樣。

  看著良貴妃不鹹不淡的樣子,君逸恒心情更加煩躁,沉聲說道:“母妃,你可知今日發生了什麽?”

  “今日,不知那君淩霄哪裏找來的證據,竟然把蕭鴻遠扳倒了。”

  良貴妃抬眼,細細詢問。

  他便把今日發生的種種全部說了出來,最後又怒氣衝天的發泄著:“父皇給他封了王便行了,最後還將虎符給了他,這兵權不在太子手裏,卻在一個王爺手裏,像什麽話?”

  “恒兒,你小聲些。”良貴妃的語氣突然加重。

  君逸恒立刻警惕地閉上了嘴,隨即發現良貴妃仍舊淡定地喝茶,神色怡然,仿佛虎符落在君淩霄手中她早已知曉。

  君逸恒好奇地問:“母妃,你怎的如此淡然?莫不是母妃早已得到了消息?”

  良貴妃卻笑著不答,將茶杯放在桌上,用塗著蔻丹的手摸了摸自己的發珠,不動聲色。

  “母妃,說話呀,是不是父皇提前告訴你什麽了?你直到虎符要給老七,也不勸勸父皇?”

  君逸恒看良貴妃不說話的模樣就猜到了幾分,頓時越想越氣,竟然沒了規矩。

  良貴妃麵露不愉,冷哼一聲:“你翅膀硬了不是?敢這麽個我說話?”

  見母妃發怒,君逸恒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些不好的話,連忙討好求饒。

  “母妃,兒臣錯了,剛剛兒臣也是氣急了才會說那樣的話,母妃,要不你打我吧,消消氣消消氣。”

  他也隻有在良貴妃這裏才會賣乖,良貴妃見他懂事,也不再生氣,伸手指了指他。

  “恒兒啊恒兒,你知道為何你父皇不把虎符交給你嗎?”

  “我怎麽知道……”君逸恒弱弱道。

  其實他心中已然有了些猜測,卻一直沒有仔細思考。

  良貴妃有些氣惱:“你身為皇子,這虎符本該是你的,可如皇上給了七皇子,這說明你父皇在有意警示你,讓你日後行事周全,顧全大局,莫要衝動行事!”

  君逸恒一愣,心中不滿之意消散了一些,點頭乖巧應答:“兒臣明白了母妃,隻是,兵權落在君淩霄手上……”

  兵權一直在君淩霄手上,他便總是擔心他會越過自己,沒有權力,他感覺自己就剩下一個太子空殼。

  這樣,他便日日不得安息。

  良貴妃瞧他這副樣子,心知他對君淩霄握有虎符之事懷恨在心,突然站起身來。

  她看著君逸恒突然朗聲道:“恒兒,你知道你最大的毛病是什麽嗎?”

  還不等君逸恒回答,她繼續接著說:“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胸不甚寬廣,明明牢牢身居東宮之位,你卻總是怕人惦記,這也嫉妒那也害怕,多少沒了太子應有的風度啊。”

  被良貴妃這麽一說,君逸恒不由得臉紅,想反駁,卻發覺良貴妃說的句句屬實,無從開口。

  “這君淩霄得了虎符又如何?皇上的意思是讓你日後輔佐你!你跟他急什麽?日後,切莫表現得如此急功近利了,省得你父皇對你心灰意冷。”

  君逸恒垂首貼耳,心中還是記住了良貴妃的話,頓時好受了些。

  “兒臣,明白了,謝母妃教誨。”他拱手垂謝。

  “行了行了,你我母子之間,就別說這個了。”良貴妃罷了罷手。

  良貴妃又安慰了君逸恒一番,這才讓他想通許多,心情也好了,不久,便離開了明鸞宮。

  君逸恒一出明鸞宮,立刻回了東宮,想看看小皇孫,卻被人告知司宛吟目前並不在宮裏。

  白梨宮。

  屋內,裝飾雅致精細,裏麵擺放著用上好的檀香木製作而成的桌椅。

  此時司玉卿坐在首位,手裏捧著一杯白玉瓷杯,卻並未喝,而是一臉無奈的看著立在屋內的司宛吟。

  司宛吟來了有一會兒,一進來便開口:“司玉卿,你之前說的話還做不做數?”

  “之前是作數的,現在嘛,怕是不做數了。”司玉卿笑得得意。

  垂首飲了一口茶,心情甚美的瞧著臉色難堪的司宛吟,一副享受的模樣。

  司宛吟握緊拳頭,盡量忍住自己的怒火,目光充火,卻還是略帶乞饒的語氣說:“所說我沒有指控蕭鴻遠,可蕭鴻遠不還是被你們扳倒了嗎?”

  “幫我搶回我兒子不是你們答應了的嗎?怎麽現在不做數了,啊?”

  她質問司玉卿,司玉卿卻將茶杯隨手一放,然後居高臨下的站起身,陰陽怪氣地說道:“我們之間交易的前提,是你指控蕭鴻遠,我才幫你搶孩子,現在你不用指控了,也省得你背上一個大義滅親的罪名啊……”

  “這交易既然用不上你了,你當然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你的孩子,就自己搶吧!”

  司宛吟氣急,想動手卻怕她真的不幫她搶孩子,隻能破口大罵:“司玉卿,你個賤人!我明明可以指控他的,是你們沒給我這個機會,大義滅親又怎樣?他蕭鴻遠哪裏比得上我兒子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