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開荒飯
狗蛋爺爺吸著煙袋：“成！”
反正車馬進城費都是南枝出，他幹活就是了，順便，嘴嚴實一點兒。
老人家不懂什麽學問，但是卻有著生活的敏銳。
不管南枝是什麽情況，反正，跟著南枝有飯吃，日子也好過，兒孫都有福，這就行了。
南枝見狗蛋爺爺沒說什麽，心裏也鬆了口氣。
這算是……糊弄過去了吧？
等以後莊園建成了，她一定要在裏麵建一個大大的庫房，帶地窖的那種！
然後還有個大大的廚房，就不用這麽來回跑，借用別人的地方，還擔心露餡兒了。
南枝坐著狗蛋爺爺的車，帶著一大堆飯菜回到荒地上。
戚大爺跟戚大娘燒了一上午的茶水，到了這會兒，不少人都過來打聽：“幾時開飯啊？”
大家幹活都肯下力氣，因而也餓得極快。
尤其是今天早上沒有在南枝這裏吃飯，少數人是在家裏吃了才出來的。
但大多數人都沒舍得那一頓——東家管飯呢，能少吃一頓家裏的就少吃一頓，給家裏的老人孩子媳婦兒省點兒口糧，多好。
所以好多人都是餓著肚子幹到現在的。
戚大爺跟戚大娘一直就勸：“午時就得了，快了，快了。”
實在餓得慌的，戚大爺就多給兩碗茶水。
但茶水頂多把餓意衝散一點，還是沒法子頂餓。
正為難呢，南枝就來了。
戚大爺跟戚大娘， 還有李婆婆跟李老頭都來幫忙了，小米小穀幫忙維持秩序，月小嬋收牌子劃標記。
很快，大家就在朱九斤跟韋然的帶領下排好了隊。
這就是昨天提前演練的好處，今天戚大爺戚大娘很是淡定，不會因為朱九斤的飯量而大驚失色。
而朱九斤跟韋然，還有狗蛋他爺幾個都在排隊，後麵的村民、工人瞧見了，也跟著排隊，就沒有出現一窩蜂擠上來的樣子。
靠近茶棚的地方擺了桌子，碗筷就放在桌子上。
快排到茶棚這裏的人就可以直接在桌子上取用碗筷。
朱九斤最先打的飯，戚大爺跟戚大娘隻給他打了一個獅子頭，再就是青菜跟醃蘿卜。
還有滿滿一大碗飯。
這可不是朱九斤的飯量。
不過朱九斤也沒著急，端著碗就去找了個地壟蹲下來吃了。
他知道他如今是“工頭”，別管他吃的多不多，今兒這樣子要做好了。
哪怕一會兒再來盛呢。
但若是他第一個排隊就打十七八個獅子頭，後頭的人有樣學樣，那可就不行。
他得做好示範作用。
韋然緊跟著他也打了一份飯，不過韋然主動說道：“我的飯少一點，青菜也少一點。”
他吃不了那麽多。
第三個排隊的是打井的那個小老頭，有點猶豫，別看他個子小年紀大，可幹的是力氣活，跟韋然不一樣。
韋然雖然是年輕人，按說吃得多，可韋然的工作隻是跑來跑去畫圖，標注這裏挖溝，那裏填坑，並不用出很大的力氣。
韋然說要少點兒飯，打井的小老頭就很糾結。
他可是看到了，飯菜裏都有肉呢！半大的小孩拳頭大小的肉丸子，噴香！
米飯也是糙米精米一起的，這可是好東西。
誰知道這東家是不是第一天做做樣子才準備這樣的飯菜，要是今天為了給東家留個好印象，說少吃點，改明兒東家不準備這個了，怎麽辦？
小老頭正糾結呢，戚大爺直接給他碗裏盛了滿滿一大碗飯，戚大娘舀了一個獅子頭放上去，然後是李老頭夾的一大筷子青菜。
最後是李婆婆的小勺，舀了一勺醃蘿卜蓋在飯上。
戚大爺很有經驗，主動跟小老頭說道：“老哥，先吃著，不夠了再來添。”
小老頭驚訝失聲：“還能再添？”
“能啊，想吃多少都行，說了管飽就肯定管飽。”戚大爺知道這些人擔心什麽。
他沒來之前，也這麽擔心來著。
小老頭驚呆了，將信將疑地捧著自己的飯碗走了。
飯菜那麽滿，幾乎都要滿出來了，以至於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雙手捧著。
戚大娘還叮囑他：“老哥，那邊還有骨頭湯，自個兒拿碗裝就行了。”
小老頭又驚呆了：“還能自己裝？”
“是啊，我們夫妻兩個忙不過來，大家夥要喝湯的，都自己盛！別浪費就行。”戚大爺喊道。
嗐，這可是白喊！小老頭心想。
這年頭有人敢浪費吃食嗎？有點兒糧食那都恨不得能供起來！
他的憂愁來自於對東家的擔憂。
誰家請人幹活敢說放開肚子吃，管飽的話啊？
就是有些人麵子上要過得去，會準備好多紅薯土豆苞穀頂肚子，但也沒有說任由雇工自取的。
要知道大家可都是餓狠了的人，誰能在這樣的誘惑麵前忍得住？
小老頭懷揣著擔憂，找了個土堆蹲下吃飯了。
隊伍開始走起來了，每個人的初始分量都是一樣的。
不少人都是提著一顆心，一直到飯菜進了自己碗裏才放心——大家都擔心這樣好的吃食隻準備了一點點，後麵的人輪不上。
一直到所有人都輪過一遍了，才有人小聲道：“我們這是……遇到神仙了嗎？”
旁邊的人也小聲回答他：“我也覺得跟做夢一樣。”
更多人是在說這飯菜：“我的老天爺啊！我都沒想到我死之前還能再吃上一回肉！這麽紮實，這麽多的肉！”
一個黑黢黢的漢子大口大口地吃著肉，臉上全是眼淚。
大家都心有戚戚焉，誰不是啊。
來這裏做工的，黃山坡村的村民還好，有些家裏是獵戶的，倒是能吃上肉，但是味道也沒有這樣好。
這裏頭不知道加了多少香料，南枝試做的時候都沒少花銀子買材料，這才能有一星幣的優惠。
尋常人家誰家做肉能夠用得起這麽貴的香料跟配料的？
更多的人都是捧著碗扒白飯，半天舍不得吃。
別說肉了，就是這綠油油的青菜，那都不是這個時節能吃得上的，肯定是花大價錢弄來的。
舍不得。
有個中年女人怯生生地問：“小東家，我能自己不吃，帶回去嗎？”
她想帶回去給她的孩子吃。
當時來幹活的時候雖然是衝著吃飽來的，但是聽說開荒，都知道不是輕省活。
她舍不得孩子來，自己也是奔著吃苦來的。
可沒想到能吃上這樣的飯菜，這麽大的肉丸子啊，咬開還流著肉汁，紮實，筋道，香得讓人舍不得吃。
可南枝卻搖搖頭說：“不能。”
反正車馬進城費都是南枝出，他幹活就是了，順便，嘴嚴實一點兒。
老人家不懂什麽學問，但是卻有著生活的敏銳。
不管南枝是什麽情況，反正，跟著南枝有飯吃，日子也好過，兒孫都有福，這就行了。
南枝見狗蛋爺爺沒說什麽，心裏也鬆了口氣。
這算是……糊弄過去了吧？
等以後莊園建成了，她一定要在裏麵建一個大大的庫房，帶地窖的那種！
然後還有個大大的廚房，就不用這麽來回跑，借用別人的地方，還擔心露餡兒了。
南枝坐著狗蛋爺爺的車，帶著一大堆飯菜回到荒地上。
戚大爺跟戚大娘燒了一上午的茶水，到了這會兒，不少人都過來打聽：“幾時開飯啊？”
大家幹活都肯下力氣，因而也餓得極快。
尤其是今天早上沒有在南枝這裏吃飯，少數人是在家裏吃了才出來的。
但大多數人都沒舍得那一頓——東家管飯呢，能少吃一頓家裏的就少吃一頓，給家裏的老人孩子媳婦兒省點兒口糧，多好。
所以好多人都是餓著肚子幹到現在的。
戚大爺跟戚大娘一直就勸：“午時就得了，快了，快了。”
實在餓得慌的，戚大爺就多給兩碗茶水。
但茶水頂多把餓意衝散一點，還是沒法子頂餓。
正為難呢，南枝就來了。
戚大爺跟戚大娘， 還有李婆婆跟李老頭都來幫忙了，小米小穀幫忙維持秩序，月小嬋收牌子劃標記。
很快，大家就在朱九斤跟韋然的帶領下排好了隊。
這就是昨天提前演練的好處，今天戚大爺戚大娘很是淡定，不會因為朱九斤的飯量而大驚失色。
而朱九斤跟韋然，還有狗蛋他爺幾個都在排隊，後麵的村民、工人瞧見了，也跟著排隊，就沒有出現一窩蜂擠上來的樣子。
靠近茶棚的地方擺了桌子，碗筷就放在桌子上。
快排到茶棚這裏的人就可以直接在桌子上取用碗筷。
朱九斤最先打的飯，戚大爺跟戚大娘隻給他打了一個獅子頭，再就是青菜跟醃蘿卜。
還有滿滿一大碗飯。
這可不是朱九斤的飯量。
不過朱九斤也沒著急，端著碗就去找了個地壟蹲下來吃了。
他知道他如今是“工頭”，別管他吃的多不多，今兒這樣子要做好了。
哪怕一會兒再來盛呢。
但若是他第一個排隊就打十七八個獅子頭，後頭的人有樣學樣，那可就不行。
他得做好示範作用。
韋然緊跟著他也打了一份飯，不過韋然主動說道：“我的飯少一點，青菜也少一點。”
他吃不了那麽多。
第三個排隊的是打井的那個小老頭，有點猶豫，別看他個子小年紀大，可幹的是力氣活，跟韋然不一樣。
韋然雖然是年輕人，按說吃得多，可韋然的工作隻是跑來跑去畫圖，標注這裏挖溝，那裏填坑，並不用出很大的力氣。
韋然說要少點兒飯，打井的小老頭就很糾結。
他可是看到了，飯菜裏都有肉呢！半大的小孩拳頭大小的肉丸子，噴香！
米飯也是糙米精米一起的，這可是好東西。
誰知道這東家是不是第一天做做樣子才準備這樣的飯菜，要是今天為了給東家留個好印象，說少吃點，改明兒東家不準備這個了，怎麽辦？
小老頭正糾結呢，戚大爺直接給他碗裏盛了滿滿一大碗飯，戚大娘舀了一個獅子頭放上去，然後是李老頭夾的一大筷子青菜。
最後是李婆婆的小勺，舀了一勺醃蘿卜蓋在飯上。
戚大爺很有經驗，主動跟小老頭說道：“老哥，先吃著，不夠了再來添。”
小老頭驚訝失聲：“還能再添？”
“能啊，想吃多少都行，說了管飽就肯定管飽。”戚大爺知道這些人擔心什麽。
他沒來之前，也這麽擔心來著。
小老頭驚呆了，將信將疑地捧著自己的飯碗走了。
飯菜那麽滿，幾乎都要滿出來了，以至於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雙手捧著。
戚大娘還叮囑他：“老哥，那邊還有骨頭湯，自個兒拿碗裝就行了。”
小老頭又驚呆了：“還能自己裝？”
“是啊，我們夫妻兩個忙不過來，大家夥要喝湯的，都自己盛！別浪費就行。”戚大爺喊道。
嗐，這可是白喊！小老頭心想。
這年頭有人敢浪費吃食嗎？有點兒糧食那都恨不得能供起來！
他的憂愁來自於對東家的擔憂。
誰家請人幹活敢說放開肚子吃，管飽的話啊？
就是有些人麵子上要過得去，會準備好多紅薯土豆苞穀頂肚子，但也沒有說任由雇工自取的。
要知道大家可都是餓狠了的人，誰能在這樣的誘惑麵前忍得住？
小老頭懷揣著擔憂，找了個土堆蹲下吃飯了。
隊伍開始走起來了，每個人的初始分量都是一樣的。
不少人都是提著一顆心，一直到飯菜進了自己碗裏才放心——大家都擔心這樣好的吃食隻準備了一點點，後麵的人輪不上。
一直到所有人都輪過一遍了，才有人小聲道：“我們這是……遇到神仙了嗎？”
旁邊的人也小聲回答他：“我也覺得跟做夢一樣。”
更多人是在說這飯菜：“我的老天爺啊！我都沒想到我死之前還能再吃上一回肉！這麽紮實，這麽多的肉！”
一個黑黢黢的漢子大口大口地吃著肉，臉上全是眼淚。
大家都心有戚戚焉，誰不是啊。
來這裏做工的，黃山坡村的村民還好，有些家裏是獵戶的，倒是能吃上肉，但是味道也沒有這樣好。
這裏頭不知道加了多少香料，南枝試做的時候都沒少花銀子買材料，這才能有一星幣的優惠。
尋常人家誰家做肉能夠用得起這麽貴的香料跟配料的？
更多的人都是捧著碗扒白飯，半天舍不得吃。
別說肉了，就是這綠油油的青菜，那都不是這個時節能吃得上的，肯定是花大價錢弄來的。
舍不得。
有個中年女人怯生生地問：“小東家，我能自己不吃，帶回去嗎？”
她想帶回去給她的孩子吃。
當時來幹活的時候雖然是衝著吃飽來的，但是聽說開荒，都知道不是輕省活。
她舍不得孩子來，自己也是奔著吃苦來的。
可沒想到能吃上這樣的飯菜，這麽大的肉丸子啊，咬開還流著肉汁，紮實，筋道，香得讓人舍不得吃。
可南枝卻搖搖頭說：“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