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你沒戲了
  梨塵腳步匆匆跑進書房。

  “主子!奴才這次是真無能為力了,重兵把守,蒼蠅都飛不進去。 ”

  “嗯。”

  君淩霄盯著桌麵上的地圖,語氣平淡的應了一聲。

  隨後,梨塵目光瞬間黯淡了下來,“廷尉監那邊全是太子的人,一點頭緒都沒有。”

  “嗯。”

  君淩霄依舊沒有抬頭。

  “主子,然後怎麽做?”

  “靜觀其變。”

  他丟下這三個字,就把木質夾層裏的地圖轉手收起來。

  “主子您不管呐,好歹也是您的皇子妃,因為這件事,太子選妃被延遲了三日,等貴妃身體好了之後再舉行。”

  君淩霄輕輕皺起眉頭,斜了梨塵一眼,就起身離開了房間,梨塵被他那一眼看的心虛,就閉上嘴,跟了出去。

  另一邊,司玉卿已經被關在臥房裏整整一天。

  除了不能出門,其他一切都十分妥善。

  她還穿著中秋家宴那天的衣服,仰躺在床上想心思。

  想起那日君淩霄為了她,跪下跟皇帝求情的樣子,她都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揚。

  那冷淡的男人,終究還是把她放在心上的吧。

  隻是讓她感到很奇怪的是,皇帝對君淩霄的態度,也太過於忽視和冷漠。

  好歹也是前任皇後的兒子,即使因為生病和性格,也不應該這麽不重視吧……

  難道這其中有什麽隱情?

  還有那死耗子到底是誰放在衣服裏麵的?

  想了一整夜,這天都亮了,她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就在這個時候,她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大概是藍兒送飯來了吧,但這天剛亮,早膳也太早了點。

  “進來吧。”

  她懶懶的朝門口的丟了一句。

  門被打開,紛亂的腳步聲讓司玉卿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

  “司玉卿,恭喜你。”

  君逸恒不冷不熱的臉驟然出現在門口。

  “恭喜?有什麽可恭喜的,我被關在這裏,所有人都束手無策,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應該是我恭喜你吧。”

  她亦不冷不熱的回答。

  君逸恒見她冷言相對,瞬間掛起了臉,挺直腰板,正色道:“司玉卿,本宮已查明真相,還你清白,還不快磕頭謝恩?”

  查的挺快。

  司玉卿冷笑一聲,。

  “我本就是清白的,真相也早晚會水落石出,太子查清此事,不是順應皇命,理所應當的嗎?領著父皇的賞賜,還要在我這裏求謝,太子何時變得如此好大喜功了。”

  “你!”

  君逸恒被她的話噎的滿臉通紅,指著她鼻子咬牙切齒:“本宮看你是板子挨得少了!好了傷疤就忘了疼。”

  她抬眼看著他,恍然和前世他那冷漠無情到殘忍的臉慢慢的重疊在一起。

  濤濤的恨意,翻湧而上。

  “太子若是還想打我,請自便,司玉卿隻是說的實話。”

  看著她疏離中帶著隱隱的恨意的眼神,君逸恒有這麽一瞬間莫名的心虛,他抬手示意手下的人都出去。

  “卿兒,上次是本宮不對,不該打你,你不疼了,就別再嫉恨本宮了,本宮答應你,日後等七弟歿了……”

  “打住!”

  司玉卿立刻打斷他即將要說下去的話,滿眼都是警惕的盯著他。

  “太子說笑了,司玉卿冒犯太子理應受罰,嫉恨是斷然不敢的,隻是太子不宜往下言論,評斷他人生死。還有,這裏是我七皇子妃的臥房,太子身份尊貴,怕汙了您的大駕,還請回。”

  “卿兒!”

  君逸恒不甘心的上前一步,司玉卿立即從床上起來,鞋都來不及穿就閃到窗戶旁,將緊閉的窗戶打開了。

  外麵都是侍衛,君逸恒自然不會再上前。

  “距離選妃還有三天,本宮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

  說完,君逸恒便憤憤不平的轉身離開。

  司玉卿盯著傲然的背影,似笑非笑道:“不用考慮,我現在就能告訴你,你沒戲了。”

  不僅如此,她也早晚會把前世的仇恨,一一還給他!

  君逸恒聞言身子一僵,腳下的大步陡然停在原地。

  “有你哭著求本宮的那一天!”

  他放下狠話,大袖一甩,背影便消失在門口。

  司玉卿見他是真的走了,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又坐回到了床上。

  很快,皇帝身邊的大太監過來傳旨,把司玉卿無罪釋放了,房間門口把守的侍衛,也都撤走了。

  司玉卿這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中秋晚宴當晚捧著衣服的宮女琉珠已經招了,是她跟自己又舊仇,又知道明鸞宮耗子的事情是她放的,所以安排了這一場嫁禍。

  隻是司玉卿想不明白,自己曾經跟這個叫琉珠的宮女有什麽舊仇……

  而琉珠已經在牢裏畏罪自殺了,她可能再有沒有機會知道。

  是真的畏罪自殺,還是屈打成招,殺人滅口。

  司玉卿不敢去想。

  再次踏出房間門的時候,她深吸了一口氣,卻沒有覺得輕鬆,而是覺得身子變得更沉了,仿佛背負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君淩霄坐在對麵書房裏,從窗戶縫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種從牢籠中解脫的欣喜。

  她怎麽看上去並沒有那麽高興。

  君逸恒不惜殺人死無對證,也要給她脫罪,她不應該歡呼雀躍?

  “主子,早些時候,太子已經去找過皇子妃了,兩人在裏麵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奴才隻看見太子出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

  梨塵端著藥碗進來,把藥碗放在書案的一角,然後又多起嘴了。

  君淩霄放下筆,斜斜的瞥了他一眼,平淡的眼神裏,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梨塵瞬間隻覺得喉頭發緊,趕緊又低頭奉上藥碗。

  “奴才伺候您喝藥。”

  君淩霄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琉珠的屍首找到了沒有?”他放下空空的藥碗問道。

  梨塵猛地一怔。

  您也沒吩咐要找那宮女的屍首啊!您不是靜觀其變嗎?

  “已經派人去找了!”梨塵硬著頭皮回答。

  “太子逼琉珠認罪,然後殺人滅口,就是為了給她脫罪,所以耗子事件的真正主謀肯定另有其人,對方的目標不一定在她的身上……”

  君淩霄意味深長的話,讓梨塵也跟著嚴肅起來。

  “主子,您怎麽知道肯定是太子逼琉珠認罪的?他這麽做未免太明顯了。”

  君淩霄轉頭看向窗外司玉卿房間的方向,眯著眼睛,仿佛將牆壁看穿。

  “所有的人都在護著她,都以為就是她做的,隻要她沒事,就不會有人在意過程,更不會去追查真正的主謀。”

  嗬,司玉卿。

  他的眼前浮現她的種種。

  從大婚當晚,到中秋賀禮,樁樁件件……他的心裏慢慢對那個女人產生了幾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