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韻釵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因為她清楚，一旦開始了，她就再也無法清晰地看著他們了。

  或許閉上眼睛，就那麽睡過去了。

  金韻釵被推出檢查室，送進病房。

  葉離離他們走進病房。

  金韻釵一一看過他們，將他們記在自己的腦後裏，心裏。

  不知不覺之中，都泛紅了眼眶。

  葉離離感覺鼻子酸酸地。

  “離離，黎秋，對不起，之前是奶奶苛刻你們了。”金韻釵真心地道歉。

  葉離離和葉黎秋紛紛搖頭，不是奶奶苛刻她們，隻不過她是用另外一種方式愛她們。

  此刻的葉離離突然明白為何老媽說，都過去了，不要去糾結過去。

  因為很多事情，真的隻需在乎現在和未來。

  金韻釵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她的身子都在顫抖，是情不自禁地顫抖。

  她根本克製不住。

  葉景林喊來了醫生，他終是不忍心看著母親這般煎熬和難受。

  醫生讓家屬簽字。

  葉景林和葉勁川同時簽字。

  當針打下去的那一刻，金韻釵會心地笑了。

  她閉上眼睛，睡過去。

  一般能睡七八個小時。

  七八個小時過後就被疼醒。

  然後再打。

  一次次地重複，加大劑量。

  而性命也就在這幾天了。

  幾個人都沒有離去，想要守在金韻釵的病床邊上。

  葉景林讓葉離離和葉黎秋，葉離允先行離去，他們還要上學。

  這裏有他在便可。

  葉離離和葉黎秋等人不想離去。

  可被葉景林送走。

  “離煜你們也回去。這裏就我和大哥在。”

  葉勁川讓周梅和蘇鈺也走，明天再來接班。

  不能一下子熬倒一大批。

  蘇鈺和周梅見狀，相互看了一眼，然後走出病房。

  她們回去收拾一下衣物，然後再過來。

  其實葉勁川說的也對，她們不能四個人一起熬。

  可以換班。

  回到家，之前的氣氛完全沒了。

  葉離離上了樓，心情非常地不好。

  拿出手機，忍不住給顧斯遇打電話。

  “怎麽了？”聽到聲音不對勁，顧斯遇關心地問道。

  “奶奶生病了，就在這幾天了。”葉離離如實地告知。

  “那就好好陪陪她。”

  “嗯，之前我總覺得這老人家不講道理，直到剛才……其實剛才還好好地，怎麽就突然……”葉離離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鼻子酸酸地，淚水就下來了。

  顧斯遇聽到她哽咽的聲音，趕緊從一邊陽台爬過來。

  打開落地窗，看到她趴在床上哭。

  “不哭。”顧斯遇心疼不已。

  生老病死，這是常人無法改變的。

  顧斯遇希望她知道。

  葉離離也想不哭，可是淚水就是控製不住地落下來。

  淚水還在流。

  顧斯遇輕拍她的後背。

  他此刻能做的，就是無聲地陪伴。

  葉離離哭著哭著，不知道什麽時候睡過去了。

  顧斯遇見她沒了聲音。

  將她抱上床，脫掉她身上的衣服，換上睡衣。

  擰幹毛巾，遞她擦拭臉頰，雙手。

  臨走前，親吻她的額頭。

  說道：“睡吧，明天會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