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坐看雲起時（下）
“阿姐，我們已經成功用計將他們拿下了，隻等您前去指示。”
青螳斂起方才在客棧時那般恣意放縱的姿態，畢恭畢敬地對眼前這個背對著自己，戴著黑色帷帽的女人說道。
“嗯，他們一共幾人？”一個寒似玄冰的清冷女聲淡淡地開口問道。
“回阿姐，一共四人。”青螳弓著腰回答道。
“哦？哪四個？”那女人稍顯疑惑地追問道。
“一個是您料想之中的九王爺高子玦，一個是他的隨從……”青螳說罷頓了頓。
“他隻帶了一個隨從？那另外兩人呢？”那女人麵上顯得很是不解，似是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高子玦究竟是何時得知我還未死的……幸而他在這鎮中高調地露了麵，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不過，他竟自大到隻帶一名隨從，怕是太小瞧我了哼……
“是隻有一名隨從，另外兩人其中一個是女子，好像是叫做青羽……”
“嗬……這丫頭命還真大，竟被救回來了，還有一個呢？”那女人眸中閃過一絲輕蔑之色。
不知是誰的醫術竟如此高明，有機會我還真想會上一會。
“還有一個是個半大的少年，聽小源說起似乎是叫小琰。”
“小琰？！”
那女人聲音突然拔高，將青螳嚇了一跳，隨即便又很快恢複如常。
青螳表麵仍鎮定自若，實則不明所以，以為自己哪裏說錯了話，便有些畏畏縮縮地接著開口道：
“似乎當日他們會落入我們的圈套，便是由於這個叫作小琰的少年為小源出頭，聽紫蛟說起似乎那少年的武功也是不容小覷……”
“哦？那個少年也會武功？”女人微蹙峨眉，眼神複雜地問道。
“應是不會有錯。”
“好，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我給你們的迷香藥效時間長，應能撐到今晚我過來，此前你們切不可輕舉妄動。”那女人擺了擺手，語氣再次如常般冷若冰霜。
殘陽似血，北風卷地，春寒料峭。
正躺於悅賓客棧客房內的小源，緊緊摟著身上的棉被，即便被窩中已很是暖和，她仍在止不住地瑟瑟發抖，腦海中不斷重現今日與那自稱“紫蛟”的婦人的對話。
“小源呀，你怎的還如此怕我？我們現在可是一夥的啊。”
紫蛟邊說邊用冰涼的手指輕撫那日自己在小源臉上留下的紅腫手印。
小源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唇邊帶著詭異笑容的婦人，隻覺背脊發涼。
“還疼嗎？那日我也是沒辦法，若不是這樣，怎麽會引得出他們來解救你呢？”
感受到紫蛟的指尖在自己臉上來回遊走，小源隻覺心頭一陣發怵，很想用力打開她的手或者似那日那般狠狠咬下去……
但，深深的恐懼讓她立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好了小源，你就別這般一直瞪著我了，你不也給了我狠狠的一口嗎？要不是看在你是阿姐收養的孩子的份上，你知道你會怎麽慘、死、掉嗎？是淩遲亦或是烹煮？”
紫蛟可謂是用最燦爛的笑容說出了最恐怖的話，小源聽罷，隻感到自己全身都在顫抖一般，但她還是斂起了瞪得很大的驚恐的眼眸，低低的垂下了頭。
“這就乖了嘛……晚點我再讓你在那四個人身上見證什麽叫真正的可怕，你將來是要當殺手的，這麽膽小可不行。”
那婦人說罷，丟下一個似邪祟般令人渾身湧出雞皮的眼神後，便隨著搬運青羽四人的隊伍揚長而去……
小源想到這裏，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洞，四周皆是陰風陣陣，不由害怕得用被子蓋過頭，低聲的抽泣起來。
隻聽棉被中有斷斷續續地聲音傳出：
“對不起……對不起小琰哥哥、青羽姐姐……是我……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們……”
“要是……要是我能提前知道他們的用意……我、我絕不……絕不會那般賴在你們身邊……”
“阿娘……你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他們明明都是好人……”
“為什麽……我沒有早點發現，還傻到將他們引入虎口……”
夜已深了，門外風聲嘯嘯，打得客棧中緊閉的門窗吱嘎作響。
客棧地下室暗室內。
“吱嘎——”
地下室的門應聲開啟，隨後一陣窸窣的聲音響起，而後地下室中便漸漸亮了起來。
隻見微弱的燭光搖動著，一個人影慢慢靠近雙手被縛住、雙眼緊閉著的四人。
燭光一閃，讓那人影的臉清晰了起來，隻見那便是此前在房中偷偷哭泣的小源。
而此處的小源，亦是被青羽他們救下的羲源。
羲源小心謹慎地將四人手腕上的粗繩一點點解開來，而後急切地低聲道：“小琰哥哥、青羽姐姐、子玦姐夫、喬安哥哥！你們快醒醒！”
“你們快醒醒呀！再不醒來，我阿娘就快要來了……那時候就晚了……”
羲源不敢放慢手上的動作，一邊解著繩索，一邊帶著哭腔地呼喚著昏迷中的四人。
“夠了！不需要你這般假惺惺救我們！”隻見小琰幾下掙脫手上的繩索，對著眼前的人低呼道。
“小琰哥哥！你醒過來了！實在是太好了！”
“不要假惺惺，我到底該叫你小源還是羲源？想不到你小小年紀便這般……這般陰險可怕！”
小琰一把推開因太過激動而擁抱著他的羲源，冷聲道。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此前並不知曉會是這般結果…”羲源淚眼婆娑的望著眼前的人。
“我知道…知道你很生氣，但當務之急是趕快讓他們醒過來，這樣我便可以從暗道帶你們離開。”
“不必了……”小琰仍是冷聲道。
隨後羲源便見青羽抬起方才還垂著的頭，她身旁的高子玦和喬安也接連睜開眼睛。
“你們都醒了！走！我們現在便走！”羲源顯得格外驚喜地低呼。
“我都說不必了！誰知道你是真的來救我們還是又再耍什麽詭計…”小琰氣急地別過頭去。
“好了小琰，此事也不能全怪羲源…看樣子她並不知情，隻是被那些人當成了棋子。”
青羽眼見著羲源眼淚嘩啦啦的掉個不停，心頭有些不忍，將自己的手帕遞給了她，而後開口道。
“你阿娘究竟到底是什麽人？還有那些黃雀、赤蛇、紫蛟……又是何人？”高子玦沉著臉問道。
“他們那些人似乎都是殺手，這些名字都是他們的代號，而我阿娘便是一年前救下我的人…亦是他們的首領…”羲源吸了吸鼻子，如實說道。
高子玦點了點頭，目光深深，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不對，你們不是在我和他們對話之前便昏迷了嗎？怎會知曉後麵的事？”羲源低頭想了片刻後便又抬眸問道，眼中透出些許驚詫。
“如果真的昏迷的話，便也就不能看清你的真麵目了，虧我們對你皆是掏心掏肺。”小琰再次字字句句帶刺地說道。
羲源聽罷，剛剛止住的淚的雙眼便又開始淚珠漣漣。
“可……可阿娘的迷香一貫很厲害，你們怎會沒事？”
羲源不再繼續道歉，她知道自己再怎麽說，也無法改變小琰對自己的看法，索性便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因為我們一早便知道你有問題，所以早就有所防備。”高子玦淡淡道。
因為我一早便問襄安姑娘討來了專門防治迷藥的萬金藥丸，一早便放在他們幾人飲用的茶水中，所以再烈的迷煙對我們也不會起多大作用。
傷害過阿羽性命的人，想要我北辰國秘密圖紙的人，文澤放走了你，可，我不會再讓你有機會苟活於世。
今日，你必須死。
青螳斂起方才在客棧時那般恣意放縱的姿態，畢恭畢敬地對眼前這個背對著自己，戴著黑色帷帽的女人說道。
“嗯，他們一共幾人？”一個寒似玄冰的清冷女聲淡淡地開口問道。
“回阿姐，一共四人。”青螳弓著腰回答道。
“哦？哪四個？”那女人稍顯疑惑地追問道。
“一個是您料想之中的九王爺高子玦，一個是他的隨從……”青螳說罷頓了頓。
“他隻帶了一個隨從？那另外兩人呢？”那女人麵上顯得很是不解，似是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高子玦究竟是何時得知我還未死的……幸而他在這鎮中高調地露了麵，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不過，他竟自大到隻帶一名隨從，怕是太小瞧我了哼……
“是隻有一名隨從，另外兩人其中一個是女子，好像是叫做青羽……”
“嗬……這丫頭命還真大，竟被救回來了，還有一個呢？”那女人眸中閃過一絲輕蔑之色。
不知是誰的醫術竟如此高明，有機會我還真想會上一會。
“還有一個是個半大的少年，聽小源說起似乎是叫小琰。”
“小琰？！”
那女人聲音突然拔高，將青螳嚇了一跳，隨即便又很快恢複如常。
青螳表麵仍鎮定自若，實則不明所以，以為自己哪裏說錯了話，便有些畏畏縮縮地接著開口道：
“似乎當日他們會落入我們的圈套，便是由於這個叫作小琰的少年為小源出頭，聽紫蛟說起似乎那少年的武功也是不容小覷……”
“哦？那個少年也會武功？”女人微蹙峨眉，眼神複雜地問道。
“應是不會有錯。”
“好，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我給你們的迷香藥效時間長，應能撐到今晚我過來，此前你們切不可輕舉妄動。”那女人擺了擺手，語氣再次如常般冷若冰霜。
殘陽似血，北風卷地，春寒料峭。
正躺於悅賓客棧客房內的小源，緊緊摟著身上的棉被，即便被窩中已很是暖和，她仍在止不住地瑟瑟發抖，腦海中不斷重現今日與那自稱“紫蛟”的婦人的對話。
“小源呀，你怎的還如此怕我？我們現在可是一夥的啊。”
紫蛟邊說邊用冰涼的手指輕撫那日自己在小源臉上留下的紅腫手印。
小源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唇邊帶著詭異笑容的婦人，隻覺背脊發涼。
“還疼嗎？那日我也是沒辦法，若不是這樣，怎麽會引得出他們來解救你呢？”
感受到紫蛟的指尖在自己臉上來回遊走，小源隻覺心頭一陣發怵，很想用力打開她的手或者似那日那般狠狠咬下去……
但，深深的恐懼讓她立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好了小源，你就別這般一直瞪著我了，你不也給了我狠狠的一口嗎？要不是看在你是阿姐收養的孩子的份上，你知道你會怎麽慘、死、掉嗎？是淩遲亦或是烹煮？”
紫蛟可謂是用最燦爛的笑容說出了最恐怖的話，小源聽罷，隻感到自己全身都在顫抖一般，但她還是斂起了瞪得很大的驚恐的眼眸，低低的垂下了頭。
“這就乖了嘛……晚點我再讓你在那四個人身上見證什麽叫真正的可怕，你將來是要當殺手的，這麽膽小可不行。”
那婦人說罷，丟下一個似邪祟般令人渾身湧出雞皮的眼神後，便隨著搬運青羽四人的隊伍揚長而去……
小源想到這裏，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洞，四周皆是陰風陣陣，不由害怕得用被子蓋過頭，低聲的抽泣起來。
隻聽棉被中有斷斷續續地聲音傳出：
“對不起……對不起小琰哥哥、青羽姐姐……是我……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們……”
“要是……要是我能提前知道他們的用意……我、我絕不……絕不會那般賴在你們身邊……”
“阿娘……你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他們明明都是好人……”
“為什麽……我沒有早點發現，還傻到將他們引入虎口……”
夜已深了，門外風聲嘯嘯，打得客棧中緊閉的門窗吱嘎作響。
客棧地下室暗室內。
“吱嘎——”
地下室的門應聲開啟，隨後一陣窸窣的聲音響起，而後地下室中便漸漸亮了起來。
隻見微弱的燭光搖動著，一個人影慢慢靠近雙手被縛住、雙眼緊閉著的四人。
燭光一閃，讓那人影的臉清晰了起來，隻見那便是此前在房中偷偷哭泣的小源。
而此處的小源，亦是被青羽他們救下的羲源。
羲源小心謹慎地將四人手腕上的粗繩一點點解開來，而後急切地低聲道：“小琰哥哥、青羽姐姐、子玦姐夫、喬安哥哥！你們快醒醒！”
“你們快醒醒呀！再不醒來，我阿娘就快要來了……那時候就晚了……”
羲源不敢放慢手上的動作，一邊解著繩索，一邊帶著哭腔地呼喚著昏迷中的四人。
“夠了！不需要你這般假惺惺救我們！”隻見小琰幾下掙脫手上的繩索，對著眼前的人低呼道。
“小琰哥哥！你醒過來了！實在是太好了！”
“不要假惺惺，我到底該叫你小源還是羲源？想不到你小小年紀便這般……這般陰險可怕！”
小琰一把推開因太過激動而擁抱著他的羲源，冷聲道。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此前並不知曉會是這般結果…”羲源淚眼婆娑的望著眼前的人。
“我知道…知道你很生氣，但當務之急是趕快讓他們醒過來，這樣我便可以從暗道帶你們離開。”
“不必了……”小琰仍是冷聲道。
隨後羲源便見青羽抬起方才還垂著的頭，她身旁的高子玦和喬安也接連睜開眼睛。
“你們都醒了！走！我們現在便走！”羲源顯得格外驚喜地低呼。
“我都說不必了！誰知道你是真的來救我們還是又再耍什麽詭計…”小琰氣急地別過頭去。
“好了小琰，此事也不能全怪羲源…看樣子她並不知情，隻是被那些人當成了棋子。”
青羽眼見著羲源眼淚嘩啦啦的掉個不停，心頭有些不忍，將自己的手帕遞給了她，而後開口道。
“你阿娘究竟到底是什麽人？還有那些黃雀、赤蛇、紫蛟……又是何人？”高子玦沉著臉問道。
“他們那些人似乎都是殺手，這些名字都是他們的代號，而我阿娘便是一年前救下我的人…亦是他們的首領…”羲源吸了吸鼻子，如實說道。
高子玦點了點頭，目光深深，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不對，你們不是在我和他們對話之前便昏迷了嗎？怎會知曉後麵的事？”羲源低頭想了片刻後便又抬眸問道，眼中透出些許驚詫。
“如果真的昏迷的話，便也就不能看清你的真麵目了，虧我們對你皆是掏心掏肺。”小琰再次字字句句帶刺地說道。
羲源聽罷，剛剛止住的淚的雙眼便又開始淚珠漣漣。
“可……可阿娘的迷香一貫很厲害，你們怎會沒事？”
羲源不再繼續道歉，她知道自己再怎麽說，也無法改變小琰對自己的看法，索性便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因為我們一早便知道你有問題，所以早就有所防備。”高子玦淡淡道。
因為我一早便問襄安姑娘討來了專門防治迷藥的萬金藥丸，一早便放在他們幾人飲用的茶水中，所以再烈的迷煙對我們也不會起多大作用。
傷害過阿羽性命的人，想要我北辰國秘密圖紙的人，文澤放走了你，可，我不會再讓你有機會苟活於世。
今日，你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