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敘舊
  這是天蠱珠結合道紋展開的壁壘,林濁江能與寂真這個大嘴巴說?那太危險了。

  林濁江笑道:“秘寶。”

  寂真看懂了,擺手道:“罷了罷了,小僧也不是太想知道。”

  說完,他笑嘻嘻看向林濁江,嘖嘖道:“不得了啊。快與小僧說說,這幾年去哪了?本事不小嘛,小僧近來精進神速,自詡可與你爭鋒,如今看來,實在可笑呐。”

  林濁江笑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有金身佛陀在身,誰可與你匹敵?”

  寂真麵容拉了下來,輕哼一聲:“你瞧不起小僧啊?”

  “豈敢豈敢。”林濁江笑吟吟道,“走吧,到鎮上敘敘舊。”

  “好嘞。”寂真一摸乾坤袋,一縷紅繩飛出,嗖的一下,綁在了林濁江的腳下。

  林濁江大驚失色,都避不開,目光一沉:“雞賊!你幹嘛?”

  寂真笑嘿嘿道:“防著你突然跑來,尋你不到。”

  林濁江黑著臉,瞪眼道:“我又不是你兒子,且不是你爹,你為何總想著尋我,纏著我?”

  寂真一怔,一臉傷心道:“原來你這樣討厭小僧嗎?”

  林濁江撓撓頭:“那倒不是。”

  “不是就好。”

  “隻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淡如水?小僧可是將你當成知己兄弟一般啊!”

  “我意思是說,我追求自由,你卻捆縛我因果紅繩,不管冥冥之中對我有無影響,我自身已是產生了心裏疙瘩,如此極不好受。”

  林濁江對寂真嚴肅道。

  寂真一愣,笑了起來,淡然道:“這好辦,非想非非想,非存非非存,因果紅繩看似存在,實則不在,何以存在?是你的心蒙了塵,故而存在,這是心中障礙,你得破除,當不存在。”

  “……”

  沒完沒了了啊。

  芳香嗤笑一聲,道了一聲“無趣”,便禦風而去,離開了。

  林濁江歎了口氣,擺手道:“走咯。”

  “等會,小僧先知會稻繁那家夥一聲。”

  “稻繁那老賊也來了?”

  “是啊,估計已經去匪窩剿匪了。”

  二人說話間,忽然側頭望去,便見湛慈站在瘦弱少女身旁,悲天憫人道:“此女已命殞,貧僧超度她一下。”

  當即,念起了超度經。

  林濁江上前探了探,便起身退下,對寂真道:“那賊子的魂魄,不要讓他太好過。”

  “這是必然的。”寂真目光森冷,重重點頭。

  超度經念罷,湛慈道了一聲“塵歸塵,土歸土”,繼而拂袖,瘦弱少女便煙消雲散了。

  “走吧。”

  林濁江和寂真相視一眼,便禦風而起,趕往宣鄠鎮。

  湛慈見此,歎了口氣,禦風追上。

  到了鎮上的王九醫館,直接落入醫館後方的院中。

  藺微糖見此,喜滋滋衝上來,喊道:“小師弟!你可是回來啦!一會兒不見,可想死師姐啦!”

  “咦?怎麽多了兩個大光頭?”

  藺微糖看到兩個大光頭,秀氣的眉頭皺了起來,沉聲道,“小師弟啊,你可千萬不要跟和尚往來,都是騙人的,我有幾個親戚就信佛,給了寺廟不少香火錢,一個求兒子生了女兒,一個求發財卻破財了,一個求姻緣連寡婦都看不上他!”

  林濁江:“……”

  寂真原是笑眯眯迎上,聽了這話,笑容僵硬,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道:“溝子啊?這是弱雞一般的小娘子,是你師姐?不太像樣啊。拜野廟,不招來災禍已是不錯了,下次記得拜神廟,有天祿有譜牒的。”

  藺微糖斜睨寂真,這廝,哪哪看著都討厭。

  她也不與寂真搭話,倒是嚴肅看向林濁江,以師姐的身份對林濁江道:“小師弟啊,莫要與禿驢太親近,對你不好,小心他忽悠你去當和尚!”

  林濁江失笑道:“這個事,他還真做過。”

  “是吧是吧?我就說了!”藺微糖振奮道。

  寂真冷哼道:“當和尚怎麽了?當和尚有什麽不好?四大皆空,六根清淨,不必被情情愛愛折騰得死去活來,妙不可言。”

  “放狗屁!”

  藺微糖朝寂真怒斥一聲,“再蠱惑人心,趕緊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寂真一翻白眼,撇嘴道:“誰稀罕啊?這種小地方,若不是看在溝子的麵子上,小僧才不來呢!鳥都不願拉屎的地方。”

  藺微糖怒不可遏,轉頭對林濁江道:“這裏容不下他這尊大佛,你快將他趕出去!”

  林濁江苦笑道:“師姐大可不必如此。這兩位僧人是當今天下數一數二的寺廟弟子,本領高強,身具強大佛性,在醫館待久了,誅邪辟易,聚天地靈韻,可謂妙用無雙,更主要的,還能請教佛門神通。”

  藺微糖一怔,有些許心動了,佛門神通……雖說禿驢討厭,可佛門神通還是非常強大的,不過,就這樣服軟,她的麵子往哪擱?

  林濁江忽然一牽藺微糖的手,走到了一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藺微糖微微點頭,斜睨寂真:“本姑娘也看在小師弟的麵子上,不與你計較。”

  寂真嘿嘿笑道:“聖人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誠不欺吾也。”

  藺微糖臉都快氣綠了。

  便在這時,翁除夕從醫館後堂衝入院中,朝林濁江吼道:“登徒子!快放開師妹的手!”

  林濁江被嚇了一個激靈,倒是想起了還牽著藺微糖的手,訕笑一下,師姐小手嫩白軟膩,入手舒適,牽著便不想放了。

  藺微糖朝翁除夕翻了一個白眼:“一驚一乍的,嚇死人啊?”

  翁除夕痛心疾首道:“小師妹,男女授受不親,你如何能讓小師弟牽你的小手啊?”

  藺微糖撇嘴道:“你不也經常牽我手嗎?”

  “……”

  “藺師姐,我與寂真有些話說,就先回房了。”

  林濁江見氣氛不對,便對藺微糖笑了笑,然後對寂真使了一個眼色,匆匆而去。

  寂真屁顛屁顛跟上,還朝藺微糖挑釁一笑,氣得藺微糖大罵一聲“禿驢討厭”,而後瞪向了翁除夕。

  翁除夕委屈巴巴,這關我什麽事啊?

  至於芳香,則躺在房頂之上,靜靜望天,不時看看熱鬧,會心一笑。

  林濁江與寂真入了廂房,賓主落座,湛慈則隨意找了一個位置,盤腿坐下,超然物外。

  林濁江看了湛慈一眼,他在天聖寺的時候,見過這位,是鬥戰堂的強大僧人,不苟言笑,別的和尚慈悲為懷,金剛和尚凶神惡煞,這位便是金剛之中的金剛,進入戰鬥狀態,便極為強悍。

  除了戰鬥之外的事,這位湛慈就不太關心了。

  “這幾年,我去了冰山聖地。”林濁江一句話道出,猶如石破天驚,就連湛慈都睜大了雙眼,看向林濁江,目光灼灼。

  寂真振奮道:“如何?快說說,這些年有何遭遇?”

  林濁江便與寂真簡單說了一些事,寂真聽得入神,連連拍手,喜不自勝,仿佛身臨其境,目光灼灼,又有些遺憾。

  末了,寂真歎氣道:“小僧感覺,小僧錯過了太多東西了,唉……”

  林濁江笑道:“你進步也是不小。”

  “與你相比,卻是差遠了。”寂真落寞道,“小僧去了一趟地獄,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遠不如你經曆的物事精彩。嘿,若有時間,小僧可要請住持帶去冰山聖地闖闖禁地。”

  林濁江嘖嘖出聲,有強大背景靠山,就是不一樣啊,說話忒硬氣了,冰山聖地禁地是能隨便闖的?

  寂真忽然取出傳訊符,一拍腦門:“瞧小僧,說得興起,倒是忘了稻繁那家夥了。”

  “小僧這就去接他。”

  寂真屁顛屁顛出門去了。

  過了一陣,寂真領著一個賊眉鼠目的家夥進了王九醫館,藺微糖見了,嘟嘟囔囔:“怎麽什麽人都往這裏領?煩人。”

  進了林濁江的住所,寂真立即問稻繁:“怎麽樣?你去匪窩鬧騰得如何了?”

  稻繁便哭喪著臉,歎氣道:“悍匪太強了,有強大先天境,還有築基境,我被打得抱頭鼠竄,很是可憐。”

  寂真大怒,拍案而起:“混賬東西!小僧的人也敢動?讓小僧好好收拾收拾他們,為民除害!”

  稻繁弱弱的道:“我回去了一趟,他們害怕報複,已經散了……”

  “你這是打草驚蛇啊!”寂真怒視稻繁。

  “我的錯我的錯,該打!”

  稻繁輕輕抽了自己幾個耳光,可憐兮兮的,看向了寂真。

  寂真揮掌道:“讓小僧來!”

  稻繁擺手道:“別別別,未來小佛爺給了我一巴掌,我不得被拍成了肉餅?”

  寂真斜了稻繁一眼,哈哈大笑,這馬屁拍得,舒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