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守擂攻擂
  “小師弟,那幾個賊子在覬覦你,你可要小心呐!”

  譚鎮英不僅眼尖,感知力也是敏銳,看向冰山聖地之人,對林濁江提出警示。

  林濁江點頭道:“我知道了。”

  譚鎮英依舊憂心忡忡,皺眉道:“就怕到時候,他們要摻一腳進來,眾目睽睽之下要與你鬥法,你也不好拒絕不是。”

  董流舟抬手,拍了一下譚鎮英的後腦勺,譚鎮英立即暈頭轉向,眼冒金星,好半晌才緩過神來。

  他委屈巴巴的看向了董流舟,又委屈巴巴的道:“師父為何打我?我這是關心小師弟呐!”

  “大可不必。”董流舟搖頭道,“冰山聖地的聖子都被他捶翻過,冰山聖地金丹之下,還有誰能敵得過他?”

  “啊?”

  譚鎮英發出一聲震天驚呼,惹得旁人紛紛側目,他對此毫無感覺,隻是盯著董流舟,瞪眼道,“您……您沒騙我?”

  董流舟瞥了他一眼,真是要多嫌棄就有多嫌棄啊。

  譚鎮英嘴唇哆嗦道:“那不得了,那可真是不得了哇!這逆勢丹能不能得兩顆呢?師父,要不你與宮主說說,守擂十五戰不敗,兩顆逆勢丹,守擂二十戰不敗,三顆逆勢丹,二十五……”

  “別做夢了。”董流舟斜了譚鎮英一眼,“你以為逆勢丹是大風刮來的?省省吧你,有這閑工夫,還不如去跟你師伯祖的徒子徒孫們賭一賭呢。”

  譚鎮英一愣,隨即喜不自勝,恭敬一禮道:“多謝師父教我!!真是我的親師父啊!”

  他一縱而起,屁顛屁顛跑了,去尋找目標,掙點錢花。

  林濁江見此,皺眉道:“師父,這樣不好,賭博害人,且十賭九輸,這……”

  董流舟擺手道:“這小子奸猾至極,輸不了,便是輸了,也當買個教訓,就這樣吧。”

  林濁江無奈,便安靜坐著,不時看看同門鬥法,不時又看看譚鎮英去坑蒙拐騙。

  而在此期間,金古通取勝,一副蔫蔫的模樣,仿佛這一戰於他而言,毫無驚喜,激不起鬥誌。

  冰山聖地許多弟子給了他一個“裝腔作勢”的評價。

  化道宮宮主對落敗者在鬥法中的表現進行了點評,並勉勵一番,落敗者便歡天喜地的退下了。

  下一位挑戰者走出,金古通望去,神色慎重了幾分,顯然這次的對手是一個不容小覷的對手。

  林濁江見此,來了興致,問道:“師父,這位同門是誰啊?”

  董流舟道:“這是我師兄的徒孫,叫季未敘,肉體凡胎,但心性堅韌,悟性極高,是難得的天才。”

  林濁江眼中頗有些期待,搓手道:“原來是我親師侄啊,他能鬥得過金古通嗎?”

  董流舟搖頭道:“不能。畢竟……”

  “畢竟什麽?”

  畢竟,非人人如你一般。這話,董流舟並沒有說出來。

  季未敘走到金古通麵前,平靜道:“請賜教!”

  “季未敘,你一介肉體凡胎,倒是有些本事。”金古通笑道,“你體質太普通太普通了,若是有些特殊,我都不是你的對手,可惜了啊。”

  季未敘淡然道:“我知你瞧不起普通的肉體凡胎,自視甚高,可正是因此,你欠缺了肉體、精神、招數,甚至戰法的錘煉,終究是差了些火候。做人,當謙虛,旁人表麵張狂,瞧不起人,內心卻謹慎謙遜,你卻是內外皆如此,將來成就未必高於我。”

  金古通麵色有些難看,他極力掩飾,靜靜看著季未敘,漠然道:“說完了?”

  “說完了。”季未敘挑眉笑道。

  並排懸於低空盤坐的三位大人物中,冰山聖尊轉頭對化道宮宮主道:“貴派這名弟子是號人物。”

  化道宮宮主捋須道:“尚可,尚可。”

  淩誌誠歎氣道:“金古通的問題,我也曉得一些,可知易行難,知而難改,強扭不來,唯有他自己醒悟方可。”

  “我安排他守擂,便是想讓同門擊敗他,挫挫他的銳氣,讓他認識到自己的不足。”

  冰山聖尊聽得此言,忍不住調侃道:“哦?竟是如此?我還以為,淩道友這是有意為之,為的,便是讓門下徒孫獲得逆勢丹呢。”

  淩誌誠急忙擺手道:“絕無此意,絕無此意啊!”

  轟!!

  金古通與季未敘鬥了起來,二人相撞,便爆發一股驚人的衝擊力,席卷而開,轟鳴聲起,頗為刺耳。

  季未敘戴著一副手套,拳腳可硬撼金古通的劍鋒,拳勢凶猛,勢大力沉,更具四兩撥千斤之巧勁,往往能令劍鋒失去準頭,甚至擊斷劍身之上充盈流轉的真氣。

  金古通的絕技便難以施展出來,不過,這位也不是吃素的,道體之威爆發,抗衡季未敘的拳勁,當即扳回了局勢。

  二人爭鋒,出現了勢均力敵的狀態,你來我往,漸而有了拚命的勢頭,全然不似切磋鬥法,留有餘地。

  眾人並未覺得不妥,實力差距過大的情況下,自然是以平和手段切磋為主,算是強的一方對弱的一方的指點。

  可若實力相差無幾,自當竭盡全力,至於彼此間的生死,有三位大人物在,還怕什麽?

  更何況,還有一位低調的大人物,董流舟在場。

  二人神通盡施,彼此均主修一個方向,又對彼此的術法神通略有了解,都有相應的應對之法,一時間,是極難分出勝負的。

  可正如董流舟所言,季未敘不會是金古通的對手,金古通畢竟是道體,得天獨厚,有天地眷顧,時刻處於巔峰狀態,可力壓季未敘的千錘百煉,本身便有巨大殺力,他輕鬆的、按部就班的修煉,便敵過了旁人曆盡千辛萬苦的千錘百煉。

  差距就是這個。

  果然,小半個時辰後,季未敘後繼無力了,縱使一雙妙拳絕巔強悍,舞起來如妙筆生花,捶起來如雷霆撼世,也擋不住道體的深沉鋒芒。

  最終,季未敘被金古通劈飛失守,金古通趁機衝殺上前,一團劍光殺出,將季未敘殺得衣衫破碎,血痕道道。

  淩誌誠一揮手,將金古通給攝離了季未敘。

  一股仙氣落到了季未敘的身上,季未敘身上的傷勢以驚人的速度恢複著,很快,就連衣衫的物質都發生了變化,重新恢複如此。

  季未敘神采奕奕,活蹦亂跳起來,朝淩誌誠施禮感謝,看了金古通一眼,後者淡笑,眼神有些挑釁,有些得意,有些蔑視。

  化道宮宮主點評了,他聲音平緩,傳入眾人耳中:“金古通體質特殊,自身強大,有些忘乎所以,忘了固本培元了,此戰之中,也有幾處瑕疵,比如這裏……”

  他一揮手,有情景重現,是金古通揮劍的畫麵。

  “此劍為一江春水向東流,劍式極妙,與劍訣所述相差無幾,威力極強。然則,若偏轉左下三分,便可刺及季未敘肋下,殺力有所減弱,此為必然,但,卻可憑此擴大戰果,給季未敘製造破綻,一舉得勝。”

  “既然言及此,有些東西便不得不說了。”化道宮宮主聲音依舊平緩,“術法神通,殺招絕技,不可輕易篡改,否則未能傷人,卻已傷己。然而,卻也非事事絕對,我們需要善於發現問題,琢磨缺漏,一舉決勝。”

  “尤其是,在絕地險境之中,往往需要打破常規,求得一線生機,說是劍走偏鋒,卻常有奇效。”

  化道宮宮主停頓下來,似在等眾人消化這番道理,過了片刻,他繼續道:“好了,題外話至此,我來繼續說一說金古通的表現。”

  話鋒一轉,便繼續輕抹虛空,又是一幕金古通刺劍的畫麵。

  對於宮主的點評,金古通誠惶誠恐,不敢有一絲漫不經心與怠慢,句句聽在耳中,不斷點頭。

  譚鎮英見此,嘀咕了一聲:“哈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