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凱旋而歸
  第203章 凱旋而歸

  “王妃,你怎麽不帶上我,這麽大的事居然都沒告訴我,早知道就該讓墨煙留下,我跟著你來偷襲。”

  溫子臣念念叨叨的說著,身為漠北王府第一謀臣,這場戰役他沒殺幾個敵人真是可惜了了。

  一直跟個隱形人一樣隻保護沈雲溪安危,其餘什麽都不管的驚天大直男鐵憨憨侍衛墨煙莫名被點名,嘴角頓時抽了抽。

  “溫大人,王爺命我保護王妃,她帶人夜襲大麗朝士兵,我怎麽能留下?”

  墨煙一臉責任重大的模樣兒,雲錚讓他跟著保護沈雲溪他就是遵循字麵意思,隻保護沈雲溪一個。

  她帶兵殺敵,他就跟在她一旁,隻要有偷襲的他就將那些士兵揮掌劈開。

  她在哪兒他就在哪兒,跟個隱形保鏢似的,其他人愛死愛活都不關他的事,隻將沈雲溪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溫子臣方才來的時候就看到沈雲溪奮力拚殺,和敵人對戰,墨煙隻跟在她身邊,看到有人圍攻沈雲溪時才出手隨便將人劈開,其他士兵他是看都不看一眼,根本不會搭把手。

  他沒好氣的說道:“王爺是讓你保護王妃,又不是讓你隻當個會出氣的死人,方才你身邊的漠北士兵哪怕被人家好幾個圍攻,你都直直杵在那兒也不說出手幫一把,王妃戰鬥力那麽強,用得著你保護?”

  墨煙素來高冷,言辭笨拙,被溫子臣當出氣筒慣了,聽了他的話也隻是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反駁,他一心一意看著沈雲溪,說保護她就是保護她一個,哪裏注意到旁邊的士兵死活?

  “噗,溫大人,你別自己沒打上仗,就拿墨煙撒氣,他跟著我還是有用的,最起碼我在哪兒他就在哪兒,這保鏢工作還是做的不錯的。”

  沈雲溪見墨煙被懟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好替他解了一句圍。

  “溫大人,王妃的安危事關重要,不管和大麗朝對戰輸贏,我都得聽王爺的話將王妃的安全放在首位,我無法分心做其他事。”

  墨煙想了想,還是委屈巴巴的說了一句。

  “哎呀行了行了,你還有理了,跟你說你人頭裏長個豬腦,什麽時候能把你那豬腦挖出來換上人腦啊……”

  溫子臣見他還敢和他頂嘴了,又是一番叨叨咕咕的說嘴。

  墨煙隻好低下頭,裝聽不見,反正吵架我誰都吵不過,我閉嘴裝沉默裝高冷卻誰也裝不過我……

  他這想法若是被沈雲溪知道了,指定要說這人怎麽都得活個一百來歲,這自娛自樂心大無腦的佛係性子是現代那些養生者怎麽都達不到的高度……

  “王妃,大麗朝士兵都退走了,我們也收兵回去吧。”

  宋洋倒是覺得這樣躺贏的感覺挺好的,都沒用他出一分力,一覺睡起來領兵過來人家就已經打贏了,這還是他生平第一次遇到呢。

  “嗯,收兵回城,明日等我將這裏的事安排一下,就領兵回漠北。”

  沈雲溪點了點頭,下令鳴金收兵,也不再追擊大麗朝人,將自己的隊伍歸整好,浩浩蕩蕩的奔回了幽城。

  第二日,沈雲溪下令殺豬宰羊,犒勞士兵,慶賀打了勝仗,畢竟這是漠北宣告獨立後打的第一次仗,對漠北有很重要的意義,順便安排接下來的事情,也觀察一下大麗朝士兵的情況。

  下午時分,她派出去探聽消息的士兵就回來稟報,說大麗朝士兵已經撤退,退到了五十裏之外。

  沈雲溪點了點頭,扭頭看向楚鈴鐺道:“你們昨兒搬回來多少糧食?燒掉多少?”

  今天這一頓大吃大喝就是用的昨晚從大麗朝糧食庫搶回來的糧食。

  楚鈴鐺笑了笑自豪的說道:“王妃,我們將所有的糧食都搬回來了,一袋都沒浪費。”

  沈雲溪疑惑的道:“什麽?都搬回來了?按照你們說的那糧食庫存放的糧,應該是搬不完的啊,難道他們的糧食其實沒那麽多?”

  她撇著嘴一臉嫌棄,還以為大麗朝國庫豐盈,出來打仗糧食會帶的富富有餘呢。

  楚鈴鐺忙擺手笑道:“不是不是,本來是裝不完的,我們想著反正你們在前麵攻擊他們,我們哪怕走的慢點,也將他們的糧食都裝上了,所有的馬車都超重了,回來的時候還累死了幾匹馬……”

  “還有,最後剩了十幾袋糧食了,我說就這些實在裝不下了,就一起燒了吧,崔沐偏偏不肯,硬是在他的馬上前後綁了七八袋糧食,剩下的還給我綁上了。”

  崔沐在一旁聽了她的話有些不好意思,那好不容易種出來的糧食,燒了實在太可惜了,雖然昨兒搬糧食搬的有些費勁,好在最後不都搬回來了麽?

  沈雲溪聽了頓時高興起來,連連點頭道:“嗯嗯,不錯,還是崔沐這樣的死摳摳對我的脾氣,這場對戰中,你們倆該記頭功……”

  大帳中一眾將領被她這摳門兒的語氣弄得無語好笑,戰場上看著英姿颯爽,大氣豁達,不想卻是這般摳門兒貪財的性子,真是……

  墨煙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抬眼望天,這都多少年了,還改不了那點貪財小氣的性子。

  當天,沈雲溪飛鴿傳書給雲錚,說戰爭結束,明日就會領兵回漠北,文澤的軍隊已經撤退。

  她仍將崔禾和他的五百兵馬留在幽城和宋洋一起駐守,將搶來的糧食也分了一多半給幽城的士兵和百姓,剩下的她第二天回漠北的時候都帶上了。

  文澤這一戰中被燒了糧草庫,士兵損傷也過半,加上皇帝毒又不穩定,似乎病重了,便也班師回朝了。

  這一戰中大麗朝元氣大傷,朝中幾乎再無可用的武將,加上之前和犬絨人對戰中就折兵損將,這次回去短時間之內再也無法糾集軍隊攻打漠北了。

  沈雲溪打了勝仗回城這日,雲錚帶著漠北百官出城迎接,百姓們再次走上街頭歡呼勝利。

  自此漠北徹底獨立,成為一個單獨的國家,開啟了飛速發展的時代,並在未來的某一天率先發起工業革命,正式進入工業時代,開創了這片大陸上工業發展的先河。

  第204章 賀禮不斷

  大麗朝派出洛王府世子文澤平亂漠北失敗後,漠北就徹底宣告獨立,不過雲錚暫時沒有稱帝的打算,依然以漠北王自稱。

  這之後,雲錚將驛館重新修整擴建,煥然一新,漠北百官開始在那裏上朝,處理漠北政務。

  沈雲溪自從打了勝仗回府後,便足不出戶,待在府裏休息養生,專注帶孩子。

  顏如玉現在正是最淘氣的時候,七八個月大的孩子已經開始認人,總是滿屋子爬來爬去,想走又不會走,急得直哭。

  漠北因為她之前幾年的努力經營,一切都捋順了,現在春耕秋收都不用怎麽操心了,百姓會自己選擇什麽樣的田地種什麽樣的農作物。

  前幾年一切都以高產為主,隻為了能多產糧食能上交完賦稅後還能夠百姓填飽肚子,如今幾年下來百姓們手裏也慢慢有了些餘糧賣錢,便也開始種植花樣多點的農作物了。

  今年漠北獨立後,不用再向朝廷上交賦稅,沈雲溪又下令休生養息,減免三年賦稅,百姓一下子歡呼雀躍,這樣一來若是沒有遇到災年,他們能儲存一整年的糧食了。

  “王妃,外麵送來一堆拜訪的帖子,還有百官家眷送來的禮品。”

  沈雲溪正喝著茶吃點心,春兒拿著一疊禮單走了進來。

  “哎呀,這都是第幾天了,送禮的還這麽多?我真是……不收吧,那麽多好東西手癢的不行,收了吧,感覺我像個乞丐似的,好像跟她們討要東西了似的。”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還是一把就將禮單接過來了,仔細看著上麵有些什麽禮品。

  自從沈雲溪回府之後,天天都有來送禮的,大多說辭都是一樣的,恭喜她打了勝仗,讓漠北民眾過上了安生日子。

  俗話說,有什麽主子就有什麽丫環,春兒和木香幾個跟著沈雲溪時間長了,全都養成了一副財迷的性子,兩個丫環待人接物如今也是老油條了。

  那些官員家眷送來的禮她們嘴上說著不好意思客氣的話,轉眼就全部毫不客氣的收入囊中了。

  白天收禮,晚上蹲在庫房親自登記造冊,再回沈雲溪屋裏給她匯報。

  春兒聽了有些汗顏,囁喏道:“王妃,漠北百官這幾年也攢下了不少家業呢,你瞅瞅送的這些賀禮,都是好東西,。”

  “嗯嗯,我看到了,算了,反正現在漠北我們最大,就算收了禮也不會有人說什麽吧?朝臣們若是說嘴,就說讓他們貢獻點兒出來充國庫。”

  “我下了減免三年賦稅的政令,可國庫裏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啊,他們才出這麽點血,遠遠不夠呢。”

  沈雲溪最近挖空心思想著怎麽能弄些金銀珠寶來,從大梁再購買一批糧食充國庫,實在是舍不得從寶藏裏拿銀子,隻能先從百官身上薅些羊毛了。

  “就是,王妃,對了,今兒可有個多時沒消息的貴人送來一匣金錠子,我給您拿回屋裏來了。”

  春兒突然想到這茬兒,忙從外麵捧回一個二尺見方的大匣子,放到沈雲溪麵前,這匣子又重又大,她費了吃奶勁才搬回來的。

  “哦?一匣金錠子?誰發了這麽大的財?難道是……陳慧?”

  沈雲溪也隻能想到她了,陳慧的三叔是做船運生意的,而且經常出海和洋人做生意,真可謂富得流油,說他是大麗朝,如今是漠北了,漠北第一大財主也不為過。

  “王妃還真是一猜就中,的確是陳小姐送來的,她打發來的家丁說她心思魯鈍,也琢磨不出您喜歡什麽,幹脆就送一匣子金錠子慶賀您打了大勝仗好了。”

  春兒說著就打開了匣子,一股光華頓時泄了出來,滿屋子蓬蓽生輝。

  “嗤,就她送的禮最合我意了,簡直就是我肚子裏的蛔蟲,還說她不會琢磨人的心思,真會埋汰人。”

  沈雲溪拿出一個金錠子放在嘴裏咬了一下,春兒忙走過來從她手裏奪下去,放回匣子中。

  “王妃,你若在人前這般作為,勢必又要被人笑話說你小家子氣了,沒見過大世麵。”

  “你個死丫頭,我們都是俗人,誰對著這麽一大匣子金錠子還能沉得住氣,明明歡喜的要命,還讓我故意裝著不喜歡這些金錠子?”

  沈雲溪忍不住將那金錠子挨個兒數了一遍,這真是數錢數到手抽筋的節奏,粗略估算一下,這一匣子有千兩黃金了,陳慧那個小富婆真是大手筆。

  “王妃,這個怎麽辦?不如我放你屋裏去吧,你天天看著也好心情舒暢。”

  春兒將匣子合上,四下看了一眼尋找合適的存放處。

  “也好,你這丫頭倒是嘴皮子利索了許多,以前哪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沈雲溪是十分同意的,畢竟大事結束了,她又能過她貪財俗氣的小日子了。

  木香在一旁看著她們二人這樣,捂著嘴直笑。

  “王妃,奴婢聽說您在幽城領兵打仗時搶了大麗朝的糧草庫,鈴鐺姑娘和崔沐侍衛一粒糧食也沒浪費,全部給搬回去了,您當時就誇獎他做得好,因此……”

  “這事就被口口相傳傳開了,也傳回了漠北城,說您……貪財如命,咳咳……死要錢,這倒省了百官想盡法子琢磨您喜歡什麽了,幹脆都送金銀珠寶給您當賀禮了。”

  她一五一十的把從外麵聽來的閑話轉述給她,意在提醒她以後在外人麵前千萬要注意點形象,別再傳出什麽話了。

  不想沈雲溪卻點點頭道:“這閑話傳得不錯啊,我本就是這樣的性子,他們隻不過說實話沒什麽不好,否則今兒百官若是送我個什麽古玩字畫稀奇擺設什麽的,我還得想法子去變賣,那多麻煩?”

  主仆幾個說笑了一陣,她又說道:“改天挑個好日子,給景夫人陳慧還有崔欣茹那幾個我以前時常一起玩的小姐妹都下個帖子,請她們來府上小聚一下吧,好像有許久未見了呢。”

  “是,奴婢明兒就派人去下帖子。”

  春兒點頭應下來,知道她喜歡熱鬧,也想了解一下那幾個昔日的小姐妹嫁人後都過得怎麽樣。

  這事還沒頭緒呢,第二天一早,定國公府便派柳涵和雲沁來王府請沈雲溪過府一趟,說定國公不行了。

  第205章 皇帝駕崩

  沈雲溪忙換了衣裳拿著藥箱就跟著去了定國公府。

  說起來,定國公也算是被皇帝所害,若不是耽擱了治療時間,他也不至於隻拖了這麽些日子就不行了。

  她雖然醫術精湛,卻也留不住一個將死之人。

  “嫂子,祖父他昨兒下午還精神不錯,晚上吃了一碗燉得稀爛的火腿肘子,還跟我們說了好些話,本來還以為他身體好轉了,沒想到今兒一早起來就連話都說不出了。”

  坐在馬車上,雲沁將定國公的情況跟她說了一些。

  “哎,本來他就上了年紀,應該是頤養天年的時候,卻還要領兵出戰,還受了傷,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難以回天了。”

  沈雲溪歎了口氣惋惜的說道。

  “哎,這真的大概是天命如此吧,祖父一世忠心,不想到頭來卻是這樣的下場,他這完全是被皇帝給耽誤了,但凡他當初有一點顧念祖父,他也不至於如此。”

  雲沁忍不住扼腕歎息,真是說不出的憋屈。

  “人各有命,大概就是如此吧,他昨兒那樣的情況應該是回光返照,今天你們就開始準備後事吧,我去了也隻是給他紮幾針,讓他暫時清醒過來,看還有什麽要吩咐的和安排的事。”

  沈雲溪雖不忍心,卻還是不得不說出這個事實,定國公昨兒回光返照,現在已經是油盡燈枯了,估計就憋著最後一口氣了。

  雲沁想到她剛嫁進定國公府時,他還是個身體健朗慈愛又心疼小輩的老者,當即就抹起眼淚來。

  柳涵在馬車外邊跟著,時不時耳邊就飄進了幾句話,他聽到沈雲溪說著祖父不行了,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卻也還是紅了眼眶。

  到了定國公府,二人下了馬車,便坐了轎子去了定國公的院子。

  院子裏擠滿了人,屋子裏也人來人往,柳家是大戶人家,人丁興旺,如今一家老小都到了這裏。

  下了轎,定國公府眾人和沈雲溪見禮,她擺了擺手就進了屋。

  屋內柳老夫人和定國公的兒子媳婦孫子孫女們也都擠滿了,她跟柳老夫人見了禮,之後就進了臥房去給定國公診治。

  “多謝王妃這個時候還過來給這老頭子診病,老婦人感激不盡。”

  柳老夫人跟著進來,見沈雲溪熟練的拿出脈診就搭著手指給定國公診脈,也坐在一旁說道。

  “老夫人客氣了,老國公為國為民操勞,雲溪隻恨沒能及時趕到邊關為他診治,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想來也是一樁憾事。”

  沈雲溪一邊說一邊診脈,果然他隻是吊著一口氣了,不禁又是一番喟歎。

  “他昨兒還清醒了一下午,精神頭也足,想來那便是回光返照了吧。”

  柳老夫人看她的神情也猜到了實情,紅著眼睛說道。

  “是,老夫人還請節哀,我這就為國公施針,讓他暫時清醒過來,你們若是有什麽話盡可說完,大概能有半個時辰。”

  沈雲溪說著就拿出銀針在他的幾處大穴下了針,這相當於給他打了強心劑,強行讓他醒過來。

  在針灸的刺激下,不一會兒定國公就睜開了眼睛。

  “祖父……”

  雲沁和柳涵以及柳晴等人叫出聲來,沈雲溪輕輕道:“我先出去,你們有話就說吧。”

  她說完就出去了,柳家的人一下子湧進去將裏屋又擠滿了。

  定國公也不覺得十分難受,此刻隻覺得腦海裏十分清明,一生過往曆曆在目,一幕幕在腦海中徘徊而過。

  他定了定神看了一眼柳老夫人說道:“你們不必難過,人都有一死,不過早晚而已,我早就將生死看破了。”

  “從領兵出戰那天起,我就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了,原本隻盼著能立一功,然後能得皇上垂憐,從此不再操縱晴兒的婚事……”

  他說著又將目光轉向柳晴,看著她容顏姣好,正是二八年華的好年紀,卻生生被皇帝耽誤了親事。

  雖說現在之前說定的親事早就不作數了,但她一來二去的耽擱到現在,終究將她耽誤成了老姑娘,這是他唯一放不下的一件事了。

  柳晴見定國公這個時候還在記掛著她的親事,頓時眼淚滾滾而下,哭道:“祖父,晴兒願意一輩子不嫁人,隻要您能好起來。”

  定國公搖了搖頭道:“說什麽瞎話,人生來就要走上死路,生生死死,周而複始,這才是順應天道輪回,我自知道大限已到,除了你的親事也再無牽掛。”

  “家裏的一切事情昨兒就已經安排好了,你們切記,低調行事,不可張揚。”

  柳老夫人也經不住抹眼淚,她歎氣說道:“老頭子,晴兒的親事你就放心吧,當初涵兒的親事是我老婆子親自出麵求的親,晴兒我也一定會給她尋一門好親事。”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定國公立即點頭說道。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裏,他一刻也不停跟所有人都安排吩咐了事情,直到最後一刻,他又指著柳晴的父母道:“晴兒的婚事,一定要……好好相看。”

  二人忙含淚應道:“是,父親。”

  沈雲溪看著時辰也差不多了,便也進了屋,見定國公已經開始大口大口喘氣,幾步走到他身邊低低說道:“老國公放心,柳晴的親事有我做主,定能圓滿。”

  定國公聽到她的話,頓時麵色一鬆,連聲說道:“好,好,好……”

  然後手一鬆軟軟的垂落在榻上,就此氣絕……

  柳家眾人見他逝世,頓時哭了起來,霎時間滿屋子哀哀戚戚哭成一片。

  沈雲溪和雲沁告了別,這個節骨眼上她也得趕緊避開,讓他們先張羅後事。

  雲沁和柳晴將她送到門口,她又坐了馬車離開王府。

  定國公府敲了喪鍾,漠北百官知曉,紛紛上門吊唁。

  他逝世之後第三日,雲錚下朝回來,手中捏著一張紙條,遞給了沈雲溪。

  “什麽事?”

  她狐疑的接過紙條展開來看了一眼,頓時冷哼出聲。

  “大麗朝皇帝昨晚……駕崩了。”

  雲錚麵無表情的說道。

  第206章 名門世家

  沈雲溪聽了這個消息也沒什麽感覺,這是她意料中的事。

  他的毒隻有血狐狸的血有可能能解得開,她也不能確定別的能不能解,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打算給他解毒。

  自己種的因,就自己承受後果吧,他對漠北虎視眈眈了這麽些年,又猜忌了這麽些年,也該消停了。

  “不過據我推算,他不該這麽早就駕崩啊,怎麽也能再拖兩三個月的。”

  隨後她又覺得有些不相信,上次她給他診脈時雖然毒已侵入心肺,但宮裏那麽多好藥材養著,還有王太醫也在那兒,他怎麽也能保他再活兩三個月。

  “具體什麽情況還不知道,我已派人去探聽消息了,或許是有什麽突發的事情。”

  雲錚也點了點頭說道。

  皇帝如此惜命,為了自己的性命可以完全不顧其他人的死活,但凡有一絲希望也肯定要費盡全力給自己解毒。

  可現在就突然駕崩,也不知內情到底如何。

  “皇帝駕崩後,朝中現在也隻有二皇子繼位了,不知是事發突然,還是他知道自己不行了,安排好了身後事。”

  沈雲溪想到大麗朝被辛伊和凉妃這一折騰,引發了後續的這麽多事,真是元氣大傷,估計好些年都緩不過來。

  “據我對皇帝的了解,這應該是事發突然,他一定也來不及做出任何安排,他自己還想著能在皇位上再坐個幾十年呢。”

  雲錚覺得皇帝之前一定沒有任何安排,幾個兒女都還小,他自己也算是新帝登基,都沒坐了幾年皇位,哪裏會這麽早就安排什麽事。

  “這樣也好,若是二皇子登基為帝,文澤或者裴逸應該會成為輔政大臣,隻希望文澤這次被打回去以後不要再想著挑起戰爭就好了。”

  沈雲溪覺得二皇子登基後近十年八年的應該不會有戰事,等他成年正式登基後就說不準了,到了那個時候,就是下一代的事了,他們也早已放權讓火龍果管理漠北了,他們到時愛怎麽樣是他們的事了。

  “從現在的局勢來看,十年之內不會再有任何戰爭,犬絨人也退走到關外大漠深處去了,派出去的探子回來說辛伊傷得很重,就算治好傷將養身體也得三五年,等他好了,哪裏還敢再來攻打?”

  雲錚已經和溫子臣以及朝臣們分析了一下當今大陸上的幾個國家局勢,斷定未來十年二十年都是各國休養生息發展國力的好機會,各自為政,各自發展。

  “嗯,這樣我們也算能鬆口氣了,不過,眼下有件要緊事,得盡快完成。”

  沈雲溪同意他的說法,這樣最好了,她隻想過和平的日子,不想兩年征戰四方。

  “什麽事?”

  雲錚扭頭問道。

  “柳晴的親事,現在皇帝都駕崩了,她卻被害慘了,定國公走的時候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件事,我當著他的麵應承下來,要給她尋一門好親。”

  沈雲溪將定國公府那日的情形又說了一遍,打算讓雲錚從朝中物色一個出色的少年來。

  “現在府裏不就有個現成的麽?”

  雲錚一聽忙接話道。

  “誰?”

  “溫子臣啊,溫家也是名門之後,隻不過他自己不願為官,受朝廷轄製,這才在我這裏當了個謀士。”

  雲錚其實以前就想跟她提這事,不過柳晴被皇帝欽點要賜婚了,他才沒再多事。

  如今柳晴被拖成了老姑娘,溫子臣這幾年也沒個中意的,剛好將這倆湊成一對。

  “溫子臣?嗬嗬,他也是名門之後?是哪個名門,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以前聽你說過一嘴不過早就忘了,不過他和柳晴若是能看對眼,倒是也不錯,一個老姑娘一個老處男……”

  沈雲溪叨叨咕咕說了半天,等到最後一句,雲錚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雲溪,你又在那瞎說什麽胡話?什麽老處男這種話也能說出口?”

  雲錚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臭著一張臉喝道。

  “咳咳,我隻是隨口一說,本來就是嘛,溫子臣這麽多年了也不成親,也沒有家人,我還以為他是個該……”

  沈雲溪最近天天待在府裏收禮帶娃吃吃喝喝,就有些放飛自我了,總是和春兒木香彩月幾個丫環說一些不著調的話。

  雲錚根本聽不懂她的話,什麽該不該的,隻好搖了搖頭道:“我說正經的,溫子臣配柳晴,一點都不委屈她,他家也是真正的名門。”

  “哪家的名門?我怎麽沒聽說過大麗朝還有一個姓溫的名門家族?難道,他們避世隱居了?這名門家族也都比較奇怪,一個個都搞得跟隱士高人一樣……”

  沈雲溪細細想了一陣,也沒想起來大麗朝有哪家姓溫的名門貴胄。

  “其實,我一直沒跟你說過,溫子臣是大梁國的人。”

  雲錚見她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好笑的說道。

  “什麽?大梁國的人?那他怎麽會來漠北?”

  沈雲溪一臉震驚的問道。

  真是怎麽想都沒想到他能是大梁國的人,以前還以為他是孤家寡人一個,所以也不好意思問他的家世背景,怕刺痛他什麽的。

  “前些年犬絨人經常進犯邊關,我有一次追擊犬絨人時救了一隊誤入陷阱的大梁人,溫子臣就是那支隊伍的將領。”

  “溫家在大梁是很有名的鍾鼎之家,他爹更是輔政大將軍,他是家裏最小的兒子,無心仕途,隻喜歡四處遊曆。”

  “前些年家裏人逼著他入仕途,他偏偏不肯,被他爹打了一頓之後就離家出走,來了漠北,投靠了我,我本以為他隻是住個一年半載的,等在大麗朝也遊曆夠了就回去了,卻沒想到他竟待了這麽多年……”

  雲錚斷斷續續的,也不知道將溫子臣昔日這些不怎麽光彩的事說出來會不會降低他的形象,不過總是要將他的來曆交代明白才好給他說親吧。

  沈雲溪愣了半天忍不住“噗嗤”一笑說道:“原來溫子臣居然是個熊孩子,被他爹打一頓就離家出走了?這倒是挺像他的性子。”

  “不過,他在漠北一待就是這麽多年,如今還跟他爹強著麽?難道這輩子打算老死不相往來了?”

  雲錚不禁瞅了她一眼,無語的道:“早就和解了,我這幾年從大梁買的糧食就全靠他籌措的。”

  第207章 密謀奪位

  沈雲溪聽了這才想起一件事,好像聽雲沁還是誰說過一嘴,以前漠北窮成那樣,百姓食不果腹,哪裏能上交得起朝廷那麽多的賦稅?

  這麽些年全靠雲錚自己貼了銀子從大梁購買一部分糧食上交國庫,也因為這樣,就算他名下有不少私產銀子,也大多數用於這項花銷了。

  所以說以前漠北和王府都窮,那是真的窮,都被朝廷壓榨到什麽地步了。

  “那溫家人允許溫子臣一直待在漠北不回去?”

  想了一陣她又說道。

  “自然不許,不過拗不過他,以為他在到處遊曆,久而久之他爹也就對他死心了,不怎麽奢望他能成家立業了。”

  雲錚想到溫子臣賴在這裏都多少年了,從來不提回去的事。

  “那他的身份不是很敏感?朝廷沒人知道麽?”

  沈雲溪想著他終究是大梁人,以前若是被朝廷知道了,還不說他是奸細?甚至連王府也跟著遭殃。

  “自然沒人知道,對外都是說了個假身份,隻有我一人知道子辰是大梁人,連父王和沁兒都不知,他們隻知道他是我從關外救回來的,也沒其他去處,就一直跟著我了。”

  雲錚知道溫子臣身份的重要性,所以才一直死死瞞著,包括老王爺和雲沁以及王府眾人,倘若漠北不獨立,恐怕連沈雲溪也要一直瞞著。

  而現在漠北和大麗朝已經是兩個國家了,這事也就沒必要瞞著了,而且溫子臣在漠北這麽些年,也的確該給他成個家了,也好讓他以後能光明正大的回大梁去。

  “沒想到你還瞞得挺深的,連郡主都瞞著?”

  沈雲溪有些不信,可又是他親口說的,由不得她不信。

  “以前那樣的情況,他的身份自然要死死瞞著,不能走漏一點消息,否則不光溫子臣要遭殃,王府和漠北也要跟著遭殃。”

  雲錚鄭重其事的說道。

  “嗯,既然如此,那等定國公府的喪事辦完了,再過段日子我就上門去親自替他說親,你問問他的意思怎麽樣?柳晴雖說被皇帝耽擱的年紀大了些,卻也是萬裏挑一的好姑娘,足以配他。”

  沈雲溪想了想大梁國的輔政大將軍那自然算是鍾鳴鼎食之家,和定國公府小姐倒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了,這個媒她保定了。

  “好,明日上完朝我就跟他說。”

  雲錚點了點頭說道。

  定國公去世,雲沁跟著公婆盡心盡力操辦喪事,因他有言在先,也隻停留了七日就下葬,不算大葬,卻也風風光光。

  出殯的這日,沈雲溪和雲錚也送了一程,在路上祭奠了一番。

  二人回府後,雲錚拿了封密信回了屋,遞給沈雲溪。

  “什麽事?”

  她打開信封,拿出裏麵的紙問道。

  “皇帝駕崩的事打聽清楚了。”

  雲錚坐下來喝了口茶說道。

  “哦?這麽快?看來這裏邊果然有內幕吧?”

  沈雲溪將信紙展開快速看了一遍,之後一臉震驚的說道:“果然有蹊蹺,不過我倒是真的沒想到,七公主會這麽混不吝。”

  皇帝中毒後日夜焦心,沈雲溪逃出京城後他更加惶恐不安,讓所有的太醫一起研究解毒法子,尤其是王太醫,因為他是從漠北來的,又跟著沈雲溪學過醫術,所以皇帝給他下死令。

  他命他必須找到解毒法子,否則就自己以死謝罪,王太醫絞盡腦汁,最後想出來一個可以延緩毒繼續深入擴散的法子。

  之後他就閉關開始研製藥方,每日都要經過熬藥試藥才能斷定藥量輕重,畢竟是給皇帝吃的藥,不能有絲毫差錯。

  有一天七公主突然食不下咽,嘔吐不止,她以為自己得了什麽大病,驚慌失措的進宮和太後哭訴,太後當即就宣太醫為她診治。

  不想換了一圈太醫都沒診出她得了什麽病,倒是有兩三個太醫診斷她似乎有了喜,可能是喜脈,但為時尚早,還不能確定。

  太後著急之下就又宣王太醫去為她診病,王太醫已經閉關,且試驗藥方到了關鍵時刻,便請求七公主等待幾日,他快要研究出為皇帝解毒的藥方了。

  他就在皇帝寢宮的偏殿中住著,皇帝聽了他的話當即就打發太後的人回去了。

  不想又過了幾日七公主居然來了皇帝的寢殿,跟皇帝說要和駙馬和離。

  皇帝雖然中毒懶得理朝中之事,卻也還是宣了駙馬寧洛進宮,詢問發生了何事。

  不想駙馬說他和七公主已分居數月,自上次她在宮裏鬧出和侍衛睡在一起的醜聞後,二人就分居了,說最近他一直在別院住著,二人並沒有發生什麽事。

  皇帝之前也聽說七公主似乎有了喜脈的事,當即就震驚不已,他忙將王太醫宣進來,讓他給七公主把脈。

  王太醫也不知內情,當即就確定七公主有了身孕,並恭喜七公主和駙馬。

  但是駙馬當即就瞪大眼睛,晃了晃身子,指著七公主問孩子是誰的。

  七公主也瞞著他,說今日就是來請求皇帝做主和離的,說孩子不是他的。

  寧洛氣得當即就拂袖而去,皇帝也氣得夠嗆,等他走了之後,便逼問七公主是誰的孽種,說要打死和她媾和的人,並讓她落發出家。

  七公主也不管跟前還有王太醫在,就說孩子是文澤的,讓皇帝想打就打死文澤,至於讓她出家,她肯定不會去。

  不僅如此,她還說皇帝這毒她早就打聽過了,根本無藥可解,如今小太子也被凉妃殺了,說起來也都怨皇帝自己,現在二皇子又是懦弱膽小,撐不起來皇位,不如將帝位傳給她,她想做大麗朝史上第一個女帝……

  皇帝本就因為中毒之事惶恐不已,被她這般一刺激當即就吐了一口血,還濺了七公主一身。

  七公主嫌棄的看了皇帝一眼,說他若是駕崩了,她會讓皇太後做主,將皇位傳給她,大概自宮變之事後她就有些心理變態了,反正皇帝麵前也口無遮攔,什麽話都說,之後就揚長而去。

  王太醫見皇帝吐血,忙給他診脈,就覺得他的脈搏越來越弱,第二日起便水米不進,又過了幾日,就開始神誌不清,到前幾天就一命嗚呼了……

  第208章 生生氣死

  也可以說,皇帝是被七公主生生氣死的,真是不知該說她有功還是有過了。

  “這七公主真是個禍害,居然和文澤私通,他們不是直係親屬麽?也不怕生下來的孩子是個智障……”

  沈雲溪是真的震驚了,以前在京城時就覺得文澤和七公主關係有些曖昧,卻也覺得他們是直係親屬,應該不會有那樣的關係吧?

  頂多也就是兄妹情,真是沒想到這樣混亂的關係會真的發生,看來古代宮廷真的亂的一批啊……

  “她做出那樣的事也實屬正常,本就是個沒有禮義廉恥的女子,她自小跟著太後,被寵得無法無天,長大後做出這樣的事來也沒什麽稀奇。”

  雲錚卻一副淡定的模樣兒,好像對這種混亂的事沒什麽感覺一樣,他隻有在麵對沈雲溪和孩子的時候才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對待其他事一如既往的冷淡。

  “哎,真是不知該說什麽了,皇帝精明一世,小心謹慎一世,卻沒想到最後被自己偏疼的妹妹氣死,想來他也沒對身後事做出安排吧。”

  雖然皇帝可惡,可沈雲溪還是忍不住感歎了幾句。

  “自然沒有,如今皇太後還真的支持七公主登基,正聯合文澤和皇後爭帝位呢,也不知道皇後能不能爭得過他們。”

  雲錚搖了搖頭歎氣道。

  “七公主怎麽想起來爭奪皇位?真是什麽都敢想啊,就算她想登基,文澤也幫助她,朝中大臣們能同意?”

  沈雲溪覺得她的腦瓜子一定是抽了,否則怎麽會有這麽不切實際的想法。

  “若是文澤插手,這事就說不準了,畢竟七公主若真的登基為女帝,地位就是他家的了,將來可以傳位給七公主的孩子,畢竟小太子被殺後,皇帝並沒有下旨立二皇子為太子……”

  雲錚知道沈雲溪不大關注這些,可朝廷對於立儲之事向來十分重視,如果之前皇帝就立了二皇子為太子,就算七公主想登基當女帝,恐怕文澤也不敢幫她。

  可現在並沒有立二皇子為太子,就是皇儲之位還不明確,就一切都說不準了。

  “我看皇後宮變之後也無心再打理後宮之事了,這次皇帝駕崩,也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勝算。”

  沈雲溪想到自己出宮時見過皇後,她是一副生無可戀已經出家為尼的狀態,估計要不是二皇子還有些希望,她真的就在宮裏弄個佛堂度過後半生了。

  “你這麽一說,我看這件事我們還得合計合計,最好是讓二皇子繼位,這樣一來我們和大麗朝也能太平幾年,至少等他成人之前不會再發生戰爭。”

  “如果七公主繼位,她恐怕第一件事就是要攻打漠北,我們和她已經積怨已久,可以說仇恨不共戴天,她會為了一己私利不顧一切。”

  雲錚聽了沈雲溪的話覺得這件事還挺關鍵的,怎麽樣都不能讓七公主真的繼位。

  “那這件事你別管了,我派鈴鐺去一趟京城吧,給裴逸捎一封信,他若是肯幫皇後,基本上就有勝算了,讓她回來時將王太醫也帶回來。”

  沈雲溪想著皇帝都駕崩了,王太醫再待著宮中也沒什麽用了,還容易引得其他太醫眼紅排擠,怎麽都得將他弄回漠北來。

  雲錚雖然不想從她嘴裏聽到裴逸兩個字,不過眼下也隻有這個法子了,裴逸若是肯幫皇後,估計還有希望,他若是也倒向七公主那邊,皇後和二皇子也危險了。

  “好,那這事就你安排吧。”

  “嗯。”

  夫妻二人自漠北獨立後,各項政令和朝事都是商量著來,對於沈雲溪的意見雲錚都十分重視,基本上言聽計從,從不違拗,因此處理起各項政務來也事倍功半,越來越好。

  第二日,沈雲溪就給裴逸寫了一封信,讓楚鈴鐺帶著去京城交給他,又命她悄悄將王太醫救出來帶回漠北,她是去過皇宮的,也知道密道在哪兒,出入皇宮難度不大。

  楚鈴鐺當即領命去了,她這一走就是半個月,回來的時候果然將王太醫帶回來了。

  這天,沈雲溪正和春兒在屋裏逗著顏如玉,在教她們學走路,火龍果三個孩子也在一旁手舞足蹈的跟她們一起玩兒,不想楚鈴鐺就帶著王太醫進來了。

  他一進來就跪了下去,幾乎頭貼著地麵向沈雲溪行了個大禮。

  “王太醫,你終於回來了,我得向你賠個不是,之前在皇宮的時候,將你丟下自己走了,這次我派鈴鐺去大麗朝辦事,順便將你也接回來了,你在那裏沒受什麽罪吧?”

  沈雲溪讓他起來,笑著說道。

  如今她算是漠北名義上的皇後了,隻是雲錚還沒有正式登基,二人都對這個虛名不大在意,考慮到漠北的情況暫時也不打算登基,反正他們也是大權在握,登不登基的沒什麽重要。

  王太醫自是知道這點,才行了大禮。

  他見沈雲溪還跟他賠不是,突然老淚縱橫,忍不住哭道:“老臣才要多謝王妃,讓鈴鐺姑娘將我接回來,我還以為這輩子再無法回到漠北了。”

  他當初也是從京城被派到漠北來給雲錚診治的,這麽些年下來早就紮根在了漠北,家眷也在這裏生活,若是回不來,真的就是客死異鄉了。

  “你在王府多年,早就是漠北的人了,我自然得將你接回來,再說,你待在宮裏恐怕也會遭別人猜忌。”

  沈雲溪讓他坐下喝茶,一邊和他聊起天來。

  “王妃說的極是,老臣在宮裏的這些日子,真是受盡了其他太醫的排擠,皇上駕崩後,更是日日遭他們欺負打壓,差點就活不下來了。”

  王太醫忍不住將自己在宮裏受其他太醫排擠的事詳細說了一遍,沈雲溪也隻能搖頭歎息,安慰了他一番。

  “好在你現在回來了,以後你就待在漠北好好養老吧。”

  沈雲溪跟他說了半天話,又有事情要處理,王太醫也就先回去了。

  楚鈴鐺跟她稟報一番這次的行程,說裴逸看了她的信之後決定幫皇後讓二皇子繼位,不過眼下還在國喪中,皇帝也要四十九天後才往皇陵安葬,現在要先處理後事。

  待他暗中聯絡好其他人,等皇帝的後事辦完,就著手做這件事。

  第209章 上門說親

  沈雲溪仔細的聽完了她的稟報,覺得裴逸如果和文澤二人對抗,各自為政的話,恐怕還有的一場爭鬥。

  畢竟文澤就算一心一意為皇帝出謀劃策,可一旦是涉及到他的利益還是會倒向七公主那邊。

  她懷的可是他的孩子,雖然都是文家的人,可誰來當皇帝區別卻是天差地別的。

  “王妃,我這次去京城還聽說了一件事。”

  將這次行程的情況稟報完後,楚鈴鐺又猶豫著說道。

  “什麽事?”

  “我聽說七公主打算爭奪帝位,成為女帝,是聽了一名侍女的話,那名侍女是個啞巴,不會說話,卻會算命,她說七公主可以爭奪帝位成為女帝,她就聽了那啞巴的話。”

  楚鈴鐺將打聽到的七公主爭多帝位的起因也跟她說了一遍。

  沈雲溪一聽就笑了,“你說什麽?啞巴算命的侍女?她叫什麽名字,是不是叫江月?”

  楚鈴鐺果然點了點頭:“是的王妃,我還特意打聽了一下,她的確叫江月。”

  “她是個啞巴?不會說話了?那她是怎麽交流的?”

  沈雲溪此時也說不出是什麽感受,隻覺得江月這打不死的小強真是令人心煩。

  哪怕現在她宣布漠北獨立了,她還是留在大麗朝作怪,居然又和七公主混在了一起。

  “關於這個侍女我也詳細打聽了,聽說是之前使臣團留下來的,不知因為什麽原因她觸怒了之前使臣團的首領,被割了舌頭,所以就變成了啞巴,不過她會寫字。”

  楚鈴鐺辦事特別細心靠譜,去了一趟京城恨不得將能打聽到的事都打聽個遍。

  “原來如此,辛伊居然割了她的舌頭,還真是狠心。”

  “她也是能耐大,辛伊走了,來不及將她帶走,她就又想方設法和七公主混在一起了,也算是個人才,隻不過這小打小鬧的吃相真是太難看了,丟我輩人的臉。”

  她說的我輩指的是同為穿越人的身份,好不容易穿回來一次,也不說走個正道做點有意義的事實現自我價值,每次都做這麽些出人意料的事。

  “王妃認識她麽?”

  楚鈴鐺還覺得這侍女挺不一般的,一個啞女居然能挑唆的公主爭奪皇位,想當女帝,還真敢想啊。

  “認識,我們是老對手了,她以前想嫁給王爺當妾,一直被我打壓著沒有成功。”

  沈雲溪也沒跟她細說這事,隻讓她想知道就去問那幾個丫鬟。

  “居然是這樣,那王妃,你說七公主能奪位成功麽?”

  楚鈴鐺有些擔心,那七公主就不是個善茬兒,身邊有這麽些人跟著挑唆,萬一真的當上了女帝,還不攪和的天下大亂?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那就要看她身邊那侍女當初曆史學的如何了,也不知道渣到了什麽程度,讓她敢這般自信處處要給人算命挑唆人家做傻事。”

  沈雲溪對七公主信心不大,畢竟皇後在宮裏那麽多年也不是吃素的,若是燃起鬥誌,為了二皇子拚搏一把的話,勝算還是很大的。

  “那我們就隻能等消息了,現在大麗朝宮裏宮外上上下下一片亂糟糟的,我一個外人都覺得實在不成體統。”

  楚鈴鐺順便吐槽了一句如今大麗朝的情況,朝臣們每天上朝都不知道跟誰稟報朝事,今天文澤,明天皇太後,後天又是皇後的……

  “嗯,接下來我們就好好等著看好戲吧。”

  沈雲溪如今也懶得理他們的那些破事了,讓他們自己內鬥去吧。

  定國公出殯一個月後,沈雲溪上門去給柳晴說親。

  因為定國公的喪事,府裏的人舉家都在丁憂期,兒子媳婦嫡孫嫡孫女都應該守孝三年再議婚事。

  可柳晴年紀確實也越來越大了,再也等不住了,加上定國公臨終時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她的親事,所以她和老夫人以及柳晴的爹娘一合計,讓她守孝一年就行了。

  雖說是嫡孫女,畢竟是下一輩了,就算一年老國公泉下有知也會答應的。

  國公府眾人已經漸漸從哀傷中走了出來,本來生老病死就是常事,走了的人已再無牽掛,活著的人還要把日子繼續下去。

  沈雲溪這次是帶著孩子來的,火龍果多日未見柳煜了,吵著要來跟他玩,她便將他們帶上了。

  她說明來意後先就說了柳晴孝期的事,不想老夫人一力做主說道:“王妃也不是外人了,晴兒這事我便做主了,就讓她為老頭子守孝一年好了,現在若是有合適的人,先定下來,等孝期一過,就可以辦婚事了。”

  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也確實是著急了,怕柳晴好端端的千金小姐嫁不出去。

  沈雲溪笑道:“其實我今兒要說的人,老夫人也是見過的,就是王府的謀士溫子臣,他雖名為王爺座下的謀士,可實際上和王爺情同手足,也是可靠之人。”

  “至於他的家世,我原本以為和國公府相差甚遠,不想了解之後覺得他和柳小姐正是天作之合,相當匹配。”

  她說著就將雲錚告訴她的關於溫子臣的家世背景都跟柳家的人說了。

  柳老夫人起初聽了是溫子臣後,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了,的確算是青年才俊,不過好像沒聽說他家裏還有什麽人,還想著如果他家家世單薄,不如入贅到國公府。

  但聽了沈雲溪描述的他家是大梁國溫家後,頓時張大了嘴巴。

  “王妃說的可是輔政大將軍的溫家?”

  “就是他家,老夫人可聽說過,我還見識淺薄,以前並未聽說過他們家。”

  沈雲溪看柳老夫人的模樣,好像知道溫家似的。

  她點了點頭說道:“若是那個溫家,那我家晴兒嫁到他家去,還是有些底氣不足呢。”

  她這話倒讓沈雲溪怔了怔,柳家算是大麗朝第一名門世家了,向來隻有他家瞧不上別人,何曾有過她家覺得底氣不足的時候?

  “老夫人這話倒讓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我還真不知那溫家是什麽情況,倒要向老夫人討教一番。”

  沈雲溪放下茶杯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兒。

  第210章 天作之合

  柳老夫人淡淡說道:“聽說大梁當年發生過政變,一名寵妃聯合自己的哥哥劫持了皇帝和皇後要求改立她的孩子為儲君,並封自己的哥哥為攝政王,皇帝孤立無援時,是溫家人帶兵進宮誅殺了那名寵妃和她的家族,救下皇帝和皇後。”

  “這事還是我小時候發生的,自那次之後溫家就深得皇帝信任,被封為輔國大將軍,一直延續到現在,溫家在大梁國的地位舉足輕重,遠比我們柳家受皇帝器重多了。”

  她也沒長篇大論的說一堆,隻揀主要事情說了兩件,沈雲溪這才明白輔國大將軍的意思。

  這麽說來溫家在大梁國的地位還真的無可比擬,柳家在大麗朝的地位和他們比起來確實有些欠缺。

  “隻要老夫人點頭肯將柳小姐嫁給溫子臣,他們家可是求之不得呢,你們的地位也是旗鼓相當,有什麽底氣不足的?”

  沈雲溪覺得畢竟是兩個國家了,溫家在大梁國的地位再舉足輕重,柳家也絲毫不差,這門親事真是合適得很。

  “溫公子我五年前在王府也是見過的,確實儀表堂堂,幽默風趣,若是他肯,我自然也肯的。”

  柳老夫人琢磨著沈雲溪應該先跟溫子臣說了征得他的同意才會上門說親吧,否則這不是糊弄她們?

  “溫子臣那邊王爺問過了,他的親事自己就能做得了主,他聽說是柳小姐,自是滿心歡喜的,雖然他嘴上沒怎麽承認,但我旁敲側擊之下,他竟是五年前在那次宴會上就喜歡柳小姐了。”

  沈雲溪是聽雲錚說的,他也沒有明說,就說當初溫子臣其實動過心思,隻不過後來柳晴的親事就被皇帝做主了這才作罷。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替我家晴兒做主了,耽擱了那麽多年,她的親事終於有著落了。”

  柳老夫人沒想到這件事居然這麽順利,皇帝一駕崩,柳晴的親事再無人能操控,這麽容易就找到了可托付終身之人。

  說這事的時候,柳晴和雲沁等人都在屋裏,這也是定國公府唯一一件大事了,好不容易沈雲溪上門說親,都想來聽聽看。

  起初還以為柳晴這樣的大姑娘了估計也沒什麽好人家了,等聽完沈雲溪的話後,居然都覺得她好命,居然還能嫁到那樣的人家去。

  柳家也是個大家族,旁支妾室也不少,柳晴身為嫡孫女是柳家兒孫輩的佼佼者,這些年因為親事被耽擱,遭了她們背後不少嘲笑。

  如今沈雲溪這一來就給她說定了親事,還說了那樣的人家,都暗暗嫉妒在心,眼紅上頭。

  沈雲溪其實還想問問柳晴自己的意思來著,又想著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恐怕不合規矩。

  這個時代男婚女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詢問自己意思的。

  如今漠北獨立,沈雲溪實際上就是一國之後,言辭行為都要符合禮儀,稍有差錯便會被無限放大遭人嘲笑說嘴,在外麵她自是不像以前那般肆意妄為了。

  說定了這事,她就離開了,回府跟雲錚報喜。

  雲錚之前已經問過溫子臣了,他起初支支吾吾的也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不知是不是有些不好意思。

  後來在他的威逼利誘下,說若是不表態就不管了,給柳晴另尋人家,他忙答應了下來。

  還說了五年前在宴會上初見就覺得合眼緣,不想後來皇帝下了旨讓柳晴嫁入皇家,他還暗暗傷心了好久。

  如今好不容易有這麽個機會,自然滿口同意。

  今兒沈雲溪回府說了定國公府應了這門親事後,雲錚就去書房跟溫子臣說了這個消息。

  “以後你可要好好對待柳家小姐,不可欺負她。”

  雲錚是見過兩次柳晴的,覺得她溫和靦腆,溫子臣是個跳脫嘮叨的急性子,怕二人成親後他會欺負她。

  “我又不像你,就知道欺負人,好不容易娶個娘子,疼惜她還來不及,怎麽可能學你當初欺負王妃那樣欺負她?”

  溫子臣毒舌起來也不遑多讓,他覺得這一點上雲錚根本不配說教他,便忍不住對他好一頓貶損。

  “哼,我當初的情形怎麽能和你一樣?”

  雲錚不樂意了,冷著臉喝道。

  大概每個人的黑料被揭穿都會惱羞成怒吧。

  “怎麽不一樣?不都是娶媳婦麽?既然都娶了人家成了自己的媳婦兒了,還整天疑神疑鬼,懷疑來懷疑去,不是欺負是什麽?”

  溫子臣根本不怕他,懟人是他的一大樂趣,逮著機會了怎麽還可能放過?

  “哼。”

  雲錚說不上來話,隻好冷哼一聲不搭理他。

  過了好一陣,他見他不說話溫子臣也就吊兒郎當的坐在下麵的椅子上,隻好又說:“既然你的親事有著落了,是不是也該給溫家知會一聲?”

  “我明天就寫信回去,讓他們派人來提親,至於成親後,我還是要待在漠北的,就帶她回溫家一趟認個門也就行了。”

  說起親事溫子臣倒是正經起來,說了自己的想法。

  “隻要溫家同意,漠北自然由著你住到天荒地老。”

  雲錚沒好氣的說道。

  溫子臣和柳晴的親事很順利,溫子臣給大梁溫家寫信後,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溫家就來人了。

  來的是他的大哥和母親,還帶了個皇家侍衛隊,說以大梁國的名義來慶賀漠北獨立,提前祝新帝早日登基。

  漠北軍事實力這麽強,又靠近邊關,如今獨立,大梁自然要搞好關係,大梁皇帝沒想到溫子臣居然一直在漠北王府,有了這層關係,以後兩國交好也是長遠的事。

  沈雲溪又忙碌了半個多月,接待溫母一行人,順便和定國公府兩家見了個麵,換了男女方庚帖,也就將親事定了下來。

  辦喜事的日子也定在了定國公一周年祭之後,溫母也是端莊大方的女子,和沈雲溪以及定國公府眾人相處甚歡。

  她們一行逗留了一個多月才返回大梁,臨走時溫夫人哭哭啼啼的說溫子臣不孝,一年到頭也不回家一趟,他祖母想他想得厲害。

  沈雲溪實在聽不過去,當即就讓墨煙給他收拾了行裝,強行命他將母親和大哥送回大梁……

  第211章 番外結局(一)

  溫子臣對沈雲溪的話還是言聽計從的,再說她現在也算是一國之後的地位,給他下了命令了他還能不遵守?

  所以就算有些不情願,也還是拉著個臉跟著走了,溫夫人高興的什麽似的,可算是全了她的一個心願了。

  將他們送走後,也是快兩個月之後的事了,顏如玉三個小囡囡已經會走了。

  大概小顏畢竟是姐姐,她走得比其他兩個穩,小如和小玉二人打小就不合,總是你推她一下,她推你一下,你在她頭上打一下,她又在你臉上撓一把。

  姐妹兩個一言不合就開戰,三個奶娘和春兒木香片刻都不敢離開人,經常得給她倆拉架斷官司。

  這不今兒沈雲溪剛好空閑,火龍果要吃蛋糕,她便親自下廚烤了兩個,還用蔬菜汁和麵給顏如玉做了點兒麵條。

  小顏的奶娘端著小碗吹著麵,她高興地坐在一旁等投喂,小如和小玉則挨著坐在一起,春兒一個人端著一小碗給她倆一起喂。

  結果小姐妹倆你爭我奪生怕自己少吃一口就互相看不順眼幹起架來。

  姐妹倆本來你一口我一口輪流吃,不想小玉比小如吃得快,就多吃了一口,小如見春兒給她喂完後又喂了一勺才給自己喂,頓時抬手就在小玉臉上拍了一巴掌。

  小玉自然不肯讓著她啊,她從小凳子上站起來就將小如推了一把,小如跌坐在地上。

  小如著了疼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小玉見自己闖了禍,大概心中害怕也跟著哭了起來。

  一時間屋子裏哭聲一片,小如和小玉姐妹二人比賽似的一個比一個哭聲大,而小顏則淡定的在一旁將奶娘小碗裏的麵一陣子就吃完了。

  這樣的戲碼幾乎每天都要上演,她都淡定了。

  沈雲溪端著蛋糕進來,火龍果三個也跟在她身後,她一眼看見姐妹倆哭成一團,不禁無奈的皺眉。

  “哎呀我的天,這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啊,女孩子就是嬌氣,整天打打鬧鬧的,誰都不肯讓著誰,火龍果小時候哪有這麽難帶啊。”

  她看著這二人每日例行上演的鬧劇,一陣心煩。

  “王妃不用著急,打打鬧鬧就長大了,再大一些就好了。”

  春兒耐心的哄著二人,好不容易將二人哄好,也不給她們繼續吃了,剛哭完再吃東西對身體不好。

  小如和小玉見沈雲溪進來,又是一前一後你追我趕的往她身邊奔,都想要她抱抱,小玉就走得有些不利索了,剛奔了幾步就跌在地上,又是一陣嚎哭。

  沈雲溪將小如抱起來親了親,哄了一會兒,放下她又將小玉抱起來,這下抱在懷中不放了,一直等她停止哭泣將她哄好為止。

  火龍果看著三個妹妹鬧的不可開交頭都大了,果果對付女孩子還會很有一套,三個妹妹也最聽他的話。

  平時隻要他說個什麽,三姐妹都言聽計從,讓她們幹嘛就幹嘛,在他跟前屁都不敢放一個。

  “小如,小玉,你們倆又淘氣了?下次再有好吃的,哥哥都不給你們吃了,也不帶你們玩了,你們還想不想玩秋千?”

  果果吃著蛋糕板著小臉訓斥兩個妹妹。

  小如噙著手指想了半天秋千是什麽東西,好像突然想到了,頓時手舞足蹈的奔到他身邊,在他身上蹭來蹭去,顯然在費勁的討好他。

  “小如,你若想讓哥哥帶你去玩,就和小玉好好相處,別再打架了,好麽?”

  果果將她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耐心的勸道。

  小如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反正點頭如搗蒜,隻要帶她去玩,怎麽樣都行。

  小玉見小如得了哥哥的寵,也不幹了,也幾步奔到果果身邊,卻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他也抱不了她和小如兩個人。

  火火見狀忙將她撈了起來放在自己腿上,還夾了一小塊蛋糕給她吃。

  小玉示威似的瞅了小如一眼,小如立即翻了個白眼兒……

  沈雲溪在一旁見兄妹幾個的情狀看在眼裏,不禁又是歎氣又是跺腳,卻也無可奈何。

  春去秋來,漠北自獨立後頒布了多項政令,都是經過前人實踐出來的利國利民的一些好政策,沈雲溪和雲錚致力於發展農耕技術,興修水利,加強練兵,國力慢慢壯大起來。

  今年漠北也迎來了大豐收,因為減免三年賦稅的政令,漠北百姓們家家都有了餘糧,各個腰包鼓鼓的。

  秋收之後的某天,楚鈴鐺突然回來了,她來向沈雲溪稟報:“王妃,京城的事已經塵埃落定。”

  半個月前,沈雲溪就派她去了京城,暗中幫助皇後奪權,爭取立二皇子為太子,到今日,她終於回來了。

  “怎麽樣?立二皇子為太子的事可定了?”

  沈雲溪立即詢問詳細情形。

  “定了,有裴學士和朝臣們的支持,一致同意立二皇子為儲君,待成年後正式登基,期間由皇後垂簾聽政,裴學士輔佐處理朝中事務。”

  楚鈴鐺喜滋滋的說道。

  “那七公主那邊怎麽樣了?”

  “七公主有了身孕卻不是駙馬的孩子,這件事被皇後捅了出去,遭到禦史彈劾,將她禁足在自己的院子,差不多等於半個尼姑了。”

  “還有皇太後幹政也被裴學士借機送到行宮頤養天年去了,剩下文澤一個孤立無援,他已經是有名無實了。”

  她還將皇後和裴逸如何扳倒皇太後七公主文澤一黨的事詳細說了一遍,可謂驚險萬分。

  “太好了,終於不用看他們作妖了,沒想到裴逸還挺給力的。”

  沈雲溪願望達成,不禁長長歎了口氣,二皇子當上太子,那大麗朝和漠北以後就能有數十年的太平日子了,若是七公主當上女帝,立時就是戰火連天一片狼藉了。

  “王妃,大麗朝皇後托我捎了一封信給你,還有,我這次帶回來一個人。”

  楚鈴鐺說著拿出一封信遞給沈雲溪。

  她先接過信來看了一遍,裏麵是皇後的親筆信,她首先感謝了她當年為二皇子診病,也感謝楚鈴鐺給她獻計獻策,還說了一些宮裏的事情。

  最後,她說希望能和漠北約定一個兩國從此和平相處,各自發展,互不侵犯的協定。

  沈雲溪看完信後,不禁點頭道:“這個提議甚合我意,這樣是最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