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事後
第十九章：事後
少年抱著女孩一步一步走出桑樹林，回到小村子女孩的家中。.少年的步伐很慢，女孩的血一滴一滴滴落，滴了一路，不知滴了多久，終於不再滴落了。夜晚寒冷的秋風吹拂著少年的頭發，吹拂著女孩的長發。
嚇壞了的嘮嘮此時正貼著門焦急地等待著外甥女的回來，隔壁的街坊鄰居們都被擾了清夢，現在都聚在女孩的家門口，他們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麽，討論著發什麽了什麽。
少年抱著女孩逐漸出現在了人們的視野之中，炸成一鍋的人們先是喜悅地向著老婦人慶喜，“太好了！人救回來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呀！您老寬心些……”
當少年走進了，很快有一個老壯漢發現了問題，“小茜身上……有血？”
眾人這才注意到女孩的後背衣物早就被血染紅了，女孩的麵容那麽的冰冷，緊閉的雙眼永遠也不會再睜開了。
少年默默地走到眾人的中間，這下街坊鄰居們算是可以確認女孩真的已經死亡了，他們中有一個老人頓時破口大罵，“這麽回事？你他娘的給我說清楚！人到底是怎麽死的？”
少年渾然抬起頭，通紅的眼瞪了那個老人一眼，凶狠的麵容仿佛野獸。
老人瞬間閉嘴了，他被少年猙獰的麵容嚇到了，其他人也是一樣，他們都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嘰嘰喳喳的嘴，看著千流玖源走到老婦人麵前。
少年將女孩的屍體輕輕放在老婦人的麵前，然後退後半步。
老婦人差點沒摔倒在地上，她感覺自己仿佛瞬間老了五十歲，萬念俱灰的她實在沒膽量去看女孩的死相。她眼角能看到那個少年退後半步之後就雙膝跪下。
老婦人沒有阻止他，隻是依靠在門上，用冰冷的眼光看著少年，她想開口詢問這麽回事，但口齒不停地抖動讓她實在無法說出一個字。
少年雙腿跪下之後，對著女孩對著老婦人連拜了三下，每一下都是用額頭撞擊門口的水泥地麵，第一下就撞出了鮮血，第二下，額頭上的傷口擴大一圈，到達第三下的時候，鮮血順著紅腫的傷口流到眼睛裏，讓那雙本就泛紅的雙眼變得更加鮮紅。
看著少年拜的第一下，她的淚水就再也止不住地奔湧而出，迷糊的視線下，她可以看到少年沾滿了鮮血的手在顫抖。
拜完三下之後，千流玖源看了老婦人一眼，然後站起身來，默默地離去。
直到少年離去，村民們才反應過來，有些人說趕緊報警，有人說先把那個少年攔下來再說，其他的人都是三五成群，嘰嘰喳喳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當天夜晚，三四輛警車就開來了，警察們連忙封鎖了現場，然後找村民們詢問了半天愣是沒問出什麽玩意兒，老婦人卻因為情緒激動什麽都說不出口，警察們無奈，隻能先安撫好老婦人。
第二天，警察們查出在距離村子五百米處的桑田裏有打鬥過的痕跡，而且在地上的血跡匹配出了兩個人的血跡，一個是在逃犯——趙奇（化名），另一個則是死者林茜的血跡。
趙奇的失血量很高，按照警方的說法，趙奇的失血量很有可能已經身亡，但屍體卻並未被發現，按理說如果是趙奇行凶完逃離的話，地上應該會殘留痕跡，然而並沒有，所以警方得出結論——趙奇死在了桑樹田，後來屍體被人帶走了。
至於林茜的死，毋庸置疑是趙奇所為，那柄插在林茜後背的小刀刀柄上滿是趙奇的指紋，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任何人的指紋了。
最後警方將懷疑的對象鎖定在了村民口中的那個神秘少年身上，他們說有一個和林茜穿著一種款式校服的少年抱著林茜回來的，他們說少年在林茜的屍體前磕了三個響頭就走了，他的模樣應該是和犯人趙奇戰鬥過，然後將其擊殺了。
於是警方去了好溪初中，了解情況之後請當地村民去初中裏挨個班查看學生的長相，希望找出那位神秘的少年。
但是結果卻是令人失望的，村民們表示那位少年來的時候是鼻青臉腫的，如果有這樣的人根本不需要認，班主任那關就逃不掉，問題是整個學校沒有這樣的人，至於那少年的長相，因為當時鼻青臉腫卻是無法肯定是何等長相，隻是覺得初三三班的某個學生眼神無比相似而已。
可他們不能用這點來向警察們指認那位學生，因為他們口中的少年昨晚是鼻青臉腫的，沒有人能一晚上就把臉上的青腫全部治好，更何況額頭上那麽重的一個傷痕呢！
於是警方就認為那是別校的學生，於是去其他初中、高中甚至連小學都去查了一遍，愣是沒有這樣鼻青臉腫的人。於是神秘的少年也就這樣成為了一個謎團。
之後老婦人安撫下來說，那少年在犯人衝入房內的時候是為了救人而來的，最後磕的幾個頭誠意十足，林茜絕不是他殺的，但是……老婦人覺得這個少年很不順眼，畢竟他帶回了林茜不是活人而是屍體，林茜的死和他脫不了幹係。
警方自己的推斷則是：少年是林茜的男友，因為知道林茜總是受到附近混混的欺負想要為她出頭這才在案發地出現，穿著初中校服或許隻是迷惑性的，實際上少年未必是少年，可能有成人的年紀了，不然趙奇一個強壯的青年在逃犯怎麽可能是一個初中生殺得死的？
然後趙奇出現想要拐走林茜，少年就和趙奇搏命，最後歹徒不敵少年，就隻能殺死林茜泄憤，不料此舉徹底激怒了少年，少年於是殺死趙奇，帶走屍體。
其實警察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奈何他們完全找不到少年的蹤跡，他們想通過指紋確定少年的身份，結果又是徒勞，林茜的身上並不是沒有男性的指紋，而是有很多男性的指紋，仿佛有人故意破壞一般。
不得不說，這件事最後警方隻能不了了之。
而少年在村民口中是惡徒，是林茜在外麵私自交的惹是生非的男友，他們甚至惡意地揣測趙奇是為了報複少年而故意抓走林茜的，也就是說沒有少年，林茜就不會死。
沒有真憑實據，他們卻仿佛看破了真相一般，把這個版本看做真相，到處宣揚自己的慧眼獨具。
而這件事傳到學校裏，學生們卻認為少年是真男人，為了保護女友不顧危險和歹徒大戰，最後在女友屍體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算是告慰女友在天之靈。
初二八班的男生們卻不信這個版本，他們說林茜不是那種女孩子，她絕不可能有男朋友，有的話也不會藏著掖著。
總之學校內眾說風雲，一時之間，送女孩回家的浪潮被推到了鼎盛，男生們都躍躍欲試渴望自己也有機會那麽熱血一番，他們自認為自己完全有能力做得比傳聞中的少年更好，他們會護住女孩，也會製伏歹徒。
反正老師們為了這事忙得不可開交，到處查問，同學們樂得清閑，談論起這件事來人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作為當事人的千流玖源此時正躲在學校的操場邊緣的樹蔭下喝著汽水。
一雙修長漂亮的腿出現在了千流玖源的身後，她說道，“想喝汽水喝醉啊？”
千流玖源不用回頭都知道她是誰，他問道，“你有酒嗎？”
她就扔給千流玖源一罐啤酒。
千流玖源也不客氣，打開瓶蓋就是往嘴裏灌，千流玖源一口氣喝完，然後把空罐子扔操場中央。
“扔這的話，明天政教處主任就來請你喝茶。”蘇香鈺說道。
千流玖源笑了笑，“有什麽關係呢？沒有你，我此時此刻估計已經在政教處和主任喝茶喝到飽了吧？警察那邊估計看我喝太多不好意思繼續讓我喝著，就請我去吃牢飯了。”
蘇香鈺冷笑，“我是第一次見到你怎麽囂張的。殺了人也不知道把屍體埋一埋，真想讓我去牢裏撈你呀？”
“估計撈不出來！”千流玖源說，“我這是殺人，是要判死刑的。”
蘇香鈺嘲諷道，“戰爭年代的話，哪個人手裏沒有幾條人命？死一個人就在這裏買醉，千流玖源呀千流玖源……你是真的沒用。”
千流玖源抬起雙手，看著自己的手心，那雙手在不停地顫抖，千流玖源說道，“是啊，我是真的沒用，今天想握筆寫個作業卻發現自己的手已經握不住筆了。”
蘇香鈺忽然從千流玖源的身後抱住千流玖源，一手挽住千流玖源的脖子，櫻桃般的小嘴湊到千流玖源的耳邊輕聲說道，“讓你安心做我的玩具就好你不聽，非要去英雄救美，最後呢？美沒救著，還帶走了一條人命，沒有老大我為你擦屁股你現在真就在牢房吃牢飯了你。”
千流玖源低下了頭，旋即又抬起來，“可惜我還是不能做你的玩具，因為我答應過某個人要永永遠遠做那麽傻的好人了。”說完，千流玖源掙脫開蘇香鈺的擁抱，獨自走回教室去了。
(本章完)
少年抱著女孩一步一步走出桑樹林，回到小村子女孩的家中。.少年的步伐很慢，女孩的血一滴一滴滴落，滴了一路，不知滴了多久，終於不再滴落了。夜晚寒冷的秋風吹拂著少年的頭發，吹拂著女孩的長發。
嚇壞了的嘮嘮此時正貼著門焦急地等待著外甥女的回來，隔壁的街坊鄰居們都被擾了清夢，現在都聚在女孩的家門口，他們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麽，討論著發什麽了什麽。
少年抱著女孩逐漸出現在了人們的視野之中，炸成一鍋的人們先是喜悅地向著老婦人慶喜，“太好了！人救回來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呀！您老寬心些……”
當少年走進了，很快有一個老壯漢發現了問題，“小茜身上……有血？”
眾人這才注意到女孩的後背衣物早就被血染紅了，女孩的麵容那麽的冰冷，緊閉的雙眼永遠也不會再睜開了。
少年默默地走到眾人的中間，這下街坊鄰居們算是可以確認女孩真的已經死亡了，他們中有一個老人頓時破口大罵，“這麽回事？你他娘的給我說清楚！人到底是怎麽死的？”
少年渾然抬起頭，通紅的眼瞪了那個老人一眼，凶狠的麵容仿佛野獸。
老人瞬間閉嘴了，他被少年猙獰的麵容嚇到了，其他人也是一樣，他們都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嘰嘰喳喳的嘴，看著千流玖源走到老婦人麵前。
少年將女孩的屍體輕輕放在老婦人的麵前，然後退後半步。
老婦人差點沒摔倒在地上，她感覺自己仿佛瞬間老了五十歲，萬念俱灰的她實在沒膽量去看女孩的死相。她眼角能看到那個少年退後半步之後就雙膝跪下。
老婦人沒有阻止他，隻是依靠在門上，用冰冷的眼光看著少年，她想開口詢問這麽回事，但口齒不停地抖動讓她實在無法說出一個字。
少年雙腿跪下之後，對著女孩對著老婦人連拜了三下，每一下都是用額頭撞擊門口的水泥地麵，第一下就撞出了鮮血，第二下，額頭上的傷口擴大一圈，到達第三下的時候，鮮血順著紅腫的傷口流到眼睛裏，讓那雙本就泛紅的雙眼變得更加鮮紅。
看著少年拜的第一下，她的淚水就再也止不住地奔湧而出，迷糊的視線下，她可以看到少年沾滿了鮮血的手在顫抖。
拜完三下之後，千流玖源看了老婦人一眼，然後站起身來，默默地離去。
直到少年離去，村民們才反應過來，有些人說趕緊報警，有人說先把那個少年攔下來再說，其他的人都是三五成群，嘰嘰喳喳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當天夜晚，三四輛警車就開來了，警察們連忙封鎖了現場，然後找村民們詢問了半天愣是沒問出什麽玩意兒，老婦人卻因為情緒激動什麽都說不出口，警察們無奈，隻能先安撫好老婦人。
第二天，警察們查出在距離村子五百米處的桑田裏有打鬥過的痕跡，而且在地上的血跡匹配出了兩個人的血跡，一個是在逃犯——趙奇（化名），另一個則是死者林茜的血跡。
趙奇的失血量很高，按照警方的說法，趙奇的失血量很有可能已經身亡，但屍體卻並未被發現，按理說如果是趙奇行凶完逃離的話，地上應該會殘留痕跡，然而並沒有，所以警方得出結論——趙奇死在了桑樹田，後來屍體被人帶走了。
至於林茜的死，毋庸置疑是趙奇所為，那柄插在林茜後背的小刀刀柄上滿是趙奇的指紋，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任何人的指紋了。
最後警方將懷疑的對象鎖定在了村民口中的那個神秘少年身上，他們說有一個和林茜穿著一種款式校服的少年抱著林茜回來的，他們說少年在林茜的屍體前磕了三個響頭就走了，他的模樣應該是和犯人趙奇戰鬥過，然後將其擊殺了。
於是警方去了好溪初中，了解情況之後請當地村民去初中裏挨個班查看學生的長相，希望找出那位神秘的少年。
但是結果卻是令人失望的，村民們表示那位少年來的時候是鼻青臉腫的，如果有這樣的人根本不需要認，班主任那關就逃不掉，問題是整個學校沒有這樣的人，至於那少年的長相，因為當時鼻青臉腫卻是無法肯定是何等長相，隻是覺得初三三班的某個學生眼神無比相似而已。
可他們不能用這點來向警察們指認那位學生，因為他們口中的少年昨晚是鼻青臉腫的，沒有人能一晚上就把臉上的青腫全部治好，更何況額頭上那麽重的一個傷痕呢！
於是警方就認為那是別校的學生，於是去其他初中、高中甚至連小學都去查了一遍，愣是沒有這樣鼻青臉腫的人。於是神秘的少年也就這樣成為了一個謎團。
之後老婦人安撫下來說，那少年在犯人衝入房內的時候是為了救人而來的，最後磕的幾個頭誠意十足，林茜絕不是他殺的，但是……老婦人覺得這個少年很不順眼，畢竟他帶回了林茜不是活人而是屍體，林茜的死和他脫不了幹係。
警方自己的推斷則是：少年是林茜的男友，因為知道林茜總是受到附近混混的欺負想要為她出頭這才在案發地出現，穿著初中校服或許隻是迷惑性的，實際上少年未必是少年，可能有成人的年紀了，不然趙奇一個強壯的青年在逃犯怎麽可能是一個初中生殺得死的？
然後趙奇出現想要拐走林茜，少年就和趙奇搏命，最後歹徒不敵少年，就隻能殺死林茜泄憤，不料此舉徹底激怒了少年，少年於是殺死趙奇，帶走屍體。
其實警察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奈何他們完全找不到少年的蹤跡，他們想通過指紋確定少年的身份，結果又是徒勞，林茜的身上並不是沒有男性的指紋，而是有很多男性的指紋，仿佛有人故意破壞一般。
不得不說，這件事最後警方隻能不了了之。
而少年在村民口中是惡徒，是林茜在外麵私自交的惹是生非的男友，他們甚至惡意地揣測趙奇是為了報複少年而故意抓走林茜的，也就是說沒有少年，林茜就不會死。
沒有真憑實據，他們卻仿佛看破了真相一般，把這個版本看做真相，到處宣揚自己的慧眼獨具。
而這件事傳到學校裏，學生們卻認為少年是真男人，為了保護女友不顧危險和歹徒大戰，最後在女友屍體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算是告慰女友在天之靈。
初二八班的男生們卻不信這個版本，他們說林茜不是那種女孩子，她絕不可能有男朋友，有的話也不會藏著掖著。
總之學校內眾說風雲，一時之間，送女孩回家的浪潮被推到了鼎盛，男生們都躍躍欲試渴望自己也有機會那麽熱血一番，他們自認為自己完全有能力做得比傳聞中的少年更好，他們會護住女孩，也會製伏歹徒。
反正老師們為了這事忙得不可開交，到處查問，同學們樂得清閑，談論起這件事來人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作為當事人的千流玖源此時正躲在學校的操場邊緣的樹蔭下喝著汽水。
一雙修長漂亮的腿出現在了千流玖源的身後，她說道，“想喝汽水喝醉啊？”
千流玖源不用回頭都知道她是誰，他問道，“你有酒嗎？”
她就扔給千流玖源一罐啤酒。
千流玖源也不客氣，打開瓶蓋就是往嘴裏灌，千流玖源一口氣喝完，然後把空罐子扔操場中央。
“扔這的話，明天政教處主任就來請你喝茶。”蘇香鈺說道。
千流玖源笑了笑，“有什麽關係呢？沒有你，我此時此刻估計已經在政教處和主任喝茶喝到飽了吧？警察那邊估計看我喝太多不好意思繼續讓我喝著，就請我去吃牢飯了。”
蘇香鈺冷笑，“我是第一次見到你怎麽囂張的。殺了人也不知道把屍體埋一埋，真想讓我去牢裏撈你呀？”
“估計撈不出來！”千流玖源說，“我這是殺人，是要判死刑的。”
蘇香鈺嘲諷道，“戰爭年代的話，哪個人手裏沒有幾條人命？死一個人就在這裏買醉，千流玖源呀千流玖源……你是真的沒用。”
千流玖源抬起雙手，看著自己的手心，那雙手在不停地顫抖，千流玖源說道，“是啊，我是真的沒用，今天想握筆寫個作業卻發現自己的手已經握不住筆了。”
蘇香鈺忽然從千流玖源的身後抱住千流玖源，一手挽住千流玖源的脖子，櫻桃般的小嘴湊到千流玖源的耳邊輕聲說道，“讓你安心做我的玩具就好你不聽，非要去英雄救美，最後呢？美沒救著，還帶走了一條人命，沒有老大我為你擦屁股你現在真就在牢房吃牢飯了你。”
千流玖源低下了頭，旋即又抬起來，“可惜我還是不能做你的玩具，因為我答應過某個人要永永遠遠做那麽傻的好人了。”說完，千流玖源掙脫開蘇香鈺的擁抱，獨自走回教室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