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欲將心事付瑤笛
陽春三月，大地回春，草木萌生，春山澹冶如笑，杏雨梨雲皆鬥豔爭妍，好一派生機盎然的早春之景。
這南曄國的春天似是比地處偏北方向的北辰國來得早了許多，當青羽一行人還在春寒料峭中不敢褪下厚重的衣裳時，文毓一行人已在漸暖的氣溫中沐浴著春光。
所謂大地已回春，生意遍萬物，既然眼前有這等好春光，眼下奪權之事也已有了八成把握，為何公子的臉上卻仍是時常不見笑意，依舊是這般愁眉不展？
約莫半刻鍾前，於馬車之中靜靜小憩的劉穆聽聞一陣哀婉低沉的笛音從不遠處的河堤傳來，他便知定是文毓又開始獨自一人感懷傷神了，這已是他這回程的一路上最為屢見不鮮的場景了。
而後劉穆離開馬車，靜靜駐足遠望著那個看上去挺拔的背影，感覺到即使在這一片旖旎的春景之中，文毓的背影都透出淡淡的孤獨和寂寥。
“公子他又重回從前那般被憂傷環繞著的模樣了，而且，似乎他的悲傷比從前更甚，難道此前在安陽時覺得他變得開朗很多，都隻是我的錯覺嗎？”劉穆望著文毓的背影，聽著他的笛音喃喃自語道。
“阿毓！你怎的又獨自一人在吹笛？有了空閑時間都不來尋我的？”
多蘭清脆的聲音突然地響起，打破了劉穆的思索，他看見文毓身旁那個身著大紅色衣裙的女子，突然覺得眼前的靜謐景象因她的到來而生動了許多。
多蘭公主是個活潑的性子，她這般日日圍繞在公子身邊，也許能用她的活潑開朗，將公子的愁緒化淡一些呢，就像從前公子身邊有阿羽在時那般。
等等……阿羽……和在安陽時時常掛滿笑意的公子……
這兩者之間似乎有著什麽必然的關聯……
難道公子從前的愁緒是因為阿羽而漸少，而如今的愁緒卻是因她更甚？
公子他……難道是對阿羽動了情？
劉穆想到此處，心中一片驚異與恍然，雖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隻有這樣一來，似乎公子這些時日以來的一切變化都才說得通。
自古多情最傷人，阿爹他亦是因為情才落得如今這般終日不鬱，如若公子真是為情所困，那我便也無能為力，畢竟我似是生來便就這般無喜無憂，無愛亦無恨。
我自己亦不懂情是何物，又怎能妄然論之、幫之？
“阿蘭，是你啊，我是見這春色怡人，便想著以笛音一抒胸臆。”
文毓眼見多蘭來尋自己，唇邊揚起的笛音戛然而止，隨即挽起淡淡笑意，而後便將唇邊的玉笛輕斂於手，再不為人察覺地將其收回衣袖之中。
“可我怎麽覺得你的笛音聽來有些憂傷呢？”多蘭蹙著眉，問出了心中的不解。
多蘭雖不太懂樂器，但不知為何，這些日子聽他吹笛，總覺得他吹的曲子讓人覺得有些低落，可每次問他是否有心事，他都以淡淡一笑化之……
“哦是嘛……可能是我挑錯曲子了吧，下次我便換個應景的。”文毓仍和煦的笑著回應道。
我大概是太過寓情於笛音之中了吧，果然，人在愁緒萬千之時，不論做什麽事都似乎無法跳出來，即便，是吹這原本歡快愉悅的小曲。
“更何況你看這春色正好，為何要靜立於此吹笛？這多沒意思，我們應當不負春光，一同到處逛逛，欣賞欣賞這早春的美景”多蘭自顧自地說道。
因為有人曾說，喜歡聽我靜靜吹笛，因為她覺得那時候周圍的時間似乎會被無限放慢。
從前隻覺她為了稱讚我而說笑，可惜我到現下才如夢初醒。
好想重回當時，我共她猶如眷侶般形影不離的當時，將時間無限放慢、再放慢，甚至定格住……
這樣，她就還是我的阿羽，我亦還是她獨一的阿文……
多蘭見文毓沉默著並未回答自己，便十分自然地挽上他的胳膊，而後便想拉著他在這綠楊蔭下的河堤附近散步。
文毓見她挽住自己，隻是回以一笑，並未拒絕她的動作，而是隨著她的步伐，在此處踱步而行。
“阿毓，我們還有幾日才能抵達南安城？”多蘭有些期待地問道。
“現下已經算是抵達了南安的治境範圍，但要抵達南安城中心和王殿，應當還有兩到三日。”文毓目光平視著前方，淡淡回應道。
“太好了！那我們是一回去便成親嗎？”多蘭稍顯嬌羞，但還是問出了心中一直所想。
文毓聽罷，在心中苦笑道：這大漠的兒女果然是豪爽直接，女兒家都這般不含蓄，不過，她這樣子竟有幾分阿羽的影子……
“回去之後怕是做不到立即成親，需要待我處理完一些棘手的事情後，才能將此事提上日程。”文毓如實道來。
“那日聽你和父汗的談話，我多多少少也猜到一些，這南曄國內是否有人威脅著你的皇位？”多蘭小心翼翼地問道。
文毓心底微微有些訝異，他原以為多蘭隻是個天真有餘，但聰穎不足的女子，卻沒成想到她竟可以考慮到這一層，他並未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陷入了那日的回憶中。
那日他主動求見突厥可汗和可敦，便是為了袒露自己身份，畢竟那是他此次突厥之行的最後也是最重的一個籌碼。
畢竟要體現一個國家對和親的重視程度，除了贈予珍貴體麵的聘禮之外，便是派遣位高權重的使者前來以示誠意。
北辰國雖然和親使團人多勢眾，但，畢竟他是南曄國一國之君，要說位高權重，那他一人便能抵得起北辰國派來的眾人。
既然身側無得力之人相助，那他便將自己作為籌碼，賭自己會贏。
當然，他賭贏了。
他至今還記得當日自己表明身份時，突厥可汗和可敦二人當時驚詫的表情，起初他們是不相信文毓的一麵之詞的，但當他拿出象征至高無上君主權利的玉璽之時，他們才終於選擇了相信。
“不知閣下你為何會親自前來，那時我派去的求親使者不是被你們拒絕了嗎？”突厥可汗卡布澤仍帶著將信將疑的表情，但言語中已透露出敬意。
“可汗有所不知，拒絕您的和親提議的並非是我本人，而是我南曄國的相國大人，他十分忌憚突厥的實力，生怕你我二國一旦和親成功，便會讓他處於敗勢，這樣他權傾朝野的局麵恐怕便會被徹底顛覆。”文毓如實地解釋道。
“那你大可派遣你的親信前來，又為何要冒險化名，用別人的身份親自前來？”可汗卡布澤仍是覺得疑惑地問道。
“不瞞您說，因為我想奪權。”文毓絲毫不掩飾地回應道。
“哼，你倒是毫無掩飾。”卡布澤輕哼一聲，但目光中已然有了幾分欣賞之色。
“沒有哪一國的君主能容忍手下權傾一方，文某亦是這般，所以才冒險前來想得可汗陛下的一臂之力。”文毓目光堅定地說道。
“很好！你是個有野心的人，亦是個坦誠的人，我信你可成大事！隻是，多蘭向來便是我們最疼愛的小女兒，我確實有些不忍將她遠嫁南曄國。”
突厥可汗卡布澤先是對文毓此舉極為肯定，但而後麵上又顯露幾分對自己女兒的不舍。
一旁的多蘭聽罷，便跑上前急切開口道：“父汗，女兒一早便傾心於他，他既是南曄國一國之君，日後定會護女兒周全的，懇請父汗、母妃成全。”
“哈哈哈哈我多蘭小女既是這般真誠無二，我想問問你，對她是否也有一片真心？”可汗卡布澤望向文毓問道。
文毓目光誠摯地笑道：“可汗大可以放心，文毓之心，天地明鑒。”
“還有最後一個要求，你必須要答應我，等你奪權成功，我女兒必須是皇後。”可汗卡布澤目光悠遠，嚴肅地沉聲說道。
文毓聽罷隻是微微一愣，而後迅速恢複常態地笑著回應道：“當然。”
所以，待我奪權成功，定不會有負於此前在突厥許下的諾言。
隻是，多蘭你是否擔得起皇後這一母儀天下的擔子，便要看你的實力了，否則，今後的事，任誰也沒法保證。
“阿毓，你又在發呆了！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問你的話啊？”多蘭突然在文毓眼前晃了晃手，有些不悅地開口問道。
“嗯？阿蘭，對不住，我方才想事情有些入迷，你問我什麽了？”文毓被多蘭打斷回憶的思緒，而後柔聲問道。
“我是說你為何總是愛著這一身素白衣裳，你難道平日在宮中也是這般？”多蘭再次問道。
“著白色是我個人的喜好而已，回到宮中後自是不能何事都依照自己的喜好來。”
文毓說罷，耳畔仿佛又響起阿羽的聲音：阿文，你應當是我見過能將這素白衣裳穿得最為超凡脫俗的人了。
文毓想到此處，忍不住泛起淺笑，好像是自此之後，他便越來越偏愛白色了，所謂“女為悅己者容”，沒想到自己身為男子，也曾這般無意識地想要搏心上人的歡心。
如若我一早便發現心上人是你，也許你我二人便不會似今日這般相隔千裏了。
“我就不喜這素色，你瞧我的衣服都是豔麗多彩的，這樣看起來心情都會很好，你看我今日這一襲紅衣，有沒有讓你覺得我格外美呢？”多蘭揚起小臉，兩眼放著光芒地問道。
紅衣……
提起紅衣，文毓腦海中又浮現那日阿羽於大漠黃沙之中，著一襲紅衣，明眸皓齒，娉婷而立的身姿，想到此，他不由眉眼俱笑起來。
而後他望著多蘭的目光逐漸悠遠，仿佛對著縹緲的空氣低聲道了一句：“當然。”
任世間有百媚千紅，我獨愛，愛你那一種。
這南曄國的春天似是比地處偏北方向的北辰國來得早了許多，當青羽一行人還在春寒料峭中不敢褪下厚重的衣裳時，文毓一行人已在漸暖的氣溫中沐浴著春光。
所謂大地已回春，生意遍萬物，既然眼前有這等好春光，眼下奪權之事也已有了八成把握，為何公子的臉上卻仍是時常不見笑意，依舊是這般愁眉不展？
約莫半刻鍾前，於馬車之中靜靜小憩的劉穆聽聞一陣哀婉低沉的笛音從不遠處的河堤傳來，他便知定是文毓又開始獨自一人感懷傷神了，這已是他這回程的一路上最為屢見不鮮的場景了。
而後劉穆離開馬車，靜靜駐足遠望著那個看上去挺拔的背影，感覺到即使在這一片旖旎的春景之中，文毓的背影都透出淡淡的孤獨和寂寥。
“公子他又重回從前那般被憂傷環繞著的模樣了，而且，似乎他的悲傷比從前更甚，難道此前在安陽時覺得他變得開朗很多，都隻是我的錯覺嗎？”劉穆望著文毓的背影，聽著他的笛音喃喃自語道。
“阿毓！你怎的又獨自一人在吹笛？有了空閑時間都不來尋我的？”
多蘭清脆的聲音突然地響起，打破了劉穆的思索，他看見文毓身旁那個身著大紅色衣裙的女子，突然覺得眼前的靜謐景象因她的到來而生動了許多。
多蘭公主是個活潑的性子，她這般日日圍繞在公子身邊，也許能用她的活潑開朗，將公子的愁緒化淡一些呢，就像從前公子身邊有阿羽在時那般。
等等……阿羽……和在安陽時時常掛滿笑意的公子……
這兩者之間似乎有著什麽必然的關聯……
難道公子從前的愁緒是因為阿羽而漸少，而如今的愁緒卻是因她更甚？
公子他……難道是對阿羽動了情？
劉穆想到此處，心中一片驚異與恍然，雖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隻有這樣一來，似乎公子這些時日以來的一切變化都才說得通。
自古多情最傷人，阿爹他亦是因為情才落得如今這般終日不鬱，如若公子真是為情所困，那我便也無能為力，畢竟我似是生來便就這般無喜無憂，無愛亦無恨。
我自己亦不懂情是何物，又怎能妄然論之、幫之？
“阿蘭，是你啊，我是見這春色怡人，便想著以笛音一抒胸臆。”
文毓眼見多蘭來尋自己，唇邊揚起的笛音戛然而止，隨即挽起淡淡笑意，而後便將唇邊的玉笛輕斂於手，再不為人察覺地將其收回衣袖之中。
“可我怎麽覺得你的笛音聽來有些憂傷呢？”多蘭蹙著眉，問出了心中的不解。
多蘭雖不太懂樂器，但不知為何，這些日子聽他吹笛，總覺得他吹的曲子讓人覺得有些低落，可每次問他是否有心事，他都以淡淡一笑化之……
“哦是嘛……可能是我挑錯曲子了吧，下次我便換個應景的。”文毓仍和煦的笑著回應道。
我大概是太過寓情於笛音之中了吧，果然，人在愁緒萬千之時，不論做什麽事都似乎無法跳出來，即便，是吹這原本歡快愉悅的小曲。
“更何況你看這春色正好，為何要靜立於此吹笛？這多沒意思，我們應當不負春光，一同到處逛逛，欣賞欣賞這早春的美景”多蘭自顧自地說道。
因為有人曾說，喜歡聽我靜靜吹笛，因為她覺得那時候周圍的時間似乎會被無限放慢。
從前隻覺她為了稱讚我而說笑，可惜我到現下才如夢初醒。
好想重回當時，我共她猶如眷侶般形影不離的當時，將時間無限放慢、再放慢，甚至定格住……
這樣，她就還是我的阿羽，我亦還是她獨一的阿文……
多蘭見文毓沉默著並未回答自己，便十分自然地挽上他的胳膊，而後便想拉著他在這綠楊蔭下的河堤附近散步。
文毓見她挽住自己，隻是回以一笑，並未拒絕她的動作，而是隨著她的步伐，在此處踱步而行。
“阿毓，我們還有幾日才能抵達南安城？”多蘭有些期待地問道。
“現下已經算是抵達了南安的治境範圍，但要抵達南安城中心和王殿，應當還有兩到三日。”文毓目光平視著前方，淡淡回應道。
“太好了！那我們是一回去便成親嗎？”多蘭稍顯嬌羞，但還是問出了心中一直所想。
文毓聽罷，在心中苦笑道：這大漠的兒女果然是豪爽直接，女兒家都這般不含蓄，不過，她這樣子竟有幾分阿羽的影子……
“回去之後怕是做不到立即成親，需要待我處理完一些棘手的事情後，才能將此事提上日程。”文毓如實道來。
“那日聽你和父汗的談話，我多多少少也猜到一些，這南曄國內是否有人威脅著你的皇位？”多蘭小心翼翼地問道。
文毓心底微微有些訝異，他原以為多蘭隻是個天真有餘，但聰穎不足的女子，卻沒成想到她竟可以考慮到這一層，他並未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陷入了那日的回憶中。
那日他主動求見突厥可汗和可敦，便是為了袒露自己身份，畢竟那是他此次突厥之行的最後也是最重的一個籌碼。
畢竟要體現一個國家對和親的重視程度，除了贈予珍貴體麵的聘禮之外，便是派遣位高權重的使者前來以示誠意。
北辰國雖然和親使團人多勢眾，但，畢竟他是南曄國一國之君，要說位高權重，那他一人便能抵得起北辰國派來的眾人。
既然身側無得力之人相助，那他便將自己作為籌碼，賭自己會贏。
當然，他賭贏了。
他至今還記得當日自己表明身份時，突厥可汗和可敦二人當時驚詫的表情，起初他們是不相信文毓的一麵之詞的，但當他拿出象征至高無上君主權利的玉璽之時，他們才終於選擇了相信。
“不知閣下你為何會親自前來，那時我派去的求親使者不是被你們拒絕了嗎？”突厥可汗卡布澤仍帶著將信將疑的表情，但言語中已透露出敬意。
“可汗有所不知，拒絕您的和親提議的並非是我本人，而是我南曄國的相國大人，他十分忌憚突厥的實力，生怕你我二國一旦和親成功，便會讓他處於敗勢，這樣他權傾朝野的局麵恐怕便會被徹底顛覆。”文毓如實地解釋道。
“那你大可派遣你的親信前來，又為何要冒險化名，用別人的身份親自前來？”可汗卡布澤仍是覺得疑惑地問道。
“不瞞您說，因為我想奪權。”文毓絲毫不掩飾地回應道。
“哼，你倒是毫無掩飾。”卡布澤輕哼一聲，但目光中已然有了幾分欣賞之色。
“沒有哪一國的君主能容忍手下權傾一方，文某亦是這般，所以才冒險前來想得可汗陛下的一臂之力。”文毓目光堅定地說道。
“很好！你是個有野心的人，亦是個坦誠的人，我信你可成大事！隻是，多蘭向來便是我們最疼愛的小女兒，我確實有些不忍將她遠嫁南曄國。”
突厥可汗卡布澤先是對文毓此舉極為肯定，但而後麵上又顯露幾分對自己女兒的不舍。
一旁的多蘭聽罷，便跑上前急切開口道：“父汗，女兒一早便傾心於他，他既是南曄國一國之君，日後定會護女兒周全的，懇請父汗、母妃成全。”
“哈哈哈哈我多蘭小女既是這般真誠無二，我想問問你，對她是否也有一片真心？”可汗卡布澤望向文毓問道。
文毓目光誠摯地笑道：“可汗大可以放心，文毓之心，天地明鑒。”
“還有最後一個要求，你必須要答應我，等你奪權成功，我女兒必須是皇後。”可汗卡布澤目光悠遠，嚴肅地沉聲說道。
文毓聽罷隻是微微一愣，而後迅速恢複常態地笑著回應道：“當然。”
所以，待我奪權成功，定不會有負於此前在突厥許下的諾言。
隻是，多蘭你是否擔得起皇後這一母儀天下的擔子，便要看你的實力了，否則，今後的事，任誰也沒法保證。
“阿毓，你又在發呆了！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問你的話啊？”多蘭突然在文毓眼前晃了晃手，有些不悅地開口問道。
“嗯？阿蘭，對不住，我方才想事情有些入迷，你問我什麽了？”文毓被多蘭打斷回憶的思緒，而後柔聲問道。
“我是說你為何總是愛著這一身素白衣裳，你難道平日在宮中也是這般？”多蘭再次問道。
“著白色是我個人的喜好而已，回到宮中後自是不能何事都依照自己的喜好來。”
文毓說罷，耳畔仿佛又響起阿羽的聲音：阿文，你應當是我見過能將這素白衣裳穿得最為超凡脫俗的人了。
文毓想到此處，忍不住泛起淺笑，好像是自此之後，他便越來越偏愛白色了，所謂“女為悅己者容”，沒想到自己身為男子，也曾這般無意識地想要搏心上人的歡心。
如若我一早便發現心上人是你，也許你我二人便不會似今日這般相隔千裏了。
“我就不喜這素色，你瞧我的衣服都是豔麗多彩的，這樣看起來心情都會很好，你看我今日這一襲紅衣，有沒有讓你覺得我格外美呢？”多蘭揚起小臉，兩眼放著光芒地問道。
紅衣……
提起紅衣，文毓腦海中又浮現那日阿羽於大漠黃沙之中，著一襲紅衣，明眸皓齒，娉婷而立的身姿，想到此，他不由眉眼俱笑起來。
而後他望著多蘭的目光逐漸悠遠，仿佛對著縹緲的空氣低聲道了一句：“當然。”
任世間有百媚千紅，我獨愛，愛你那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