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鼎看了一眼徐清塵，“徐將軍，看來你的部下沒有要救你的意思，說來真是可惜，一代武將，竟是死在了自己人手上。”

  徐清塵正直不阿。沒有被策反的可能，這樣的人。如果不能成為朋友就必須要殺掉，否則留下這樣一個可怕的對手，是極為不明智的選擇。

  王鼎彎弓射箭，眼看著箭頭指向徐清塵。程長書帶著人殺了過來，局勢忽然發生了反轉，王玄搶了莫風聲的虎符，“開城門，恭迎將軍回城！”

  城門大開，將士前往支援，王玄原本是來談判的沒帶多少人，自然不是對手，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四處逃竄了。

  雅佧衝過來，徐清塵安撫她的情緒，“沒事兒了。”

  林皎皎看了一眼莫風聲，“有朝一日被敵軍俘虜的是銀國公的話。希望銀國公也能有剛才那般慷慨激昂，誓死的決心。”

  莫風聲從林皎皎眼睛裏看到了輕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個女人，有什麽資格對他指指點點。

  冷哼了一聲，“那是自然！在老夫麵前。家國大義永遠大於自己的這條命。”

  林皎皎嗤笑了一聲，“是嗎?若是銀國公能夠早些有這個覺悟，尚書府兩位將軍也不必早早長眠。”

  莫風聲啞口無言，要動手，祝弗為擋在林皎皎前麵，“莫大人。做人還是留一線，這裏沒有尚書府兩位將軍，若是大人再次被俘，不會有人搭上性命救你！”

  莫風聲甩了甩袖子離開。林皎皎看了一眼徐清塵，“日後不可輕敵。”

  徐清塵低頭，“是，師父。”

  夜裏，林皎皎一個人坐在了石頭上，祝弗為輕手輕腳走過來。即便是不回頭，林皎皎也知道來的人是誰。

  輕輕靠在了祝弗為的肩上。祝弗為一隻手摟住她的腰身，“鶯歌說你今天吃的東西不多。胃口不好？”

  林皎皎說話聲音不大，有氣無力的，“沒有，不太餓。”

  祝弗為聲音極盡溫柔，“在擔心？”

  “銀國公就是個變數，我們無法掌控，家賊難防，如果他真的通敵。我們沒有證據，到時候失守的就不僅僅是銀鳳池。”

  她不想想這麽多，可是已到了夜裏她總是翻來覆去睡不好，她不能不擔心。

  她不是秦旭升。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麽還有退路，祝弗為在意百姓，徐清塵也在意，她不能放下他們去和秦旭升逃命。

  祝弗為知道她心裏有負擔，兩隻手放在了她肩膀上，讓她看著自己，“皎皎，這天下不是我們的天下，我們隻是量力而行，沒有人一定要逆天改命。”

  身為臣子，自然是要做一個忠臣，可是如果皇帝昏庸，他們就算是拚了命也是徒勞。

  他們效忠的從來不是皇室，而是明君，不管坐在皇位上的人是誰，隻要聖明他們就追隨。

  林皎皎意外，同樣的話秦旭升也說過，“那皇上呢？他是個明君嗎？”

  其實林皎皎心裏是清楚的，皇上沒有什麽作為，可是也不是暴君，她一直擔心徐清塵功高震主，可是目前而言，皇上還沒有什麽昏庸的舉動。

  祝弗為緊緊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我們尚且能分明，若是有朝一日朝廷不值得我們賣命，我們就辭官，你喜歡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

  祝弗為向來都是行動大於語言，林皎皎聽著他的話隻覺得安心。

  “這天下何時才能太平？”

  戰亂四起，太平時候是祖祖輩輩守護來的，林皎皎可望不可及。

  祝弗為神色動了動，沉吟片刻，低在林皎皎頸間，“這本來就是一個亂世。”

  上一世他到死朝廷都是風雨欲來，他們生不逢時，亂世又哪裏來的安穩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