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你的心到底夠不夠狠?
  聽了蕭氏的話,司宛吟的臉色刷的一下變的鐵青,臉上掛不住的神情,目光也變得飄忽不定,不敢直視蕭氏那精明淩厲的眼神。

  蕭氏咬著牙,狠狠道:“我自詡不是個蠢笨之人,精打細算,步步穩妥幾十年走到今日,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蠢貨!想上位手段卑劣,想害人被反咬,想生個孩子還生個野種,若不是我隻有你這一個女兒,時至今日,我必不會管你的這檔子破事!”

  “我……”

  司宛吟自知理虧,暗裏咬了咬牙,將目光瞥到一邊,一臉憤憤不平。

  蕭氏深深的喘了一口氣,繼續道:“在外麵事情辦不下去才想起來回家找爹娘來,你決定冒充皇嗣的時候,怎麽不回家跟爹娘商量商量?你爹要是知道了你那野種的身世,親手殺了你信不信?”

  “怎麽可能,爹不會的……爹這麽喜歡我……”

  司宛吟捂著臉,扭捏的側著頭,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喜歡你有什麽用?紙保不住火,一旦那野種的身世被揭穿,你便是冒充皇嗣,混淆皇室血統的死罪,還會連累整個安國公府,你爹你娘都隻能陪著你和你的野種一起死。”

  司宛吟聽著蕭氏的話,生生的咽了一口口水。

  她知道蕭氏絕不是危言聳聽,心裏一下子慌了。

  “娘……”

  司宛吟扔掉冰塊,委屈的跪在蕭氏的麵前哭了起來。

  “你救救女兒,女兒在北疆受盡侮辱,不得不委身於那個馬賊頭子才得以苟全性命,當時回來就被太子發現我懷孕了,根本沒機會偷偷打掉,現在一錯再錯……你想想辦法,救救女兒吧……”

  司宛吟泣不成聲的拉扯著蕭氏的衣裙,仿佛是拉著深陷泥潭後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蕭氏沉默了半晌,眼中陰霾漸漸的變深,冷漠的神情中帶著一絲狠戾。

  “救你也不是沒有辦法,就看你能不能狠得下心來了。”

  她幽幽的開口,語氣冷淡的仿佛在說著一件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有些事情,做得好,便是一石二鳥,做不好,就是作繭自縛,宛吟,事到如今,你的心到底夠不夠狠?”

  狠……

  司宛吟渾濁的目光恍惚的愣了一下。

  她還不夠狠嗎?

  她親手謀劃弄死了祁玫的孩子,親手殺過宮女秀禾……她雙手沾滿鮮血,背負的人命也不止一條……

  “娘,我聽你的。”

  ……

  夜色漸深,白梨宮的院子裏一片靜謐的安寧,地上已經被填平了,沒有大坑和土堆。

  但是畢竟翻新過一遍,總的看來還是不太一樣了。

  司玉卿坐在窗邊呆愣愣的看著院子裏停放著為她出門準備的轎子發呆,她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家院子裏到底有什麽東西,能讓她一站在院裏就要暈倒。

  而且她自己還不痛不癢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睡了一覺一樣……

  很快,她眼前一亮,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直直的朝著自己的房間走過來,那一身萬年不變的白衣,墨發如瀑……

  藍兒聽見君淩霄開門的聲音,微微詫異了一瞬,就低著頭,掩遮著憋不住的曖昧的笑意退出了房間,還順手給他們關上了房門。

  司玉卿:“……”

  他來一趟,有這麽好笑嗎?

  “你怎麽來了?”

  “你怎麽還不睡?”

  兩個人同時開口,卻沒有搶話的尷尬,而是相互對視著笑了。

  君淩霄走上前去,大手一撈,將她軟糯的身子攬入懷中,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輕柔的發絲傳來一陣陣好聞的味道,讓他忍不住深吸了幾口氣。

  “明明我下了朝,要去一趟葉翁的府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君淩霄揉了揉她的頭發,輕聲的問道。

  司玉卿蹙起秀眉,心中泛起波瀾:“是葉翁的病情有什麽變故嗎?下毒的凶手找到了?還是太醫找到了解藥?”

  君淩霄淺歎了一口氣:“都不是。”

  都不是……那……司玉卿的心沉沉的往下一落。

  該不會是病情嚴重了吧。

  “太子妃會去嗎?”

  “太子妃忙著照顧皇長孫,和操持搬離東宮的事務,無暇分身。”

  司玉卿想起葉清暉當初聽聞葉翁中毒病重,受了刺激傷心過度才導致的流產,若是連葉翁都保不住,甚至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的話……

  “夫君,你不是說傅念宛答應帶我們去求神醫解毒嗎?讓那老頭子也給葉翁將軍看看吧,那是容國的棟梁,一旦葉翁有事,各方蠢蠢欲動的勢力為了搶奪其手下的兵權,就會有所行動,到時候朝政不穩,就麻煩了。”

  司玉卿憂心忡忡的開口。

  君淩霄聽了她的話,深邃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

  “夫人,你這是背著為夫,暗中幹涉朝政了。”

  他臉上帶著笑意揶揄著,司玉卿翻了翻白眼。

  “我在跟你說正經的,我幹涉什麽朝政了,我隻是在分析一下情況,再說了,再怎麽著,太子妃當初於我們有恩,也是個表麵光鮮亮麗,實則命苦的女人,我不想看著她繼續背負如此被動的苦難……”

  君淩霄鬆開了抱著她的雙臂,轉身走到窗邊,將虛掩的窗戶關上。

  “我明白,這些話,日後你隻能說給我聽,莫要說給其他人聽,免得遭人口舌。”

  君淩霄嚴肅的提醒著。

  司玉卿撇了撇嘴,站起身,抽手置於身前,朝他不恭不敬的行了個敷衍至極的大禮。

  “小的知道了,小的謝七皇子不追究小人幹涉朝政之罪。日後再也不說了。”

  她陰陽怪氣的話,讓君淩霄無奈的搖了搖頭。

  沒辦法,這不都是自己選的小祖宗。

  哭著也要寵完。

  第二天,司玉卿早早的起床,換上了宮女的衣裳,坐在轎子裏從禦花園偏僻的拐角處下轎,就奔著東宮去了。

  她輕車熟路的直奔葉清暉的院子,卻老遠的就聽見了嬰兒的啼哭聲……

  “你是那個宮裏的宮女?不認識路嗎?”

  司玉卿正準備一頭紮進葉清暉的房間,卻被一個聲音給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