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落花無語怨東風(上)
“小姐，已經辰時了，今日的早膳您再不用便要涼了。”
花花端著一早膳房便準備好的白粥和包點來到青羽房中，卻見青羽正埋頭於滿案幾中的書籍中，孜孜不倦地翻閱著。
“我知曉了，你先放在桌上吧，我馬上就來。”
青羽抬首朝花花遞去一個感激的眼神，隨即接著伏首於案上。
花花微微蹙眉，按照青羽的吩咐將粥店皆置於桌上。
就在杯碟與桌麵相接，發出一聲低沉的悶響之際，卻聽青羽一陣清脆的驚呼。
“我找到了！”
青羽的話音一落，便見她猛地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揮著那一本瞧來並不算薄的書冊，在原地起舞。
花花目睹這一幕，不自覺地跟著樂起來。
自從昨日青羽、高子玦等一眾人閉門與阿穆逵商談許久之後，花花便注意到青羽時常伏首埋頭於浩如煙海的典籍與書冊之中，成日翻找著些什麽，可說是廢寢忘食。
花花甚是想為青羽出些力，奈何卻不識字，這一想法便隻得作罷，如今眼見青羽終於尋見了所需之物，她亦是跟著雀躍不已。
“小姐，找到了，就快先來用早膳吧，免得您餓壞了身子，王爺可是會拿我是問的。”
花花忙不迭地上前拉住青羽，將她帶上前來，又將噴香的早膳擺在她麵前。
“謔！好香呀！說來真是有些餓了！”
青羽隨手將書冊置於桌麵，湊近還冒著白氣的吃食上，使勁兒嗅了嗅，滿目盡是滿足之色。
“那是自然！小姐您自打昨夜王爺匆匆離開之後，便魂不守舍的，連晚膳也未好生用，加上今晨一早起身，您便又一頭紮入書堆裏，奴婢光是想想也覺著餓了。”
花花抓住機會，便噘起小嘴開始嗔怪青羽，但手上替青羽盛粥夾菜的動作卻是絲毫不見怠慢。
“知曉你最關心我啦，我現下多吃些。”
青羽回以莞爾一笑，隨即便朝自己嘴中遞去一個水晶包。
待水晶包中濃鬱的汁水在唇齒之間溢出之時，青羽卻忽覺失了胃口。
一想起昨夜高子玦匆忙去往秋然山莊是為盡提醒之責，將從阿穆逵口中套出的實情告知於司徒南，提醒將要出征西北的她一切小心，青羽心頭便又被悲傷籠罩起來，陷在司徒光已然離世的陰影中難以自拔。
青羽輕歎一口氣，咽下口中的吃食，而後又啜了一口白粥，目光瞧來有些許渙散，其中泛起的點點微光摻雜著哀傷與恐懼。
她作為一個與司徒光接觸並不算多的晚輩，得知這一消息之時，哀慟之情便已蔓延於心，更不用提司徒南和司徒翊這兩兄妹。
但讓青羽欽佩不已的是，司徒南在得知父親離世消息之時，並未一蹶不振，反倒是主動請纓，欲帶兵前往西北，一為平亂，二為報仇，三為親手帶回父親的屍首，令其落葉歸根。
青羽昨夜曾輾轉思索著，如若相同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她會如何去做，卻並未得到答案。
她知曉自己定會為了親人赴湯蹈火，卻不知曉自己會否如司徒南這般臨危不亂，勇往直前。
興許在外人看來，她如是想定是杞人憂天之舉，但據阿穆逵的交代來看，如若這當真是高子陽排除異己的行動，那麽，司徒光遇難之後，該輪到的或許便是自己的父母了。
“小姐，齡兒姑娘來了。”
青羽正怔神想著，卻聽一旁的花花突地開了口，語氣中亦然帶著驚詫。
青羽一個回神，朝門口望去，便見一臉喜笑顏開的齡兒正立在門口笑望著自己。
“阿羽好久不見！這些時日，我不尋你，你竟也不來尋我。
這不，我瞧見今日是個冬日裏難得的好天氣便厚著臉皮登門拜訪來了。”
齡兒一望見青羽便開始嘰喳說個不停。
青羽見狀，不由眉梢微挑，隨即雙目中幾不可查地閃逝過一絲無奈與不耐，滿心皆是對她不請自來的不悅與為難。
但就在這幾個細微的動作於幾秒中內飛快流逝之後，卻見她放下手中的竹筷，挽起笑意，起身相迎。
“是我惰了些，自打入秋以來便不喜出門了，這才未有來尋你。
來，先進來坐吧。”
雖然心頭有千萬個不願意，青羽卻還是笑意盈盈地將齡兒迎進了屋中，畢竟饒是她再不待見她，她是襄安的親妹妹這一事實卻是無法變改的。
“誒，你這用早膳還要看書呀？”
齡兒一走進屋中，便瞥見躺桌麵一角的書冊，說話間她便欲伸手去拿。
青羽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接過花花手中替齡兒倒好的茶水，搶先將其遞向她，隨即順勢抽走了那本被自己折起一角的書冊。
“打發時間罷了，成日待在府中確是有些悶。”
青羽說著，便自然地將書冊遞與花花，花花當即便心領神會，接過書冊便退至一旁。
“莫不是因為高公子他太忙，無太多閑暇時間來陪你，你才這般消磨時間？”
齡兒忽地蹙眉，繼而壓低聲音湊近青羽，目光中甚至還帶著些許憐憫之色。
青羽聞言，隻覺好笑，這齡兒的世界未免也太過狹隘了，難不成一個女子離開了男子便沒法活了不成？
她其實很想回懟齡兒，叫她好生睜眼看看她的親姐姐襄安，雖與自家大哥青雲情定終身，情深義重，卻絲毫未有喪失自我，仍是堅守著救死扶傷的信仰。
可青羽卻自始至終未有將這話說與齡兒。
齡兒不似襄安，心胸狹隘不說，心思還頗為深沉，若是她當真開了這個口，保不齊她會否因在自己這裏失了麵子而暗中向襄安報複。
花花端著一早膳房便準備好的白粥和包點來到青羽房中，卻見青羽正埋頭於滿案幾中的書籍中，孜孜不倦地翻閱著。
“我知曉了，你先放在桌上吧，我馬上就來。”
青羽抬首朝花花遞去一個感激的眼神，隨即接著伏首於案上。
花花微微蹙眉，按照青羽的吩咐將粥店皆置於桌上。
就在杯碟與桌麵相接，發出一聲低沉的悶響之際，卻聽青羽一陣清脆的驚呼。
“我找到了！”
青羽的話音一落，便見她猛地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揮著那一本瞧來並不算薄的書冊，在原地起舞。
花花目睹這一幕，不自覺地跟著樂起來。
自從昨日青羽、高子玦等一眾人閉門與阿穆逵商談許久之後，花花便注意到青羽時常伏首埋頭於浩如煙海的典籍與書冊之中，成日翻找著些什麽，可說是廢寢忘食。
花花甚是想為青羽出些力，奈何卻不識字，這一想法便隻得作罷，如今眼見青羽終於尋見了所需之物，她亦是跟著雀躍不已。
“小姐，找到了，就快先來用早膳吧，免得您餓壞了身子，王爺可是會拿我是問的。”
花花忙不迭地上前拉住青羽，將她帶上前來，又將噴香的早膳擺在她麵前。
“謔！好香呀！說來真是有些餓了！”
青羽隨手將書冊置於桌麵，湊近還冒著白氣的吃食上，使勁兒嗅了嗅，滿目盡是滿足之色。
“那是自然！小姐您自打昨夜王爺匆匆離開之後，便魂不守舍的，連晚膳也未好生用，加上今晨一早起身，您便又一頭紮入書堆裏，奴婢光是想想也覺著餓了。”
花花抓住機會，便噘起小嘴開始嗔怪青羽，但手上替青羽盛粥夾菜的動作卻是絲毫不見怠慢。
“知曉你最關心我啦，我現下多吃些。”
青羽回以莞爾一笑，隨即便朝自己嘴中遞去一個水晶包。
待水晶包中濃鬱的汁水在唇齒之間溢出之時，青羽卻忽覺失了胃口。
一想起昨夜高子玦匆忙去往秋然山莊是為盡提醒之責，將從阿穆逵口中套出的實情告知於司徒南，提醒將要出征西北的她一切小心，青羽心頭便又被悲傷籠罩起來，陷在司徒光已然離世的陰影中難以自拔。
青羽輕歎一口氣，咽下口中的吃食，而後又啜了一口白粥，目光瞧來有些許渙散，其中泛起的點點微光摻雜著哀傷與恐懼。
她作為一個與司徒光接觸並不算多的晚輩，得知這一消息之時，哀慟之情便已蔓延於心，更不用提司徒南和司徒翊這兩兄妹。
但讓青羽欽佩不已的是，司徒南在得知父親離世消息之時，並未一蹶不振，反倒是主動請纓，欲帶兵前往西北，一為平亂，二為報仇，三為親手帶回父親的屍首，令其落葉歸根。
青羽昨夜曾輾轉思索著，如若相同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她會如何去做，卻並未得到答案。
她知曉自己定會為了親人赴湯蹈火，卻不知曉自己會否如司徒南這般臨危不亂，勇往直前。
興許在外人看來，她如是想定是杞人憂天之舉，但據阿穆逵的交代來看，如若這當真是高子陽排除異己的行動，那麽，司徒光遇難之後，該輪到的或許便是自己的父母了。
“小姐，齡兒姑娘來了。”
青羽正怔神想著，卻聽一旁的花花突地開了口，語氣中亦然帶著驚詫。
青羽一個回神，朝門口望去，便見一臉喜笑顏開的齡兒正立在門口笑望著自己。
“阿羽好久不見！這些時日，我不尋你，你竟也不來尋我。
這不，我瞧見今日是個冬日裏難得的好天氣便厚著臉皮登門拜訪來了。”
齡兒一望見青羽便開始嘰喳說個不停。
青羽見狀，不由眉梢微挑，隨即雙目中幾不可查地閃逝過一絲無奈與不耐，滿心皆是對她不請自來的不悅與為難。
但就在這幾個細微的動作於幾秒中內飛快流逝之後，卻見她放下手中的竹筷，挽起笑意，起身相迎。
“是我惰了些，自打入秋以來便不喜出門了，這才未有來尋你。
來，先進來坐吧。”
雖然心頭有千萬個不願意，青羽卻還是笑意盈盈地將齡兒迎進了屋中，畢竟饒是她再不待見她，她是襄安的親妹妹這一事實卻是無法變改的。
“誒，你這用早膳還要看書呀？”
齡兒一走進屋中，便瞥見躺桌麵一角的書冊，說話間她便欲伸手去拿。
青羽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接過花花手中替齡兒倒好的茶水，搶先將其遞向她，隨即順勢抽走了那本被自己折起一角的書冊。
“打發時間罷了，成日待在府中確是有些悶。”
青羽說著，便自然地將書冊遞與花花，花花當即便心領神會，接過書冊便退至一旁。
“莫不是因為高公子他太忙，無太多閑暇時間來陪你，你才這般消磨時間？”
齡兒忽地蹙眉，繼而壓低聲音湊近青羽，目光中甚至還帶著些許憐憫之色。
青羽聞言，隻覺好笑，這齡兒的世界未免也太過狹隘了，難不成一個女子離開了男子便沒法活了不成？
她其實很想回懟齡兒，叫她好生睜眼看看她的親姐姐襄安，雖與自家大哥青雲情定終身，情深義重，卻絲毫未有喪失自我，仍是堅守著救死扶傷的信仰。
可青羽卻自始至終未有將這話說與齡兒。
齡兒不似襄安，心胸狹隘不說，心思還頗為深沉，若是她當真開了這個口，保不齊她會否因在自己這裏失了麵子而暗中向襄安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