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缺心眼兒的奴才
  “真的?”

  君逸恒挺身而起,臉上的興奮之色不言而喻。

  “本宮有嗣了,這個蠢貨,腦子不聰明,肚子倒是挺爭氣。走,去看看!”

  說完,就立刻起身的離開了司宛吟的院子,連頭都沒有回。

  司宛吟一張美豔的臉,已經慢慢變得扭曲。

  “祁玫!賤人!”

  她氣急敗壞的站起來,咬牙切齒的將桌子一掀!

  滿桌的美味佳肴,瞬間都變成了一片狼藉。

  “主子息怒!”

  一屋子的太監宮女跪了一地。

  司宛吟氣急了,好不容易讓太子動了休妾的念頭,那個賤人竟然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有了身孕!

  子嗣!

  讓你有福氣懷,沒福氣生!

  “雙玲,給我拿筆墨來!”

  她順口一聲吩咐下去,滿地的奴才卻沒有人動彈一下。

  “雙玲!雙……”

  又喚了一聲,她才愣愣的想起,雙玲早就成屍體了。

  想到這裏,她心中恨意叢生。

  司玉卿,祁玫,還有葉清暉,這些小賤人,定不會叫你們好過!

  白梨宮。

  司玉卿正在房間內收拾著什麽。

  “主子,太後已經傳喚了好幾遍了,叫您一起出宮,去南郊行宮避疫,您真的不去嗎?各宮的主子們都跑幹淨了呢。”

  藍兒苦著臉反複的問著她。

  “你讓夏荷冬雪跟皇祖母好好匯報一下,這鼠疫,多多少少跟我有關係,現在不知道是意外,還是有人故意為之,我是一定要留下來的。你去通知七皇子,讓他跟著他們出宮避疫吧。”

  司玉卿一邊說,一邊翻出了一身衣衫,擺在床鋪上打量了起來。

  “這……”

  藍兒一臉為難。

  自從跟著主子嫁入白梨宮,怎麽這麽多讓人為難的事情……

  “我為何沒聽說過,有皇子妃把皇子往外麵趕的?”

  清冽的聲線從門口傳來,司玉卿瞬間繃緊了神經,手忙腳亂的把擺在床上的一身衣衫收了起來。

  “咳咳。”

  司玉卿轉身看著走進屋子裏的君淩霄,假咳了兩聲,掩飾著尷尬。

  “我不是趕你的意思,這鼠疫不是鬧著玩的,你身子還沒好的徹底,還是去行宮比較安全。”

  她認真的分析著,卻沒發現君淩霄正用探究的眼神盯著自己看,嘴角還勾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看著我幹嘛?你……”

  君淩霄目光平淡,打斷了她的話:“我不去行宮。”

  “為什麽?”

  “沒有讓你一個女人留下來冒險調查,我一個男人出宮避難的道理。”

  “嗯?”

  司玉卿反應了一會,才明白他的意思。

  “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她輕聲的笑著,然後下意識的伸出手,舉到他的額頭前,輕輕摸了摸他的額頭。

  “乖,聽話。”

  這個動作,就好像是……摸一隻小狗?

  “司玉卿。”

  君淩霄臉色鐵青的連名帶姓的叫她。

  “什麽事?”

  君淩霄嚴肅正經的強調:“我是男人,你是女人。”

  “嗯,我知道,所以呢,你覺得應該是你站在我的前麵給我遮風擋雨嗎?但是我告訴你現在暫時不用。”

  君淩霄聞言,眉頭皺的更深。

  “除非你承認你愛上我了。”

  司玉卿臉不紅心不跳,臉上掛著的淺笑,明媚又好看。

  見君淩霄沒有言語,她臉上的笑意更深,又接著開口:“現在不想承認沒有關係,你早晚會親口承認的。”

  “……”

  他又是一陣探究的沉默。

  腦海裏閃過一個又一個關於眼前這個女人的畫麵。

  她明豔動人的穿著大紅的喜服,一見麵,欣喜的擁他。

  她在大雨裏跪著,一身濕透,狼狽易碎。

  她精明狡黠,處處都是她的小聰明。

  她毫不猶豫的給他擋刀,決然而堅定。

  她不顧生死,挨個的嚐藥,隻為了給他治病。

  她在他的懷裏,使著小動作,不疼不癢的掐他的腰。

  她在君逸恒的麵前,冷漠的如同寒冬三月,渾身是刺。

  所以,他愛她嗎?

  君淩霄動了動唇。

  “我不會去行宮的。”

  莫名其妙的回歸到這個話題,君淩霄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司玉卿心中暗暗的失落。

  他還是不肯承認。

  承認愛她有這麽困難嗎?

  難道還差了些火候?

  還是差了些什麽別的東西?

  “藍兒,皇上是不是也沒有離開皇宮。”司玉卿眼神空洞,訥訥的問著。

  藍兒點頭。

  “叫夏荷進來。”

  “不能帶著奴婢嗎?主子?”藍兒殷切的眼神落在司玉卿的眼裏,心中異常暖。

  “冒險的事情,我不會帶著你,你看好家,等我回來就行。”

  她柔聲話語,仿佛不是在跟 一個身份卑微的宮女說話,而是在跟一個多年的忠誠之友在說話。

  半個時辰之後,兩個穿著粉色宮袍的宮女,帶著白色的麵巾,低著頭,肩並肩往太醫院的方向走去。

  “內務府的藥,誰送去?”

  太醫院裏不知道是誰,這麽一喊,整個院內忙忙碌碌的喧鬧聲戛然而止,每個宮女太監都縮著脖子,埋著頭,好像自己手裏的活兒比剛剛更忙了一樣。

  司玉卿和夏荷相互對視了一眼。

  司玉卿:我們接過來送去。

  夏荷:不宜打草驚蛇。

  司玉卿挑眉,像是會意了,立刻挺直了腰板,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進了太醫院。

  跟一群縮著頭的下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你!過來!”

  一個穿著官服的太醫,指著司玉卿,比劃著一個過來的手勢。

  “你去把這個藥送到內務府的那個禍害那裏去!”

  “好嘞!”

  司玉卿一聲應下,就跑過去接藥了。

  夏荷一臉鐵青,滿頭問號。

  難道是她自己表達錯了意思了?

  “走了!”

  司玉卿拿著藥,就要拉著夏荷離開,卻聽見身邊傳來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

  “嘿嘿嘿!真是傻子!”

  “也不知道是哪個宮裏來的缺心眼兒的奴才,整個皇宮都知道這第一個得鼠疫的人就是內務府的!她竟然還去,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傻子傻子,哪家主子攤上這種奴才,真是倒黴!”

  司玉卿把這些擾人的議論,都記在心裏。

  第一個得鼠疫的人嗎?

  調查的話,就先從那個人開始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