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方意熷與林濁江的約鬥
  午自元和吳馨韞從林濁江院子走出,午自元便長呼一口氣,深吸一口氣,搖頭道:“真是亂糟糟,烏泱泱,烏煙瘴氣,實在受不了。”

  吳馨韞歎氣道:“如此說話,過分了啊。”

  “方師妹家尚可,那什麽溝子家,髒巷子,擁擠小院,哪是用來住人的?養豬正合適。”

  “……”

  “方師妹怎麽會跟這種人相交呢?竟然不肯與我們一道走。她寧可吃山野村婦做的飯菜,也不願跟我們去酒樓吃山珍海味。”

  “……”吳馨韞翻白眼道,“行了,如此嘴碎,絮絮叨叨,卻像極了市井潑婦,何必呢?”

  “有句話,叫……叫不吐不快!”

  吳馨韞搖搖頭,默然不語。

  “你說,那小禿驢為何發笑?”

  “我也不知。”

  吳馨韞款步蓮蓮,步步如飛,走出巷子,到了大街上。

  午自元看著吳馨韞的婀娜背影,嘀咕一聲“便宜張師兄了”,然後跟了上去。

  ……

  方意熷為大家揭開了仙門的神秘麵紗,說了一些仙門事,還有這趟曆練,耗時一年半,發生了許多事。

  在南方百萬大山之中,有一片特殊區域,叫幽神穀,能讓人產生幻覺,是一處險地,卻也是一處寶地,內有無魂無魄的精靈,非常古怪,另有靈草寶藥,而人處其中,能磨礪軀體與魂魄。

  那是一片龍蛇混雜之地,距離不遠有一個教派,是一個邪惡教派,叫幽鬼教,非常排外,若非前去幽神穀的仙門弟子較多,誰都休想進幽神穀。

  殺人越貨這種事,幾乎便是常態了。

  而仙門勢力與勢力之間,也時常爆發衝突,就是這麽個情況。

  眾人都聽呆了,雖然時常聽林濁江說一些奇聞異事,可聽聞方意熷說這些神神鬼鬼的詭譎事,還是驚世駭俗,大感震撼。

  方意熷還說了,那邊除了幽鬼教,還有聖蠱教,玄陰門,以及叢林部落,如幽鬼教可驅策厲鬼,還能讓人頃刻化作僵屍,而聖蠱教則可驅策諸多毒蛇毒蟲,用毒手段驚人,能讓人神不知鬼不覺便亡命。還有一個玄陰門,能從九幽借力,還自建了一個小地獄來收容鬼物,並派出陰差去捉遊魂……

  這些聽來就很夢幻,很可怕,很野蠻,太嚇人了!

  許多細節,比如方意熷遇到一些什麽教什麽門的弟子時,彼此相鬥是什麽樣的,她並未細說,很快到了午飯的時間。

  眾人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飯,方意熷便要離去了。

  女兒回來,還不知能待多久呢,方元煦自是要時時相伴的,臨走前,問了林濁江一家搬遷日期,林濁江告知有一個月的時間準備,方元煦也就放心了。

  而方意熷臨走前偷偷傳音林濁江,說明天自己還會來,到時候一起相約去城外,好好切磋一番,語氣自信,顯然一番磨練收獲頗豐,想用林濁江來稱稱自己的斤兩。

  林濁江自是無可無不可,方意熷誌得意滿而歸,銳氣極盛,總該有人挫挫她的銳氣,讓她收斂些,沉澱些,謙虛謹慎些,更努力些。

  方意熷走後,寂真湊近,低聲道:“你二人眉來眼去,在密謀些什麽?”

  林濁江瞥了寂真一眼,擺手道:“關你什麽事?你什麽時候走啊?”

  寂真沉聲道:“你這是要趕我走?虧我還教你家小孩練拳呢!”

  “都是皮毛,神通精髓都不教,邀什麽功啊?”

  “這……若是小竹葉入我佛門當女尼,小僧什麽都教……”

  “滾!我告訴我外公去!”

  “別,別啊,萬一他老人家氣出一個好歹來,小僧罪過大矣!你也有大罪過。”

  林濁江瞥了寂真一眼,二人已經回到院中。

  “外公外婆!出來煉氣了喂!”

  林濁江吆喝了一大聲,飯後休息,就該鍛煉身體了,外公外婆年紀大了,思維想法也都固化,修道天賦也差,無論怎樣修煉,從蒼天搶來歲月也不會太久,可若能讓二老身體硬朗健康,便足夠了,壽歲自然也是越高越好,得享天倫之樂,足矣。

  外公外婆也很聽林濁江的話,聽了林濁江的吆喝,就走了過來。

  寂真搖頭不已,絕了忽悠林濁江家人當和尚尼姑的念頭,至於什麽時候走?等溫如照送來那一成份額再說。

  ……

  方意熷以傳神符向師兄師姐傳遞消息,讓二人酒足飯飽又消食後,便回她家休息。

  傳神符傳的神念,觸而知之,傳音符傳的是聲音,聽而知之,這隻是傳遞消息較快的手段之二。

  午自元和吳馨韞酒足飯飽,正逛著街,消著食,午自元還說,此縣城繁華熱鬧程度實在一般,待著實在無趣至極,一枚傳神符便飄飄蕩蕩而來。

  吳馨韞伸手捉住傳神符,解開傳神符上的封禁,便感應到了方意熷的神念,而後告知午自元。

  傳遞消息的符篆,常有兩種傳遞形式,一則兩枚至多枚之間感應傳遞,二則符篆中寄有靈智尋覓消息接收者。

  午自元聽了吳馨韞的轉述,便點頭說要回方府。

  待回到方府見了方意熷,午自元便問方意熷準備在家待多久。

  方意熷微微一愕,皺眉道:“午師兄,你急著回宗?”

  她轉頭看向吳馨韞,“馨韞師姐,你也急著要走?”

  吳馨韞還未有所反應,午自元便搖頭道:“我並非此意,隻是隨口一問罷了。”

  方意熷遲疑道:“我想待到我爹搬家去東南府城,或許要一個月的時間。”

  午自元驚道:“這可不行!師父不允的!”

  “先斬後奏啊。”方意熷笑嘻嘻道,“師父不會說什麽的。”

  午自元便露出了為難之色。

  方意熷笑道:“師兄若為難,便先回去吧。”

  午自元歎氣道:“真是拿你沒辦法,唉,敢不舍命陪君子?”

  方意熷笑了笑,又道:“師兄,馨韞,我與林濁江明日有一場約戰,你們要不要一起去瞧瞧?”

  午自元和吳馨韞都來了興致,午自元眯眼道:“這倒是有趣了,自然不能錯過。”

  方意熷隨即招呼二人到後院去品茶。

  一日時間,轉瞬而逝。

  次日一早,方意熷與師兄師姐用過早膳,便匆匆出門。

  走出大門,便見到林濁江與寂真小和尚,不由都是一驚。

  方意熷上前,驚訝問道:“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進門坐坐啊?”

  “來了半個時辰了,站著氣定神閑,修身養性挺好,走吧,縣城我熟,半個地頭蛇了,我們去城郊吧。”

  林濁江揮揮手,轉身就走。

  寂真衝方意熷嘿嘿一笑,屁顛屁顛跟上林濁江。

  方意熷眨眨眼,回頭看看師兄師姐,都是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跟了上去。

  方意熷追上林濁江,並肩而行,問道:“溝子,你如今到了什麽境界?若是煉氣九境,你可得壓境啊。”

  築基太難,這才兩年多,若說林濁江已經築基,她是萬萬不信的。

  林濁江答道:“築基中期。”

  方意熷腳步一頓,聲音拔高:“什……什麽?!”

  落在後方的午自元和吳馨韞愕然相視,這是怎麽了?

  午自元上前幾步,沉聲道:“方師妹,怎麽了?莫不是那小子親薄呢?!”

  方意熷此時哪會聽入午自元的言語?她機械轉頭,瞪眼看向林濁江,驚聲道:“你築基中期了?!你沒騙我?怎麽做到的?難道是吃了什麽天材地寶?這可不好啊!”

  林濁江幹脆釋放真氣,氣息波動彌散,雄渾有力,深不可測,方意熷看得陣陣心悸。

  “築基中期?!”

  午自元驚呼出聲,麵色一沉,要細細感應,林濁江已經收斂了氣息,他如何也感應不到。

  吳馨韞咋舌道:“午師兄,這可是跟你一樣了,這林濁江看起來年紀還小,便已經是築基中期,很是不得了啊。”

  午自元輕哼一聲,冷然道:“築基中期又如何?能跟我這種千錘百煉的築基相比嗎?”

  吳馨韞凝眉道:“剛才隻是驚鴻一瞥,可那林濁江也不簡單。”

  “簡單不簡單,鬥一鬥才知道。”午自元不服氣,惡狠狠的道。

  吳馨韞眨眨眼,扭頭一旁,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

  前方的方意熷已經驚呆了,弱弱的道:“那我還鬥得過你嗎?”

  “我壓境啊。”

  “你壓境我也鬥不過你啊。”

  “那還鬥不鬥了?若不鬥,我就回家教外公外婆呼吸吐納了。”

  “鬥!一定要鬥!

  方意熷咬牙,事到如今,哪有退縮的道理?她修為精進,有過諸多磨練,回想曾與林濁江並肩而戰,少年出彩,便總想與他鬥一場,想著自己精進的修為,還有提升的偌大戰力,應該會驚到溝子的吧?

  特別想看到林濁江被她擊敗而目瞪口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