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夫君太冷血
  “謝太子殿下吉言,我與夫君定會百年好合。”

  司玉卿對著君逸恒的背影,低語了一句然後哂笑了一聲,就暗示夏荷把她背回了房間。

  “人走了嗎?”

  司玉卿趴在床上,臉都揪成了一團。

  藍兒看了眼外麵,苦著臉答:“太子殿下走了。”

  “夫君來了嗎?”

  “還沒。”

  司玉卿知道君淩霄還沒來,再也撐不住那清冷的形象,就開始齜牙咧嘴起來。

  “別站著了,趕緊給我上藥。君逸恒的狗奴才下手真狠,疼死老娘了。藍兒給我數了沒,打了多少下?老娘日後一定要還給他!”

  藍兒戰戰兢兢的拿著藥,幫她掀開了衣裙,“奴婢光顧著哭了。”

  “唉!”

  司玉卿搖著頭長歎了一聲。

  “皇子妃,您一共挨了十七下板子。七皇子都給您記著呢。”

  這時,房門外傳來了耳熟的聲音,司玉卿猛地一回頭想看看是誰,卻因為動作太大,牽扯到疼的地方。

  一下子又栽回到床上,苦瓜臉拉的老長。

  “是梨塵。”

  夏荷警惕的看了眼門外。

  “讓他進來吧。”

  司玉卿擺了擺手,示意藍兒給她整好衣裙。

  梨塵低著頭進來,眼睛垂著,隻看著自己的鞋,手裏還托著個錦盒。

  “皇子妃,這是七皇子讓奴才送來的藥。一個是止疼丹,一個是碧花葉露膏。”

  司玉卿側頭看著梨塵手裏的兩個錦盒,一下子紅了眼眶。

  藍兒沒好氣的接過錦盒,白了梨塵一眼,低聲罵了一句:“馬後炮。”

  然後打開取出綠色小瓶子的碧花葉露膏放在司玉卿的床頭。

  綠色的小瓶子很是精致,隔著瓶子都聞到了一股清涼的味道,她聞著味道,眼淚竟不自覺的簌簌的往下流。

  “皇子妃,這……”

  梨塵臉色為難,不知她為何哭了,眼睛卻沒有抬起看她。

  “您哭什麽?”

  挨了那麽重的板子時,她都沒流眼淚,怎麽這個時候還哭了?

  藍兒給司玉卿掏了帕子,還想懟梨塵兩句,被司玉卿伸手攔下。

  她的一雙玉蔥手緊緊握著涼涼的小綠瓶子,心頭酸澀難忍,苦鹹的眼淚流了滿臉。

  “大婚一月有餘,這是他第一次給我東西。即使是挨了頓板子換來的,也值了。”

  說著,便用藍兒遞過來的帕子狠狠的抹了把臉,淡淡的妝容在臉上暈染開。

  不醜。

  還令人心生憐惜。

  梨塵語塞,行了個禮就退了出來,一出門就看見一個挺拔的白色人影附在司玉卿的窗邊。

  “主……主子,想看就進去看看。十七下板子,足夠讓皇子妃臥床好一陣子了。”

  君淩霄目光閃爍,房間裏時不時傳來嗚咽的聲音,敲擊著他的心。

  “不必了,藥送到了就行。”

  他語氣極淡,說完就轉身離去。

  梨塵無奈的跟上去,“主子,皇子妃不像是裝的,還用再試探嗎?主子?”

  君淩霄心情莫名的煩躁起來。

  他對司玉卿並沒有完全消除戒心。

  剛剛的一切,到底是苦肉計,還是真的把君逸恒激怒才挨打,他的心裏並沒有答案。

  但是不管是哪一種,對他,對白梨宮都沒有好處。

  想到這裏,君淩霄的臉色愈加的陰沉,耳邊仿佛有隻蒼蠅不停的嗡……

  “梨塵。”他突然停下腳步。

  “在。”

  “你的話越來越多了。”

  梨塵猛地一怔,陡然停住了腳步,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君淩霄已經走遠了。

  半個時辰之後,藍兒已經給司玉卿上好了藥。

  她已經停止了流淚,一直握著這個小綠瓶子,愣愣的發呆,隻是偶爾被弄疼的時候,出點聲音。

  “他來了嗎?”

  她垂著眼低聲問道。

  藍兒眼裏為難,輕輕的搖了搖頭,“七皇子沒來。”

  “唉——”

  司玉卿長長的歎了口氣。

  自家夫君太冷血了,怎麽辦?

  “藍兒,我挨打受傷的事情,皇祖母知道了沒?”

  “回主子,夏荷和冬雪都不敢告訴太後呢。”

  “把她倆叫過來。”

  司玉卿眼珠子一轉,覺得自己似乎是有段時間沒去給太後和皇帝請安了呢。

  很快夏荷冬雪都來了。

  “主子,什麽事?”

  “你倆去一趟皇祖母那裏,把我現在的狀況好好的跟她說一說。”

  “呃——”

  夏荷和冬雪愕然,“主子,您頂撞太子的事情,也要說嘛?”

  司玉卿尷尬的笑了一聲,“你們看著辦,最好是挑著我又受傷又沒有夫君心疼的這個重點說,還有,千萬不要說是我讓你們去的,就說,皇子妃不讓你們聲張,可你們看著皇子妃受苦,連床都下不來了,實在是太可憐,也不敢對太後隱瞞,才去匯報的,知道了嘛?”

  “……”

  夏荷和冬雪相互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硬著頭皮答應了她,之後,就出去匯報了。

  結果出奇的好。

  還沒出半個時辰,司玉卿就聽見外麵傳來了跪拜太後的聲音。

  “藍兒,夫君給的止疼丹拿一個來。”

  太後進門的時候,隻看見司玉卿正在藍兒的攙扶下,十分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

  “卿兒呀,哀家的心肝唉,疼不疼啊?別起來了。”

  太後看著司玉卿的小臉好像又瘦了幾圈,滿臉的心疼。

  “皇祖母,你怎麽來了,卿兒惶恐,這點小事還要麻煩您親自來。”司玉卿生嫩嫩的開口,身子慢慢坐起來準備穿鞋迎上去。

  可抬眼一看,太後的身後儼然跟著一個白衣凜然的男人。

  君淩霄定會跟著來的,她一點也不意外。

  太後已經來到床邊,把司玉卿摁回了床上:“聽說是挨得板子,上藥了沒有,還疼不疼啊?”

  司玉卿趴在床上,眼裏晶瑩的淚水打轉。

  “夫君給拿來的藥,都上了,已經不疼了。皇祖母不用擔心。”說著用眼角的餘光輕輕瞥了君淩霄一眼。

  隻見他站在太後的旁邊,雙手背後,瞳孔漆黑幽深,神情淡淡,隻看了一眼司玉卿床頭的小綠瓶子,便收回了目光。

  太後聽司玉卿提起夫君,關切憐惜的臉瞬間垮了下來,斜著眼睛就開始對君淩霄發難。

  “老七,卿兒挨打的時候,你在哪兒,怎麽不護著點兒?她好歹也是你新過門的正妃,這才一月有餘,就被人在自己的宮裏給打了。這要是傳到安國公府,你的嶽丈還不得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