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對不起她
  Y國,邊境,某未知港口

  陳漾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衣服,站在了黑夜之中,似乎與黑夜融為了一體。

  他拿著手機,屏幕映出來的微弱的光,照在了他的臉上。

  手機貼在耳邊放著,電話被接通,下一秒就被掛斷了。

  陳漾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從衣服的口袋裏摸出了一盒煙,抖出來一支,咬在了嘴裏,手掌擋在打火機的火苗前,低頭籠火把香煙點燃。

  長長的吐出了一口煙,仿佛想要把自己心裏的那些鬱結,一起都吐出去。

  陳漾站在了港口的海岸邊,靜靜聽著海水拍打海岸的聲音,感受著夜晚時分海風的吹拂,慢慢的出了神。

  直到陳漾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一顆選著的心,才慢慢的放了下來。

  陳漾摘下了唇角的香煙,隨後扔進了身邊的垃圾桶裏熄滅。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的笑意和打趣。

  反觀陳漾看著眼前的人,倒是沒有一點想要,笑得出來的意思。

  “你怎麽現在才回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突然離開會有多危險?別說有人想要你的命,你身上的傷,就能讓你自己死在半路上!”

  陳漾恨鐵不成鋼的說了出來,看著麵前站著的男人,手掌緊緊的攥握成拳。

  席夜寒還是那樣漫不經心的笑著,“都說我是個傷員了,你還讓我在這裏站著?不進去說話?”

  話一出,陳漾的身體僵硬了一瞬間,接著一點燈光,席夜寒看著陳漾的表情,沒有忍住笑了出來。

  “走吧,回去再說。”

  席夜寒說完,轉身走下了海岸的台階,走到了一旁的房子裏。

  兩個人回到了房子裏,立刻就有醫生過來給席夜寒檢查傷口。

  席夜寒沒有死,但是也受到了很嚴重的傷。

  那天,席夜寒的確被席建川綁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兩個人開誠布公的談了許久。也就是那一天,席夜寒突然意識到,要和他爭權的人,並不是席建川,而是另有其人。

  他一時間想不到是誰,或者說席建川身後的那個人沒有給他機會,讓他可以猜測到,到底是誰,要和自己爭奪家主的位置。

  那些人沒想要痛快的解決了席夜寒,打手們聚集起來,席夜寒無奈隻能應戰。雙拳終究難敵四手,好虎也架不住群狼。席夜寒慢慢的就處在了下風。

  鏖戰之後,被打成重傷的席夜寒,再次被綁到了一輛車上,不知道要被帶到哪裏去。

  車上不隻隻有他一個,還有一些其他的人,席夜寒心裏猜測,這些人應該是被誤傷誤抓的俘虜。

  於是趁著一個停車的間隙,席夜寒忍著身上的劇痛,打暈了一個和自己身形十分相似的男人,兩個人交換了衣服,趁著夜色,席夜寒快速的跳下了車子。

  滾落到一旁的草叢裏,還沒有從身體上的劇痛之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席夜寒突然聽到了一聲爆炸聲音。

  那輛車子,爆炸了。

  席夜寒看著眼前的熊熊火焰,感慨自己的剛剛與死神擦肩而過。

  席夜寒強撐著自己的身體,來到了一出別墅前,很快裏麵就有人出來,見到滿身是血的席夜寒,更是被嚇了一大跳。

  立刻叫了人,把席夜寒扶了進去。

  陳漾背叛是假,原本是想要直接解決掉席建川,現在看來,一個席建川不算是什麽,他身後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席夜寒身上多處重傷,昏睡了三天才慢慢的醒過來。這一段時間之內,對外林安淺都說席夜寒是在家裏養病。

  所以後來,那些所謂的假死,也都是席夜寒一手決定的。

  “你去安排一下,告訴席建川和那些人,就說……席夜寒死在了那次的爆炸裏,找一個和我差不多的人,處理好之後,送到席家去。”

  “什麽?不行!你這麽做,安淺怎麽辦?她什麽都不知道,她會瘋的。”

  陳漾第一時間就否定了席夜寒的說法。

  但是到了最後,陳漾還是按照席夜寒說的,把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體,送到了席建川的麵前,然後交給了席家。

  席夜寒則是混跡在席家之內,看著林安淺在見到那具屍體的時候,幾乎就要崩潰的樣子,也看到了她強忍著巨大的痛苦還有眼淚,主持著自己的葬禮。

  更在林安淺陷入昏迷的時候,還是沒有忍住,去抱一抱她,安慰她,喚醒她。

  他的身體也沒有恢複,他不能長久的陪著林安淺,也隻好不敢在多做停留,逃也似的離開了市區之內。

  連夜趕回到了邊境的港口。

  醫生小心翼翼的給席夜寒處理著傷口,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哪一處,席夜寒嘶了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

  “先生,抱歉,是我弄疼你了嗎?”

  “不是你的問題。處理好了嗎?”

  “可以了。”

  醫生把所有的東西收拾好,立刻識相的走了出去。

  席夜寒仰躺在了床上,一隻胳膊搭在了自己眼前,他的身上多處骨折,跳下車的時候,甚至有一根肋骨折斷,直插進席夜寒的肺部,險些要了席夜寒的命。

  “你這樣很冒險,一個不小心,你之前做的那些,安淺受到的那些痛苦,就全都付諸東流了!”

  陳漾坐在了床邊的沙發上,看著席夜寒的樣子,他半身赤著,腰身上纏繞著厚厚的紗布,身上還有零零星星的青紫還沒有消退下去。

  “我對不起她,我想要她跟著我幸福快樂,卻總是讓她傷心難過。”

  席夜寒的聲音有點悶悶的,看著林安淺病重,誰也無法想象,他是怎麽克製著自己,不去抱一抱他的姑娘。

  “我從來不喜歡這些東西,最初想要這些,不過是為了活著,活著和她在一起。”

  “現在,我想要這些,就是為了讓她不再那麽難過。其實要不要這些東西,對我來說,沒有一點價值,我隻想,好好的和她還有我們的孩子生活在一起,開心的生活在一起。”

  席夜寒的手臂還是擋在眼前,隻不過陳漾看到了一滴眼淚從他的眼角滑落下來,滴在枕頭上,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