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偷襲
  薑普仰望天劍山,神色複雜,悶頭不語,他被禁了聲,也無法言語。

  幾息後,薑普邁步,又往天劍山山階行去,一路奔跑,猶如虎豹一般,身形敏捷而極有爆發力。

  即便真氣與霸體神威受限,這位神沙國三皇子也是極為強悍,普通先天境肆意劈砍,怕是都難傷他分毫。

  步履矯健,攀登如飛,薑普一路直奔山頂,旁人見了,紛紛避讓。

  這位陰柔男子登天劍山的表現實在出彩,很是令人欽佩,如此威勢,誰敢擋路?隻要不被注意到,不被記恨著,便該燒高香了。

  ……

  魏青宗看著薑普被一劍磕走,神色微變,心中暗暗慶幸,自己沒有被一時情緒左右……可是,留下來有什麽用?天劍者親往冰山聖地相邀,不管是誠心聯姻,還是請來當槍使,都不該被如此對待才是。

  不放水便罷了,總不該使手段吧?為了天劍山不可登的傳說便這樣,師尊緣何與這樣的人來往?

  魏青宗心亂如麻啊。

  其餘幾人嘀嘀咕咕,或自語或交談,言語間都是對天劍者的不滿,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既然登不上去,除了退去,還能幹嘛?也就隻能繼續登山,純當磨練了。

  再看林濁江,這廝一臉淡定,站在劍氣瀑布之中。

  此時,他似是發現了什麽,眸中有亮光閃爍,上下觀摩,左右騰挪,猶如摘到了桃子又舍不得吃,或無從下口的猴子一般,甚是奇怪。

  一個藏頭露尾的天驕嗤笑道:“臭水溝,不要做無用功了,你的婚事黃了,天劍者不會讓你如願的。”

  林濁江置若罔聞,自行其是。

  那位天驕討了個沒趣,眼神很是嚇人,仿佛要擇人而噬一般。

  “這小子裝模作樣,實在討厭。”有人嘀咕一聲,“他竟對天劍者毫無怨言?”

  “敢有什麽怨言?不怕被天劍者暗戳戳弄死嗎?反正天劍者又不是第一次幹這樣的事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就是俊傑啊!”

  “興許人家這是在感悟大道,登不登頂無所謂唄。”

  幾人交談,彼此一開始並不熟,不過,他們時不時嘲諷一下林濁江,漸漸就誌同道合,極有話聊了。

  有一人嘿嘿笑道:“諸位,反正我們登不了頂,何必在意人家是否做了手腳?我們隻管從中獲取妙處即可。”

  “這位兄台言之有理,不知閣下是……”

  “在下大泉王朝宣王之子,祖青繁。”

  “啊!原來是大泉世子,幸會幸會。”

  ……

  這邊已經客套寒暄起來了。

  魏青宗皺眉看了林濁江許久,又過了許久,精神一振,重新躍上了劍氣瀑布之中的台階,劍氣瀑布頓時分流,竟有一股乖巧柔順的意味。

  過了一個時辰左右,薑普重新來到此地,嚇了眾人一跳,都有些驚訝的看向薑普,一來是驚訝於薑普歸來的速度,二來是驚訝薑普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回來受虐。

  薑普咬牙,跳上劍氣瀑布台階,以純肉身之力承受劍氣瀑布的衝擊,身軀劇烈震顫起來。

  衣衫多處被撕裂,他將大戟祭出,懸於頭頂,護住了要害,目光深沉,眼中透著倔強之色。

  “三弟,你這是幹嘛?”

  薑琮和華瑤真貴為一個大國的神子神女,天賦異稟,也是極為出彩的人物,經過一番努力,得以破除幻陣,瞧著薑普與魏青宗爭鋒,真是羨慕嫉妒又自豪。

  薑普終究還是遜色了魏青宗一籌,而且被一劍磕飛,不知去向,薑琮還是頗覺顏麵無光的。

  如今薑普重歸,又去登那不可能的階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不是愚蠢嗎?薑琮真的不能忍了。

  薑普卻並不理睬薑琮,他曆來如此,可是氣壞了薑琮,可又能如何?薑普才是神沙國的未來啊。

  薑琮微微咬牙,沉聲道:“三弟,我好歹是你哥,你就不能尊重我一下?”

  薑普這才道:“大哥,我現在忙極了,一息都耽誤不得,你自便吧,不要驚擾我!”

  眾人便茫然看向薑普,明知不可登,或被天劍者戲耍,還如此鬥誌十足,莫不是傻子?

  對了,這位應該是舍不得劍氣瀑布的洗禮,故而又來磨礪己身了。

  林濁江、寂真、薑普、魏青宗,這四人誰也不曾解釋,旁人也不懂,隻是對於這幾位的堅持與不放棄頗感欽佩,當然,欽佩歸欽佩,有些人還是喜歡嘲諷。

  主要嘲諷對象自然是林濁江了,原因嘛,一來背景淺薄,二來氣質不夠高貴,而且過於溫順平和,看起來就好欺負。

  林濁江對於這些,自然也是置之不理的,很快,很快他們就嘲諷不出來了,甚至嘲諷得越凶,他們就越心塞。

  距離天劍者規定的期限越來越近了,期間,魏青宗又嚐試了一遍,又被送回了原點,那些來自大泉大業,還有一些大勢力的天驕終於忍不住,紛紛勸解魏青宗。

  有人說,天劍者施了手段,不管你如何攀登,都不可能登頂,何苦一遍遍嚐試?這不是自討沒趣,找虐嗎?

  眾人紛紛附和,出自於冰山聖地,資質超絕,誰不想交好?

  “是啊是啊,魏兄,一次次滿懷期望,一次次努力成空,這是刁難人啊,魏兄這又是何苦呢?”

  有一位天驕都套上了近乎。

  魏青宗看了眾人一眼,搖搖頭,歎氣道:“在下本以為,你們或許能看出點什麽來,結果……唉,罷了罷了,告訴你們好了。”

  幾位天驕茫然相顧,又茫然盯著魏青宗,不明所以。

  魏青宗平靜道:“天劍者並未出手幹預,說是使了手段不錯,那也是設陣施法之時使的手段,這劍氣瀑布,本就隱藏著一種妙法,若不破去,到了倒數第二台階,便會陷入一個循環,回到原點。”

  幾位天驕麵麵相覷,都懵了,敢情這三兩天的腹誹與陰陽怪氣言語是用錯了地方?

  這一個個的,都有些臊得慌了。

  到了第十四日,林濁江忽然從劍氣瀑布中退了下來,盤膝入定,靜坐靜修。

  在場天驕微微一驚,有些不明所以。

  過了一會,有幾人退出劍氣瀑布,悄然湊近了林濁江。

  林濁江和寂真都習慣了這樣的狀態,這些人靠近,林濁江雖然警惕,可這幾人一直不曾動手,漸漸也就鬆懈下來了,至少表麵如此。

  突然間,一個黑鬥篷著身的男子暴起,揮手擲出一支飛梭,殺向林濁江的眉心。

  林濁江陡然睜眼縱起,橫劍將飛梭磕飛,身側另一位黑鬥篷男子一揮手,數隻細小如蚊的蟲子向林濁江咬去。

  另一側,大泉宣王之子祖青繁祭出一座寶塔,塔尖朝林濁江的腰身掠去。

  還有一位身形矮小的男子縱起,劃出一道弧度,往林濁江的腦門紮去。

  又有一位高大青年揮舞寶杵向林濁江砸去,那寶杵光芒璀璨,有滔天光芒閃耀,非常凶悍。

  五人驟然發難,圍攻林濁江!

  寂真大怒,揮舞降魔杵攔下飛梭黑鬥篷男子,雙方打成了一團。

  飛蟲逼近林濁江,便陡然一滯,那釋放毒蟲的黑鬥篷男子眼中閃出了奇異光芒,祭出一杆黑旗。

  林濁江人劍合一,飛旋而起,是變異輪回天劍氣,將寶杵和短刃磕飛,劃出一道弧度落下。

  四人毫不停歇,又向林濁江攻殺過去。

  這四人皆是當世天驕,不是一朝頂尖天才,便是一派最強弟子,林濁江獨自麵對,壓力之大,簡直無法想象。

  更何況,這些人還有強大法寶傍身,即便是魏青宗,怕都是要避其鋒芒。

  林濁江想也不想,衝入了劍氣瀑布之中。

  那四人散開,也殺入劍氣瀑布,圍攏林濁江,殺氣騰騰。

  林濁江微微止步,冷聲道:“你們為何要殺我?”

  “看你不順眼。”矮小男子咧嘴一笑,斷刃舞出一朵銀花,這樣說道。

  林濁江眉頭一皺,目光冰冷起來,他咧咧嘴,殺意森森,輕聲道:“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