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摧花辣手
  荒蕪的別院內,雜草叢生。

  一個白色衣裙的女子,戴著一個白紗鬥笠,遮住了麵容,隱約可見姣好的身姿。

  她步伐匆匆的走進了這破敗的別院大門,直奔後院偏僻的客房。

  這間客房,倒是十分整潔,跟外麵完全是兩樣景象。

  一進門,她就迫不及待的摘去了白紗鬥笠,露出了一張精美絕倫的臉,看見麵前坐著的魁梧粗獷又有些貴氣的中年男人,神情嚴肅的皺起了秀眉。

  “你找我做什麽?”

  “宛吟,咱們這才多久沒見,連聲舅舅都省了?”

  蕭鴻遠麵露不悅的端起桌上的茶壺,給僅有的兩個茶杯裏斟滿了茶。

  司宛吟神色不改,也沒有坐下喝茶的意思。

  “舅舅,開門見山吧,我要早點回宮的。”

  “沒什麽別的事情,就是提個醒,沒事的時候,多去找找白梨宮那位,別讓她太閑了,沒事做去找別人的麻煩。”

  蕭鴻遠狠狠的嘬了一口茶,說話的語氣不自覺的帶著幾分怒意。

  “怎麽,她找你麻煩了?不過我倒是不太明白,白梨宮有兩位主兒,一個重病,一個蠢笨。他們怎麽得罪你的?”

  麵對司宛吟探究的眼神,蕭鴻遠覺得麵子上有些掛不住。

  “別提了,你記得多找找他們麻煩就行了!不要太刻意!”

  司宛吟勾了勾唇角,皮笑肉不笑的回答:“舅舅你可是禁衛軍統領,整個皇城的禁衛軍都在你手裏,你還怕他們一個不得寵的皇子和皇子妃嗎?司玉卿有幾斤幾兩重,你還不清楚?”

  她這麽一說,蕭鴻遠的老臉更掛不住了。

  “你哪兒來這麽多廢話!你都在你那嫡姐手裏吃過多少次虧了,你自己心裏沒點數?”

  這話一出,司宛吟臉上笑意瞬間垮了下來!

  “舅舅你什麽意思?特意叫我來挖苦我的?”

  “嘖!”

  蕭鴻遠立刻收起了話茬,“沒有,宛吟你聽我說,你那嫡姐現在有太後和皇上罩著的,現在又是皇室兒媳,明裏不能得罪,我是外戚,又是朝臣,我不怕他們,也碰不到他們,你不一樣,聰明伶俐,美貌才華,樣樣都比她強,哪能總是在她手裏吃虧?”

  恭維一番,司宛吟臉上閃出得意之色。

  “舅舅別恭維我了,那個小賤人比你想象中會鬧騰,我不給她找麻煩,她都會自己給自己找麻煩,我隨便加把火,燒不死也能燒她一身黑!”

  她美麗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猙獰的神色。

  蕭鴻遠眯起眼睛,邪笑一聲。

  “宛吟,舅舅果然沒有看錯你,我回去靜候佳音了。”

  蕭鴻遠說完就站起來準備走,剛出門,又回頭丟下了一句:“別告訴你娘說是我讓的!”

  說完就大步離開了。

  “不告訴娘?嗬。”

  司宛吟玩味的冷哼了一聲,才重新把白紗鬥笠戴上……

  蕭鴻遠回到蕭家大院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整個府上都好像被一層黑色的濃霧籠罩……

  房間裏燭光昏黃,空氣裏凝固著異常沉重的氛圍。

  “老爺,這是給大夫人的藥。”

  麵容美豔的小妾將一碗湯藥端到了蕭鴻遠的麵前。

  蕭鴻遠二話沒說,直接從自己的腰上摸出一方小紙包,打開後,將其中細細碎碎的黃色粉末盡數倒進了這碗湯藥裏麵。

  他麵無表情,仿佛在做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情。

  而那小妾卻睜大了眼睛,臉上慢慢浮出的笑意,帶著無限的貪婪和得逞。

  “老爺,您的藥效有點慢呢,這都多少年了呢,妾身等的都著急了。”

  她聲音軟軟嗲嗲的,讓蕭鴻遠毫無招架之力,伸手就把她攬到了懷裏。

  “別著急,別著急,就快了。”

  說著,蕭鴻遠猶豫了一下,又從腰間磨出了一個紙包,同樣的黃色粉末,再次全部倒進了湯藥裏。

  兩包藥下去,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老爺,嘿嘿。”

  她甜甜的嬌嗔了一聲,心裏即興奮又激動。

  原先一碗湯一包藥,現在變成了兩包!

  正房那位,恐怕挺不了多久了……

  等她一死,那正房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想到這裏,她就迫不及待的起身要把湯藥送過去,親眼看著它下肚……

  “讓人端過去吧,別自己去,免得遭人懷疑。”

  蕭鴻遠隨口囑咐了一句,小妾乖巧的欠身聽話,把藥端出去交給了丫鬟之後,再回到了房間內。

  卻沒有發現拐角的床邊,閃過一道瘦小的黑影。

  “老爺,咱們以後都是這個劑量了嗎?”

  小妾撒著嬌問他。

  蕭鴻遠眉頭一皺,寵溺的將她拉過來:“哪能次次都是兩包?你這麽多年都等過來了,還差這一時半會兒?別著急,聽話。她死的太快了會被人懷疑的!”

  這話剛落音……

  “哐當!”

  一聲異常的響動,讓這兩個做賊心虛的人瞬間變了臉色,緊張的站起來往外麵看……

  蕭鴻遠心中一緊,大步走出房間,往那響動的方向追了過去。

  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見,隻看到一個被打碎的花盆。

  “老爺?是不是妾身的貓?”

  貓?

  蕭鴻遠不放心的又四處看了看,才惴惴不安的回到了房間。

  房間內嬉鬧了良久,外麵的牆角處才緩緩的顯現出一個瘦瘦的女孩子的身影。

  她穿著還算體麵的錦緞衣衫,瑟瑟的身子緊緊的貼在冰涼的牆壁上,雙手捂著自己的口鼻,一張稚氣未脫的臉,僅露出一雙哭紅的雙眼。

  在幽幽的月光下,顯得格外的無助。

  ……

  “藍兒,宮裏還有花嗎?”

  司玉卿盯著君淩霄房間內又一旁打蔫兒的花,問著藍兒。

  藍兒抿了抿唇,才為難的開口:“主子,咱們宮裏能放到房間的花盆,已經沒有了。您收收手吧,宮裏內外都把外號給您起好了。”

  “嗯?外號?什麽外號?”

  司玉卿狐疑的轉頭看著藍兒。

  她不就是端了幾盆話到君淩霄的房間裏嗎?不然那些舊時的湯藥沒有地方倒掉呀!

  倒外麵被人發現了可不行的呀!

  誰知道這藥這麽毒,沒多長時間,白梨宮上下的花都死了大半了。

  “快說!什麽外號?”

  藍兒硬著頭皮剛想張口,門外傳來一個清冽的男音。

  “他們都叫你,摧花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