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是我做的不對
  皇帝對君淩霄的輕視,司玉卿算是見識到了。

  她不明白這是為什麽,君淩霄好歹也是前任純敏皇後的兒子,算是個嫡子了,現在的這些個待遇,還不如普通的皇子……

  想到這裏,她又不禁抬頭看了君淩霄一眼。

  這麽多年被輕視的日子,他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她剛一抬頭,就撞進了他深邃的眸子。

  “你已經把太子得罪了。”

  他話裏有話的提醒著她。

  司玉卿悻悻的回答:“我又不是第一次得罪他了,不過我沒關係,得罪他的事情我做,得罪他的話我來說,我可以闖禍,你沒事就行了。”

  說完,她無所謂的笑了笑。

  君淩霄看著她好像是在傻笑,眸光逐漸變冷。

  這話的意思,好像是他活在她的保護之下?

  “你可以不去做得罪他的事情。”

  “我做不到。”

  司玉卿想起前世,糟糕又可笑的人生,都是拜君逸恒所賜,她就沒辦法說服自己,什麽都不做的看著君逸恒一切都如魚得水……

  “為什麽。”君淩霄眯著眼睛盯著她問。

  “因為我上輩子跟他有仇,就像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一樣。”

  司玉卿突然笑了。

  不含一絲雜質的明媚的笑意,讓君淩霄恍然間失了神。

  她沒有在說假話。

  這一刻,君淩霄才終於決定放下心裏一些疑惑,相信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是君逸恒派來監視自己的。

  她為他不惜得罪皇帝討要一個王爺封號。

  從沒有人如此對他。

  十幾年被輕視,他早就習慣了來自所有人無視,甚至鄙夷欺辱的目光!

  “走吧。”

  君淩霄突然開口,然後拉著她的胳膊,大步朝林子走去。

  “幹嘛?”

  司玉卿被他拉著,心裏納悶。

  怎麽總是覺得君淩霄今天有點不對勁?

  林子裏一片黑漆漆的,清幽的月光已經升起來,腳下暗暗的樹影斑駁,君淩霄一直往深處走著,直到拐了個彎,視野突然變得開闊起來才停下腳步。

  暗處的梨心:“咱們跟著吧?”

  梨墨:“跟什麽跟,主子去那處的時候,哪次讓我們跟過?”

  梨心:“這次不一樣。”

  梨塵突然出現:“沒什麽不一樣了,皇子妃也是自己人了。”

  梨心梨墨一起認真的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君淩霄側身,犀利的目光朝身後一掃,就知道已經沒有人跟上來了。

  “這是哪裏?”

  司玉卿看著眼前一片湖光月色,有點愣神。

  波光粼粼的湖麵上,儼然飄著點點的光亮,微風習習,帶著些許舒適的涼意……

  “之前是我做的不對。”

  君淩霄沉著聲音開口。

  什麽?

  這突如其來的道歉,讓司玉卿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是聽錯了,他這是在給自己道歉嗎?

  “不不不,你沒有什麽不對的!”

  她惶恐連忙擺手,卻被君淩霄伸手壓下了胳膊。

  “燒了你一整宿抓來的螢火蟲,現在還給你。”

  君淩霄放低柔了聲音,慢慢的伸手指著湖麵……

  司玉卿愕然轉頭,隻見本來僅有點點星光的湖麵上,突然亮了起來,繁星一般的螢火蟲,閃爍著溫柔又不刺眼的亮光。

  “我……”

  她突然覺得喉嚨哽咽著,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沒有你抓的多,但是,這個季節,沒有太多了。”

  隨後,君淩霄又從腰間掏出一條紅繩。

  “還有這個,雖然不是七夕,但是我也可以送你。”

  說著,就伸出修長的手指,反複繞了幾圈,打上了七個結。

  他自顧自的執起司玉卿的手,溫熱光滑的觸感傳來,讓他心裏一動,把七結紅繩係在了她的手腕上。

  白皙的手腕,鮮紅的繩,別樣的好看。

  “和離書,我收回。回宮之後,就讓梨塵燒了它。”

  “還有之前打過你的一巴掌,你也可以還回來。”

  說著,君淩霄站直在她的麵前,一臉平靜的閉上了眼,等著她還給他一巴掌。

  司玉卿眼眶微紅,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心中五味陳雜,百感交集。

  一直以來,她都是在用熱臉貼冷屁股。

  君淩霄今日突然的轉變,讓她又驚又喜,幾乎是不敢相信。

  這鐵樹終於開花了嗎?

  前世為她慘死。

  司玉卿知道他終究會像前世那樣,有接受自己,甚至喜歡上自己的那一天,隻是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等到那一天。

  更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

  “你是喜歡上我了嗎?”

  司玉卿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才問出了一句話。

  喜歡。

  君淩霄猛地一怔。

  閉著眼睛,本能的搖頭。

  他隻是為自己之前做過的傷害她的事情做一些補償而已……

  司玉卿的心裏突然一冷。

  不喜歡?

  不喜歡為什麽要做這些多餘的事情?

  “那你自己欣賞這良辰美景吧。”

  說著,司玉卿冷著臉轉身就要走。

  怎麽回事?

  君淩霄不明就裏的睜開眼,皺起眉頭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誰知,司玉卿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頭都沒回的開口:“我先回去了,你記得把陸開放的遠一點。”

  說完就繼續要走。

  “不能放。”

  司玉卿剛邁出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怎麽不能放?你就說抓錯了,他不是細作不就行了,況且他本來就不是。”

  君淩霄收起迷惑的神情,嚴肅的說:“他就是細作。”

  司玉卿一陣頭疼,剛剛的被他的搖頭造成的心裏落差還沒有緩和過來,又突然覺得自己跟君淩霄似乎溝通上有問題?

  “太子不明白,你還不明白嗎?陸開是誰,你不是早就讓人查清楚了?放人吧,你總不會是貪圖回宮後的那一點賞賜吧?”

  她的話裏帶著刺,讓君淩霄聽著有些不舒服。

  她這是怎麽了?

  她跟他說話從不這樣的?

  螢火蟲和七結紅繩都給了,那一巴掌是她自己不打回來的。

  他哪裏惹到她了?

  這個女人怎麽這麽麻煩?

  “我的確已經把陸開查清楚了,他就是承國派來的細作,潛伏皇城已經多年,傳遞消息不少,本想假借和太子正妃的關係和葉家攀親,卻被葉翁棒打鴛鴦,還丟了職位。”

  君淩霄麵不改色心不跳的陳述著事實……

  司玉卿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照這麽說,陸開竟然真的是承國的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