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有耗子!夫君救命啊!
  天氣正熱,呆在屋裏已經悶壞了的司玉卿拉著藍兒去了院子乘涼。

  滿院子都是鬱鬱蔥蔥的梨樹。

  她坐在樹下的石凳上,穿著白色薄透的紗衣,隱隱約約露著如凝脂般的肌膚,手持一把白絹孔雀漆柄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她還在想自己抓耗子的事情是怎麽被君淩霄發現的。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石凳地下傳來了幾個奇怪的聲音……

  “吱吱……”

  “什麽聲音?”

  藍兒先聽到了這奇怪的聲音,就低著頭找了一番。

  “啊——主子!快起來!有耗子!!!啊——快跑!”

  藍兒突然跳起來,使勁拽著司玉卿的胳膊,把她拉起來就要跑。

  “哪有耗子?”

  司玉卿撇著嘴,淡淡對藍兒擺了擺手,垂著眼在石凳下麵掃了一圈,終於在角落裏發現了一個加上尾巴隻有一根手指這麽長的小耗子。

  司玉卿彎下身子,十分敏捷的伸手就捏住了那隻小耗子細長的尾巴,把它提了起來,皺著眉頭打量著。

  “主……主子,快扔了吧,這有什麽好看的?”

  藍兒一臉驚悚,舌頭打結,連話都說不清出來。

  司玉卿一雙秀眉緊皺,拎著小耗子坐回了石凳上,仿佛沒有聽見藍兒的話,喃喃自語起來。

  “我那天晚上明明抓了十一隻,貴妃隻送回來三隻,那還有九隻是不是就在明鸞宮安家了……嘿嘿嘿,再生一窩小耗子就更好了。”

  這麽想著,司玉卿盯著手裏的小耗子嘿嘿的竊笑起來。

  不遠處的暗房裏,君淩霄站在窗邊,漆黑深邃的雙眼凝視著窗外梨樹下的美人兒……

  她手裏拎著一隻小耗子,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笑的,畫麵著實詭異。

  君淩霄暗含責備的對梨塵道:“怎麽幹事的,就抓這麽小一隻。”

  梨塵苦著個臉,無奈的開口回答:“主子,咱們宮裏的耗子都被皇子妃抓完了,奴才守了一夜,能抓到這麽一隻小的,已經很不錯了。”

  君淩霄嘴角抽搐了一下。

  梨塵抬眼看了一眼司玉卿,搖頭感慨道:“主子,沒什麽好試探的了,那些耗子就是皇子妃抓走,又放進明鸞宮的。奴才抓的這麽小一隻,她肯定不怕,不過話說回來,皇子妃抓耗子真是一把好手!比貓都厲害。”

  說著,梨塵還悄悄的豎起了大拇指,隻是在君淩霄刀子一般淩厲的眼神下又生生的把大拇指收了回去。

  此時的司玉卿百無聊賴,又熱的不行,便隨手把小耗子扔了,藍兒下意識的往旁邊避了避。

  剛扔完耗子,她眼角的餘光就瞥見不遠處的一道白色的身影……

  是他來了!

  “哎呀!有耗子!夫君救命啊!”

  司玉卿猛地從石凳上跳起來,大驚小怪的往君淩霄的方向撲了過去。

  君淩霄冷哼了一聲,麵不改色的側過了身子,鼻尖一陣香風掠過,司玉卿的影子就飄了過去。

  司玉卿眼睜睜看著君淩霄冷著臉,側過身子,絲毫沒有要接住她的意思,心裏瞬間涼了一大截。

  可是,腳下已經刹不住車。

  這波戲演的有點太足,夫君不配合,這是要摔跟頭的節奏啊!

  司玉卿幾乎是一點懸念都沒有的摔在了地上。

  梨塵象征性的伸了伸手,礙著君淩霄身上的寒意,也不敢上去扶。

  “噗……”

  她狠狠的呼了一口氣,吐了一鼻腔的灰。

  院子是誰打掃的?這麽多灰土,是不是偷懶了!

  司玉卿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膝蓋一陣生疼。藍兒這才反應了過來,趕緊上前把自家主子扶到石凳上坐下,緩緩掀開了裙擺。

  本就生的粉嫩的人兒,白皙的膝蓋上儼然多了一塊血印。

  這是磕破了。

  梨塵自覺的轉過了身去。

  司玉卿滿眼幽怨的看著了一眼君淩霄。

  而對方那無波的眼神,卻隻是淡淡的從她的膝蓋上飄過了一下……

  自家夫君太冷淡,憐香惜玉都不懂,這可怎麽辦?

  “皇子妃明明剛把那小耗子拎起來把玩了一番,怎麽這一轉眼的功夫又如此害怕了起來,這戲演過了頭,摔個跟頭,也是正常的。”

  君淩霄緩緩的踱著步子走近了她,一臉玩味且無情的揭穿了她根本不怕耗子的事實。

  司玉卿尷尬的笑了兩聲,把裙子放了下來。

  這種自毀形象的事情,即使被發現了也不能承認的。

  “哪有,怎麽會?”她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妾身本就是柔柔弱弱一枚小女子,什麽蛇蟲鼠蟻的,最為害怕了,夫君不接住妾身,讓妾身摔跤丟了麵子,妾身認了,可耗子的事情,可不能就這麽冤枉了妾身……”

  說著,司玉卿咬了咬下唇,垂著黯然神傷的眉眼,掏出了袖中的絹帕,掩住了一半的麵龐……

  儼然一副受了欺負的委屈模樣。

  君淩霄心裏動了動,仿佛被一種無形的東西撓了一下,這種奇怪的感覺很快被他無視,隨即他眯起眼睛,哂笑一聲。

  “貴妃不在這裏,皇子妃大可不必繼續演戲。”

  藍兒心疼的找來了藥想給自家主子抹上,回來卻聽見君淩霄這麽說,護主的心瞬間被點燃。

  “我們家主子都嚇得摔傷了,都是因為七皇子您,您怎麽還在這裏說風涼話……”

  “藍兒。”

  司玉卿低聲喝止了她,心裏卻悄悄的給她豎起了大拇指。

  君淩霄瞬間心中堵得慌。

  這個婢女怕不是眼瞎吧,說這話她不心虛麽,她剛剛看著司玉卿拎起了耗子傻笑,還說她是被嚇得……

  果然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

  這雙簧唱的,要不是剛剛親眼看見了全過程,他差點都信了她們的鬼話。

  君淩霄這麽想著,回頭看了一眼梨塵,心裏更堵得慌了,連眼神竟不自覺的犀利了起來……

  有一種奴才,叫別人家的奴才。

  梨塵轉過身來,收到君淩霄的眼神,瞬間懵了,一頭問號。

  他明明什麽都沒做……皇子妃撩裙子,他回避一下難道不對麽?

  “司玉卿,你日後最好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

  君淩霄臉色恢複正常,眼神深邃如幽冥寒潭,義正言辭的開口警告她。

  司玉卿身子一怔,抬頭與之對視,隻見他逆著陽光,卻比陽光更加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