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使臣不動，映雪公主猛地搶過侍從手裏的黑匣子。

  “真的文書還藏在這裏邊對不對？”

  畜生！

  強迫！

  慕容辰細細品味著這幾個字，眸光森冷。

  死丫頭！

  還以為你多多少少念著我的好，對我有了一絲絲情誼。

  尤其這些日子，辰哥哥、辰哥哥叫的香甜。

  沒想到竟然也是騙我的！

  他用力拍了一下桌案，站起身來，咬牙切齒向那個正在撒潑的瘋丫頭而去。

  “二哥！”

  慕容光的手臂攔在他身前。

  “這一把你已經賭贏了，但雪兒還需要一點時間！”

  望著慕容光篤定的神色，慕容辰心中的火焰降低了些許。

  “雪兒，你別再鬧了！”

  項景明緊緊抱住了近乎發狂的映雪公主。

  “假的！假的！

  都是假的！

  全都是在騙我！”

  映雪公主裏裏外外翻著黑匣子，什麽都沒找到後，又用力將它擲在地上。

  雙手去扯那侍從的衣領：“本宮命你把真的拿出來！”

  項景明身形瘦弱，差一點就要拽不住她。

  無奈，隻得高聲道：“雪兒，文書上都是真的，他們沒有騙你！”

  映雪公主一下子定住了，緩緩轉過頭，望著項景明，小臉兒已被淚水布滿。

  “你說什麽？皇兄你再說一遍，我沒有聽見。”

  “雪兒你聽見了，但是你不想接受，是不是？”

  映雪公主再次怔住，身子一動不動，眼淚卻簌簌地流了下來。

  項景明心中劇痛，抬起手輕輕擦著她的眼淚。

  “雪兒你可知道，自從你迫不得已跟著南照太子走了，母後就每日歎息，說一直嗬護著你不切實際的幻想，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不切實際的幻想？

  映雪公主的神色更呆滯了。

  皇兄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她想好好問一問，卻似乎是失了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雪兒。”

  項景明的眼圈也紅了。

  “你想留住父皇的愛，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父皇在你年幼時，也的確對你最是喜愛。

  喜愛到好像他隻有你一個孩子，其他兒女不過都是他普普通通的臣子。

  你病了，想要父皇陪你，父皇便親自守了你一夜。

  第二天早晨，你拉著父皇的衣袖不肯放開，父皇疼你竟然不顧祖宗立下的規矩，親自抱著你去上朝，震驚了文武百官，也震驚了天下人。

  這件事你反反複複提起，不過是想告訴你自己，父皇是愛你的。”

  項景明雙手握住映雪公主的肩膀。

  “可是你要知道，人是會變的。

  他對母後的情誼變了，對你我的情誼也變了。

  他開始喜歡妖豔的女人，喜歡花天酒地的放縱享樂，喜歡沒有人敢觸怒他的威嚴。

  所有人都看出他的變化，又或者他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不過是得到母後的過程太不容易，又剛剛即位沒多久，才裝模作樣好幾年。

  可隻有你，對他的感情還停留在你兒時的記憶裏。

  雪兒！”

  項景明落了淚。

  “母後說，如果還能再見到你，一定要想方設法同你說一句話。”

  映雪公主恍惚地抬起頭。

  “母後要同我說什麽？”

  項景明抿了抿嘴唇。

  心中無限不忍，卻不得不一字一頓地說出來。

  “愛一旦走了，是怎樣努力都留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