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麵色一變，猛地站起身來，手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茶杯，茶杯掉在地上摔成了幾瓣。

  程長書有些不解的看著程母，“娘，怎麽了？”

  母親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兒。他看了一眼旁邊的端淑，端淑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程母一隻手重重的拍著桌子。“你就是在街上隨意給我找一個姑娘回來也絕對不能娶她！”

  程長書傻了眼，“為什麽啊娘？司語是個好姑娘，你都沒有見過她，憑什麽這麽討厭她。”

  端淑公主給他遞了個眼色。“長書，先別說了，婚姻大事切不可兒戲，既然娘不同意你們的婚事，以後你和那銀國公府的小姐也少來往。”

  程長書站了起來，“我不，我就是喜歡她，這輩子除了她，我誰也不會娶。”

  程母隻覺得眼前一陣眩暈，一隻手捂著心髒，另一隻手指著程長書，“你。你這個逆子！今天你要是敢出去，我就沒有你這個兒子。”

  說著，就快要暈過去，端淑公主立馬上前扶住了她，見狀程長書哪裏還敢硬來，“娘。你怎麽樣？你身體哪裏不舒服，您別生氣，我現在讓人去叫大夫。”

  端淑給程母倒了一杯茶，喝了茶，程母精神才緩和了一些，“娘。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了，也從來都沒有人告訴過長書，他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這件事情以實在怪不得他。”

  程母緩了一口氣。紅了眼睛，“你跟著我來祠堂！”

  程長書看了一眼端淑，端淑對著他拱了拱手，“去吧。”

  尚書府的祠堂裏供奉著的是先祖，程母麵對著先祖的牌位，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背對著程長書不容置疑，“跪下。”

  兩個字的命令是最難以讓人違抗的。程長書不解，可是也跪了下來。

  程母眼睛裏含著淚水。一隻手摸了摸程父的牌位，“我要你對著列祖列宗發誓，從今往後，你和銀國公府的小姐絕對不會再有任何來往。”

  程長書不解，“娘，你這都是什麽歪理？我娘可不是這麽一個不通情達理的人，再說，司語什麽也沒做錯。你幹嘛這麽”

  “我讓你發誓！你要是做不到，從今往後就不是程家的子嗣！”

  程長書從有了記憶力以來，第一次見母親發這麽大的火，即便是父親去世。她也從來都沒有這樣悲咽過。

  程長書透過程母的眼睛看到了失望，他忽然有些手無足措，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

  可是，他不認為自己喜歡一個人有過錯，“娘，我是真的喜歡司語。”

  隻有一句話，沒有過多的解釋，有時候越是直白就越是不容抗拒。

  程母舉起了手裏的雞毛撣子，原本要打在他的身上，良久，又放了下來，跪在了祠堂，狠狠的打了自己兩個耳光，“是我對不起列祖列宗，我教子無方教出了這樣一個逆子。”

  程長書驚住，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喜歡莫司語就成了逆子，立馬攔住她，“娘，你這是幹什麽？我答應你，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

  程母擦幹了眼淚，站起身來，“你就跪在這祠堂裏給祖宗好生認錯。”說完又吩咐了門外的幾個人，“你們幾個誰也不許給他飯吃。”

  程長書看著程母離開的背影，揉了揉有些刺痛的膝蓋，無聊的靠在了祠堂裏的柱子上。

  祠堂裏有貢品，程長書拿了一個蘋果叼在嘴裏，看向程父的牌位，“爹，你說我娘這是什麽脾氣？也就你受得了她，抱孫子這事兒你隻能靠著我大哥嘍！”

  反正他是非莫司語不娶。

  程長書迷迷糊糊的就快要睡過去，祠堂裏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亮光照了進來，程長書下意識擋住了眼。

  程長安一隻腳踹了踹他的腿，“起來。”

  程長書從地上爬了起來，“大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見死不救。”

  程長安瞥了他一眼，“娘說的對，就應該讓你在這裏好好跪著，給列祖列宗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