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失約
不止這樣，段熙元還給衛崢和莫大川喝了熱奶茶。
雖然用厚厚的棉被包裹著的熱奶茶遠沒有剛拿出來的時候熱，但是喝下去之後就是很能驅寒。
比最烈的白酒還好用。
衛崢還疑惑問過：“這等神奇的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段熙元現在對於這種解釋也駕輕就熟了：“在西寧城的時候看到人喝過，打聽了才知道叫做奶茶，是用牛乳、羊乳等跟茶粉一起衝泡出來的。”
“帶回來之後南枝又做了改良，往裏麵加了一些藥材，能夠驅寒保暖。”
衛崢聽過之後才點頭：“這倒是，我在韃子那邊的時候也喝過他們的奶茶，的確是能夠驅寒，但是感覺不如這個好。”
這個喝了，能夠在這樣深的雪地裏跋涉，不感寒冷，著實是不容易。
段熙元隻笑而不語。
倒是莫大川，知道這裏頭還有藥材之後，覺得很是珍貴，就不願意喝了。
“我不用，這樣的寒冷我還是能堅持住的。”
隻是有些難受罷了。
然而段熙元不管三七二十一，隻遞給莫大川：“讓你喝你就喝，別唧唧歪歪的。”
莫大川無奈，隻能接過來喝了。
喝下去之後果然效果不俗。
原本他隻是不怕冷，但並不是感覺不到冷，還是會冷的，但是能夠咬牙撐下來。
但是喝了這奶茶之後，隻感覺到源源不斷的熱流從腹部分至五髒六腑，再到四肢，身上熱氣騰騰的，一點兒都不覺得冷了。
莫大川是個謹慎的人，知道自己的傷好得奇怪，對這樣的怪事也不會太過驚訝。
風雪之中，留給大家談論的時間並不多。
衛崢武藝高強，也正當壯年。
莫大川天生神力加上不懼嚴寒。
段熙元屬於資質比他們都差一些，但是習武之後筋脈強健，又有營養液的滋養，比普通人自是強上不少的。
加上陸陸續續從南枝那裏搜羅了不少好東西，這會兒三個人身上都被他塞了一些，大頭還在小毛驢身上呢。
段熙元拍了拍小毛驢，臉被圍巾圍起來了，不方便說話。
但是伸手給一把大豆，喂一筒奶茶還是能做到的。
小毛驢氣歸氣，也知道自己上了這山，再要下去就不容易了，於是隻能乖乖跟著走。
幸好這雪雖然大，但也不是完全不能行走的。
以前的人之所以不敢在大雪封山的時候翻山，主要就是因為白茫茫的一片，太容易迷路了。
二來就是太冷了，容易凍死在山裏。
但是段熙元有螢火蟲指路，又有營養液和南枝親手做的驅寒奶茶提供溫暖buff，最大的問題都解決了，剩下的也就隻有跋涉的辛苦了。
段熙元這會兒倒是擔心南枝醒來沒看到他，會不會很生氣。
但是沒辦法，他輾轉反側許久，都還是覺得不能夠讓南枝冒這個險。
他去就可以了。
報國的事兒，交給他來。
南枝已經做得夠多了，就算她有許多奇遇，有天大的能耐，段熙元也永遠不是那個會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南枝身上的人。
他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做南枝想做的事情。
懷揣著這樣的信念，段熙元三人低頭迎著風雪，艱難，卻又堅定地朝著目標走去。
……
黃山坡的小院子裏，南枝氣得一天沒有吃飯。
小桃守著她，不敢讓她出去。
莫大川走，小桃是知道的。
雖然很不舍，但是小桃沒有阻攔莫大川。
哥哥就是哥哥，如果這世上還有哥哥做不到的事情，那就沒有任何人能做到了。
莫大川就是小桃的天。
小桃覺得自己的哥哥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
她也知道韃子可汗的可惡之處，哥哥要去殺韃子可汗，救大虞的百姓，她雖不舍，卻不能不讓。
而且莫大川他們還交給她一個很重要的任務——看住南枝母子，別讓他們衝動跟去。
小桃應下了。
她在家裏守了一天，小北跟趙月娘都是一早就走了，晚上才回來的。
南枝忐忑不安，不知道趙月娘知道之後會如何做想。
她甚至不敢麵對趙月娘。
南枝這般坐立不安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模樣，趙月娘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老實坐著，抖什麽！”趙月娘一眼掃過來。
南枝委屈巴拉的，想說又不敢說，不說又怕一會兒趙月娘更生氣。
最後還是趙月娘抱著工坊的冊子回了房間，準備繼續看賬冊的時候，南枝才悄悄跟了過去。
冬天天黑的早，屋裏已經點起了油燈。
南枝趴在油燈下的桌子邊上，欲言又止。
趙月娘眉眼都未動，隻翻看著手裏的賬冊，輕飄飄地說南枝：“有話就說，你是大姑娘了，無論是趙家還是衛家，都沒有這樣扭捏的習性！”
南枝皺了皺鼻子，小聲道：“娘，熙元哥哥不見了。”
趙月娘眉毛微微動了動，卻沒說什麽。
“大川哥哥也不見了。”
“嗯。”趙月娘的聲音聽起來還是淡淡的，似乎並沒有理解南枝說的是什麽意思。
南枝迫不得已，隻能坦白：“爹也不見了……爹留下了一封信，說他們，去殺韃子可汗了。”
趙月娘拿著毛筆批注的手終於停在了半空中。
良久，筆尖上的一滴墨水滴落到賬冊上，暈開一小塊黑色的印記。
趙月娘緩緩開口，語氣平靜：“我知道。”
趙月娘這樣平靜，讓南枝一時之間分不清她是不高興還是沒聽明白。
正要解釋的時候，突然察覺到了趙月娘語氣裏的不同尋常。
趙月娘說的是“我知道”，而不是“我知道了”。
南枝愕然抬頭：“娘，你知道？”
趙月娘淡定點頭，她每天夜裏都會起床，趁衛崢睡著的時候添加燈油。
她又怎麽會不知道衛崢跟段熙元和莫大川兩個少年謀劃已久的安排？
昨夜他們三人離去時，趙月娘本就醒著。
她坐在黑暗裏，聽著外麵的動靜，什麽也沒做。
她聽到腳步聲來到她的房門前，然後是那個她無比熟悉的聲音低低地說了一句：“對不起，月娘，我又一次失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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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用厚厚的棉被包裹著的熱奶茶遠沒有剛拿出來的時候熱，但是喝下去之後就是很能驅寒。
比最烈的白酒還好用。
衛崢還疑惑問過：“這等神奇的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段熙元現在對於這種解釋也駕輕就熟了：“在西寧城的時候看到人喝過，打聽了才知道叫做奶茶，是用牛乳、羊乳等跟茶粉一起衝泡出來的。”
“帶回來之後南枝又做了改良，往裏麵加了一些藥材，能夠驅寒保暖。”
衛崢聽過之後才點頭：“這倒是，我在韃子那邊的時候也喝過他們的奶茶，的確是能夠驅寒，但是感覺不如這個好。”
這個喝了，能夠在這樣深的雪地裏跋涉，不感寒冷，著實是不容易。
段熙元隻笑而不語。
倒是莫大川，知道這裏頭還有藥材之後，覺得很是珍貴，就不願意喝了。
“我不用，這樣的寒冷我還是能堅持住的。”
隻是有些難受罷了。
然而段熙元不管三七二十一，隻遞給莫大川：“讓你喝你就喝，別唧唧歪歪的。”
莫大川無奈，隻能接過來喝了。
喝下去之後果然效果不俗。
原本他隻是不怕冷，但並不是感覺不到冷，還是會冷的，但是能夠咬牙撐下來。
但是喝了這奶茶之後，隻感覺到源源不斷的熱流從腹部分至五髒六腑，再到四肢，身上熱氣騰騰的，一點兒都不覺得冷了。
莫大川是個謹慎的人，知道自己的傷好得奇怪，對這樣的怪事也不會太過驚訝。
風雪之中，留給大家談論的時間並不多。
衛崢武藝高強，也正當壯年。
莫大川天生神力加上不懼嚴寒。
段熙元屬於資質比他們都差一些，但是習武之後筋脈強健，又有營養液的滋養，比普通人自是強上不少的。
加上陸陸續續從南枝那裏搜羅了不少好東西，這會兒三個人身上都被他塞了一些，大頭還在小毛驢身上呢。
段熙元拍了拍小毛驢，臉被圍巾圍起來了，不方便說話。
但是伸手給一把大豆，喂一筒奶茶還是能做到的。
小毛驢氣歸氣，也知道自己上了這山，再要下去就不容易了，於是隻能乖乖跟著走。
幸好這雪雖然大，但也不是完全不能行走的。
以前的人之所以不敢在大雪封山的時候翻山，主要就是因為白茫茫的一片，太容易迷路了。
二來就是太冷了，容易凍死在山裏。
但是段熙元有螢火蟲指路，又有營養液和南枝親手做的驅寒奶茶提供溫暖buff，最大的問題都解決了，剩下的也就隻有跋涉的辛苦了。
段熙元這會兒倒是擔心南枝醒來沒看到他，會不會很生氣。
但是沒辦法，他輾轉反側許久，都還是覺得不能夠讓南枝冒這個險。
他去就可以了。
報國的事兒，交給他來。
南枝已經做得夠多了，就算她有許多奇遇，有天大的能耐，段熙元也永遠不是那個會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南枝身上的人。
他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做南枝想做的事情。
懷揣著這樣的信念，段熙元三人低頭迎著風雪，艱難，卻又堅定地朝著目標走去。
……
黃山坡的小院子裏，南枝氣得一天沒有吃飯。
小桃守著她，不敢讓她出去。
莫大川走，小桃是知道的。
雖然很不舍，但是小桃沒有阻攔莫大川。
哥哥就是哥哥，如果這世上還有哥哥做不到的事情，那就沒有任何人能做到了。
莫大川就是小桃的天。
小桃覺得自己的哥哥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
她也知道韃子可汗的可惡之處，哥哥要去殺韃子可汗，救大虞的百姓，她雖不舍，卻不能不讓。
而且莫大川他們還交給她一個很重要的任務——看住南枝母子，別讓他們衝動跟去。
小桃應下了。
她在家裏守了一天，小北跟趙月娘都是一早就走了，晚上才回來的。
南枝忐忑不安，不知道趙月娘知道之後會如何做想。
她甚至不敢麵對趙月娘。
南枝這般坐立不安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模樣，趙月娘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老實坐著，抖什麽！”趙月娘一眼掃過來。
南枝委屈巴拉的，想說又不敢說，不說又怕一會兒趙月娘更生氣。
最後還是趙月娘抱著工坊的冊子回了房間，準備繼續看賬冊的時候，南枝才悄悄跟了過去。
冬天天黑的早，屋裏已經點起了油燈。
南枝趴在油燈下的桌子邊上，欲言又止。
趙月娘眉眼都未動，隻翻看著手裏的賬冊，輕飄飄地說南枝：“有話就說，你是大姑娘了，無論是趙家還是衛家，都沒有這樣扭捏的習性！”
南枝皺了皺鼻子，小聲道：“娘，熙元哥哥不見了。”
趙月娘眉毛微微動了動，卻沒說什麽。
“大川哥哥也不見了。”
“嗯。”趙月娘的聲音聽起來還是淡淡的，似乎並沒有理解南枝說的是什麽意思。
南枝迫不得已，隻能坦白：“爹也不見了……爹留下了一封信，說他們，去殺韃子可汗了。”
趙月娘拿著毛筆批注的手終於停在了半空中。
良久，筆尖上的一滴墨水滴落到賬冊上，暈開一小塊黑色的印記。
趙月娘緩緩開口，語氣平靜：“我知道。”
趙月娘這樣平靜，讓南枝一時之間分不清她是不高興還是沒聽明白。
正要解釋的時候，突然察覺到了趙月娘語氣裏的不同尋常。
趙月娘說的是“我知道”，而不是“我知道了”。
南枝愕然抬頭：“娘，你知道？”
趙月娘淡定點頭，她每天夜裏都會起床，趁衛崢睡著的時候添加燈油。
她又怎麽會不知道衛崢跟段熙元和莫大川兩個少年謀劃已久的安排？
昨夜他們三人離去時，趙月娘本就醒著。
她坐在黑暗裏，聽著外麵的動靜，什麽也沒做。
她聽到腳步聲來到她的房門前，然後是那個她無比熟悉的聲音低低地說了一句：“對不起，月娘，我又一次失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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