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猶恐相逢是夢中（上）
羲源看著眼眶中盈滿淚水從自己身邊走過，向前殿走去的小琰的背影，眼中不由泛起幾縷沒由來的失落，而後抬起頭望著青羽問道。
“青羽姐姐，小琰哥哥為什麽哭了？”
“因為，他見到最想見的人了。”青羽不由有些鼻酸，望著小琰相比從前已然挺拔的背影回答道。
悟空小師父還真是他們此行的貴人，不僅給了他們重生的希望，還創造了這一次讓人不禁動容的久別重逢。
羲源聽罷青羽的話後，腦海中不由浮現自己此前跟小琰的一段對話：
“小琰哥哥，你現下有沒有什麽最想做的事呀？”
“最想做的事……除了早日成為能夠上陣殺敵、獨當一麵的人之外，大概便是見一見我娘了吧……”
羲源到現在仍然能回想起小琰說起他娘時的神情，有些幸福，亦有些苦澀。
難道說前殿的那個人，便是小琰哥哥闊別已久的娘親？
小琰逐漸走近那個身著深茶色海青的女人，他隻覺得自己腳下的每一步都走得虛晃，隻感到自己的心跳每一次跳動都清晰可聞，直到他離她不過隔著幾排樓梯時，他才帶著發顫的嗓音，不確信地喊道：
“娘？”
隻見那女人聽罷，那張清雅白皙的臉上，瞬間挽起一個慈愛非常的笑容，雙目之中淚光漣漣，而後她強忍著淚水，抿起嘴角，對著小琰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回應後的小琰，這才完全敢相信眼前這個人是自己朝思暮念的娘親。
可，他的腳步卻定在了原地，分開的這些年裏，他長大了，也成熟了。
而眼前的人，亦已不是從前那個自己可以隨意撒嬌的母親了，她現既已皈依佛門，那就意味著她應當已經將包括自己在內的凡塵俗事完全放下了吧？
小琰正猶豫著，隻見那女人用手帕輕揩去眼角的淚水，而後對著小琰招了招手，柔聲道：“小琰，來娘親這兒。”
小琰聽罷，眼眶中的淚傾瀉般地湧出眼眶，但他唇邊的弧度卻顯得格外好看。
娘親她……應是仍惦記著我的吧？正如我日夜思念她那般。
小琰此刻再也克製不住內心的激動與欣喜，抬腳一步當三步一般，飛快躍上台階，衝到黛青麵前，緊緊地抱住了她。
悟空小師父見到眼前這般場景，震驚和感動之餘，心頭不免覺得自己實在幸運：
我今日之行果然是遇到了助我修行的貴人，不光救了人，竟還促成了這感人至深的重逢，這般一日之內便能累進功德的事著實是不可多得的( ?)
“娘！小琰很想您。”小琰在感受到自己母親寬慰著輕拍自己後背時，終於脫口而出自己這些年來時常想對他母親說的話。
黛青聽到自己兒子這般情真意切的話後，不禁淚光漣漣，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再拭去淚水，隻是垂眸看著自己懷中的孩子，憐愛地開口道：
“娘亦很是思念你，你竟都長得這般高了，娘不在的這些時日裏，你可還好？”
小琰將這些年來心中對母親的思念、這一路上對母親的猜忌和懷疑都轉化成此刻見到母親的喜極而泣，他有些泣不成聲，便隻好唯有對黛青的問題點了點頭。
“傻瓜，你怎麽也哭成這樣…”高子玦看向身旁的青羽，見她眼淚成災，雙眼和鼻頭都泛起了紅光，便伸手替她拭去臉頰上的淚。
“因為覺得感動……小琰他平日裏從來不對我們說起自己的心事，眼見到他同自己的娘親重逢才釋放出壓抑許久的情緒，便覺得有些心疼他。”青羽回答道。
“我知曉你心疼小琰，可我亦心疼你，你今日流這麽多眼淚，是忘了此前雙眼腫似核桃，宛如風沙如煙，睜不開眼的難受了？”高子玦語氣微嗔，但仍耐心地替她揩去源源不斷湧出的淚水。
這親人重逢的場麵的確感人，可，那許久未曾露麵的人突然出現於此，會否太過湊巧了些？
而後高子玦虛眸望著小琰和黛青所在方向，靜靜思索著，雖說他們這一路上艱難險阻不斷，但卻總能在關鍵時刻化險為夷，這本應讓人覺得幸運的事，卻讓他隱隱覺得不安……
“我也很想我的父母和親人……”青羽的視線被淚水模糊了，雙唇微微顫抖著再次低聲道。
高子玦聽到她突來的一句話，心頭一愣：原來她亦想家了。
隨後高子玦將身旁的青羽，輕輕一帶，便讓她靠在了自己懷中，他輕撫著她的發，柔聲安慰道：“我們也會很快回家的，我會讓你安然無恙的見到你想念的人。”
青羽在他懷中靜默著，但哭得卻更是厲害了。
阿玦他不會懂的，我想念的是在另一個時空中，將我養育成人，給我無盡寵愛的父母……
他們現在還好嗎？如若我在那個時空已經是個已死之人，那他們又該以什麽樣的心緒，度過餘生？
爸、媽，女兒很想你們，我要如何才能讓你們知道呢……
我到底又是如何來到這裏的呢？到底是意外還是……我自己的選擇？那個閃回片段裏的女子到底是誰？
青羽越是想找到答案，那些零碎又陌生的畫麵便不斷衝擊著她的大腦，讓她隻覺胃中翻湧、頭疼欲裂，隨後便覺眼前一黑、腳下一軟，而後便沒了知覺。
————
待青羽再次驚醒之時，發現自己竟是渾身冷汗地躺在一間昏暗的禪室之中。
青羽騰地坐起身，大口喘著氣，驚懼地環視著四周，耳邊那個由遠及近，不斷在腦海中回蕩的聲音似魔音一般還在耳邊響起：
自殺的人是不會得到解脫的，隻會在無盡煎熬的輪回中目睹你為在乎你的人帶去的痛苦……
自殺……到底是誰……我為何會反複夢到那個女子……
“吱嘎——”
隨著突然響起的推門聲，應聲而入的是一縷暖黃色的光線，而後一個黑影閃身而入。
“誰？！”青羽胸口上下起伏著，警覺地問道，下意識去摸自己腰間的劍，誰知隻摸到一片虛無。
“是我呀，青羽施主。”隨著這一聽來讓人隻覺安靜的聲音響起，禪室中燭光也漸漸亮了起來。
待看清原來進屋之人便是相逢並搭救他們於山野之間的悟空小師父，青羽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而後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急忙開口問道：“阿玦呢？他可還好？”
悟空小師父聽後，垂眸思索了一番，才笑著開口道：“青羽施主你說的應是那位中毒的施主吧？他眼下並無大礙，靜心正在另一間禪室為他詳細診治，你無需擔心。”
“青羽姐姐，小琰哥哥為什麽哭了？”
“因為，他見到最想見的人了。”青羽不由有些鼻酸，望著小琰相比從前已然挺拔的背影回答道。
悟空小師父還真是他們此行的貴人，不僅給了他們重生的希望，還創造了這一次讓人不禁動容的久別重逢。
羲源聽罷青羽的話後，腦海中不由浮現自己此前跟小琰的一段對話：
“小琰哥哥，你現下有沒有什麽最想做的事呀？”
“最想做的事……除了早日成為能夠上陣殺敵、獨當一麵的人之外，大概便是見一見我娘了吧……”
羲源到現在仍然能回想起小琰說起他娘時的神情，有些幸福，亦有些苦澀。
難道說前殿的那個人，便是小琰哥哥闊別已久的娘親？
小琰逐漸走近那個身著深茶色海青的女人，他隻覺得自己腳下的每一步都走得虛晃，隻感到自己的心跳每一次跳動都清晰可聞，直到他離她不過隔著幾排樓梯時，他才帶著發顫的嗓音，不確信地喊道：
“娘？”
隻見那女人聽罷，那張清雅白皙的臉上，瞬間挽起一個慈愛非常的笑容，雙目之中淚光漣漣，而後她強忍著淚水，抿起嘴角，對著小琰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回應後的小琰，這才完全敢相信眼前這個人是自己朝思暮念的娘親。
可，他的腳步卻定在了原地，分開的這些年裏，他長大了，也成熟了。
而眼前的人，亦已不是從前那個自己可以隨意撒嬌的母親了，她現既已皈依佛門，那就意味著她應當已經將包括自己在內的凡塵俗事完全放下了吧？
小琰正猶豫著，隻見那女人用手帕輕揩去眼角的淚水，而後對著小琰招了招手，柔聲道：“小琰，來娘親這兒。”
小琰聽罷，眼眶中的淚傾瀉般地湧出眼眶，但他唇邊的弧度卻顯得格外好看。
娘親她……應是仍惦記著我的吧？正如我日夜思念她那般。
小琰此刻再也克製不住內心的激動與欣喜，抬腳一步當三步一般，飛快躍上台階，衝到黛青麵前，緊緊地抱住了她。
悟空小師父見到眼前這般場景，震驚和感動之餘，心頭不免覺得自己實在幸運：
我今日之行果然是遇到了助我修行的貴人，不光救了人，竟還促成了這感人至深的重逢，這般一日之內便能累進功德的事著實是不可多得的( ?)
“娘！小琰很想您。”小琰在感受到自己母親寬慰著輕拍自己後背時，終於脫口而出自己這些年來時常想對他母親說的話。
黛青聽到自己兒子這般情真意切的話後，不禁淚光漣漣，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再拭去淚水，隻是垂眸看著自己懷中的孩子，憐愛地開口道：
“娘亦很是思念你，你竟都長得這般高了，娘不在的這些時日裏，你可還好？”
小琰將這些年來心中對母親的思念、這一路上對母親的猜忌和懷疑都轉化成此刻見到母親的喜極而泣，他有些泣不成聲，便隻好唯有對黛青的問題點了點頭。
“傻瓜，你怎麽也哭成這樣…”高子玦看向身旁的青羽，見她眼淚成災，雙眼和鼻頭都泛起了紅光，便伸手替她拭去臉頰上的淚。
“因為覺得感動……小琰他平日裏從來不對我們說起自己的心事，眼見到他同自己的娘親重逢才釋放出壓抑許久的情緒，便覺得有些心疼他。”青羽回答道。
“我知曉你心疼小琰，可我亦心疼你，你今日流這麽多眼淚，是忘了此前雙眼腫似核桃，宛如風沙如煙，睜不開眼的難受了？”高子玦語氣微嗔，但仍耐心地替她揩去源源不斷湧出的淚水。
這親人重逢的場麵的確感人，可，那許久未曾露麵的人突然出現於此，會否太過湊巧了些？
而後高子玦虛眸望著小琰和黛青所在方向，靜靜思索著，雖說他們這一路上艱難險阻不斷，但卻總能在關鍵時刻化險為夷，這本應讓人覺得幸運的事，卻讓他隱隱覺得不安……
“我也很想我的父母和親人……”青羽的視線被淚水模糊了，雙唇微微顫抖著再次低聲道。
高子玦聽到她突來的一句話，心頭一愣：原來她亦想家了。
隨後高子玦將身旁的青羽，輕輕一帶，便讓她靠在了自己懷中，他輕撫著她的發，柔聲安慰道：“我們也會很快回家的，我會讓你安然無恙的見到你想念的人。”
青羽在他懷中靜默著，但哭得卻更是厲害了。
阿玦他不會懂的，我想念的是在另一個時空中，將我養育成人，給我無盡寵愛的父母……
他們現在還好嗎？如若我在那個時空已經是個已死之人，那他們又該以什麽樣的心緒，度過餘生？
爸、媽，女兒很想你們，我要如何才能讓你們知道呢……
我到底又是如何來到這裏的呢？到底是意外還是……我自己的選擇？那個閃回片段裏的女子到底是誰？
青羽越是想找到答案，那些零碎又陌生的畫麵便不斷衝擊著她的大腦，讓她隻覺胃中翻湧、頭疼欲裂，隨後便覺眼前一黑、腳下一軟，而後便沒了知覺。
————
待青羽再次驚醒之時，發現自己竟是渾身冷汗地躺在一間昏暗的禪室之中。
青羽騰地坐起身，大口喘著氣，驚懼地環視著四周，耳邊那個由遠及近，不斷在腦海中回蕩的聲音似魔音一般還在耳邊響起：
自殺的人是不會得到解脫的，隻會在無盡煎熬的輪回中目睹你為在乎你的人帶去的痛苦……
自殺……到底是誰……我為何會反複夢到那個女子……
“吱嘎——”
隨著突然響起的推門聲，應聲而入的是一縷暖黃色的光線，而後一個黑影閃身而入。
“誰？！”青羽胸口上下起伏著，警覺地問道，下意識去摸自己腰間的劍，誰知隻摸到一片虛無。
“是我呀，青羽施主。”隨著這一聽來讓人隻覺安靜的聲音響起，禪室中燭光也漸漸亮了起來。
待看清原來進屋之人便是相逢並搭救他們於山野之間的悟空小師父，青羽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而後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急忙開口問道：“阿玦呢？他可還好？”
悟空小師父聽後，垂眸思索了一番，才笑著開口道：“青羽施主你說的應是那位中毒的施主吧？他眼下並無大礙，靜心正在另一間禪室為他詳細診治，你無需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