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寧展顏沒有歇斯底裏，甚至臉上看不到太多情緒，但她嘴唇被咬出了血，她一字一字，冷靜地拿刀戳著自己的傷口，“我媽今天上午說，她去買東西，很快就回來……希南會所，離我家很遠。她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跑到那邊去……肯定是有什麽人把她騙過去了！我媽的死，絕對不是意外！”

  寧展顏眼淚顫顫地滾落，說到最後，單薄的身體都在痙攣。

  她母親死了。

  就在她準備帶她離開，開始新生活的時候……

  寧展顏不想在外人麵前哭得奔潰，哭到歇斯底裏，她要還她母親一個公道！

  她隻是嘴唇哆嗦著，在低聲哀求“求求你們，去查……我媽她絕對，絕對不會在今天這個時候，突然跑到那種地方去，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定是有人害她！”

  負責這事的警察有些無奈，考慮到寧展顏剛剛失去母親，這打擊太巨大，他們隻能耐著性子安撫道“寧小姐，請你冷靜一點。你母親是真的死於意外，我們已經核查過了。而且我們查到你母親阮欣蘭有精神病史，她可能是發病以後，才跑到希南會所那邊去，發生了這種慘劇，我們也很遺憾……”

  寧展顏木然地坐在那兒，她甚至根本沒有聽警察在說什麽。

  她很清楚，警方已經把她母親的死定位意外處理了……但寧展顏絕對不相信會有這種意外！

  最後，寧展顏從警局帶走了阮欣蘭的物品，而阮欣蘭的屍體被轉送到了殯儀館。

  寧展顏在殯儀館裏待了好幾個小時。

  她把自己關在小單間裏，獨自守著阮欣蘭已經冷卻的屍體。

  棺材裏的女人那樣蒼白，泛著青色，安安靜靜地……永遠拋下了她。

  寧展顏記得阮欣蘭年輕的時候很美，她也很愛美，可歲月卻把她折磨成了如今這樣。

  “媽。”寧展顏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她捧著母親的臉，啞聲道，“我還有件事沒有告訴你，對不起……”

  “那天，寧昌宗說我是你撿來的……我很害怕，我怕我這麽多年享受到的母愛都是假的，是偷來的……可是後來，我想明白了，無論我是不是撿來的，我都是你的女兒。”

  淚水洶湧，模糊了視線，劇烈的悲慟幾乎壓得寧展顏喘不過氣來。

  “媽……我一定會找到害你的人，你放心。我會讓那個凶手，血債血償……哪怕，豁出這條命！”

  ‘吱呀——’

  門終於打開。

  寧展顏緩步走出去。

  守在外麵的倪歡和顧塵修立刻迎了上去。

  “寧小姐。”

  “老大……”

  兩張臉上都是擔憂關切。

  顧塵修不太敢看寧展顏的眼睛，他兩眼憋得通紅，懊惱自責極了，抓著寧展顏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招呼。

  “老大，你打我吧！都是我的錯，我應該陪著阿姨……”

  寧展顏想掙，但掙不開，被迫用指甲在顧塵修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顧塵修！”她仿佛疲憊到極點，語氣輕得仿佛能被風刮碎，“……你還要我來安慰你嗎？”

  顧塵修哽咽著，慢慢鬆開了手。

  “對不起……老大……”

  寧展顏啞聲問“幾點了？”

  倪歡看了眼時間。

  “快六點了。寧小姐，你一整天都沒怎麽吃東西，連口水都沒喝，這樣身子受不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