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世界王選
  序章:世界王選

  與我們熟知的人界互相平行的還有一個天界。天界是一個百族林立的世界,和地球有著差不多大小的星球上有著七塊大陸七片海洋,如此廣袤的世界裏無數的生命發生著碰撞。

  世界誕生本就是從無到有的一個過程,天界的生命都認為是自己的神明創造了這個世界,神明會守護著種族守護著自己。

  天界有很多神,巫族信奉的星神,人族跪拜的九神和海族的始祖海神……他也屬於神的一種,天界的大部分生命都是這麽認為的。

  如果隻是看他的麵容一定會被震驚住,這分明就是一個青年的模樣,英俊帥氣的臉龐,過肩的白色長發在風雪飄逸地散開,衣著隻是簡簡單單的白色長袍,再披一件勉強算是可以抵禦風寒的絨毛襯衣

  他靜靜地屹立在不朽山山頂之巔,仰望著蒼穹,他的周圍是漫天的飛雪,地上積了一層無暇的雪,沒有一絲一毫被破壞的痕跡。半個足球場大小的山頂還有一件木質的小屋構築在峭壁邊緣,積雪剛好漫過了木屋的三層瀝青石階。

  木屋之前有一座圓麵石桌,兩隻圓凳石椅擺在兩側,這些用花崗岩製成的石桌石椅上已然歲月斑斑,和那間破舊的小木屋一樣。倒是石桌旁邊的火堆上燒著一壺嶄新的茶壺,滾滾的熱水浸泡著茶葉的芬芳。

  這裏從始至終生活著的隻有一個人,他沒有朋友,或者說朋友都已經死完了,現在能來這裏拜訪的都已經沒有資格和他對坐飲茶。

  然而今天,他有一位客人要來了。他空洞的眼神重新收起,然後踏著潔白的雪走到石椅之前,把茶壺端起,然後把泛著綠色柔和色澤的茶水倒在木質的小碗上,不滿,因為他還是比較歡迎這位客人的。

  隻見一位白發老人踏著登頂的階梯一步一步緩緩地走上了山頂,他的模樣格外蒼老,蒼老黝黑的麵容上已經有抹不去的老人斑,銀絲白發紮成發髻,三寸長的胡須,拄著一根樺木雕刻成的拐杖。

  “路克哥哥。”發髻老人居然用年邁的聲音喊出了如此一聲。

  銀發青年衝著老人點點頭,“克勒斯,你終於來了呀。”說著他攤開手,示意他坐到自己的對麵去。

  發髻老人一瘸一拐地走到銀發青年的對麵,然後顫顫巍巍地坐了下去,俯視石桌上的熱茶,苦笑說道,“是姐姐最愛的茶呢!這麽多年了,您還是沒有忘記她嗎?”

  銀發青年眼簾低垂,反問,“我能忘記嗎?時間這種東西對於我而言實在不值得一提,一千年前我和她在這裏安了家,一千年後我還在這裏她卻和我天各一方……”

  “是啊!都過去一千年了!”發髻老人感慨時光,他也活了一千多年了,遙想那時候他也還隻是一個少年,一個無比依賴哥哥姐姐的少年,怎麽多年過去了,那個年代的人早就死完了,就連他們的子孫也都隔了幾十代,他終於老了,壽命終於要走到終點了,可是哥哥卻依舊年輕,他以後還會繼續那麽年輕,一千年一萬年都沒有關係,時間無法從哥哥這裏奪走分毫。

  銀發青年捧起桌上的熱茶,微微吹涼,然後湊到嘴邊細細品味,淡然的清香深入肺腑宛如一支輕快的樂曲那般悠揚。他放下飲盡的茶水,心中索然,“天下恐怕唯有茶是真的喝不膩的。”

  “哥哥是最有發言權的人。”發髻老人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想了很多,現在喊他哥哥真的好嗎?他如今可是世界的主宰者,天界所有生命都尊他為王的存在,甚至有信徒認為他才是世界真正的神,但是發髻老人知道他不是神,哪怕他貴為世界之王也不是。

  世界之王是天界的一種象征,任何的時代都需要英雄,每個時代也會出很多英雄,各種各樣的英雄,世界之王是英雄,更是整個天界都公認的英雄。世界之王是一份榮耀,是天界的最高統治者,是一句話便可以另整個天界變天的大人物,真正的大人物。各組織的首腦、各族的族長、各國的王每隔幾年都會來拜會這位傳說中的王,這樣的拜會被他們稱為“覲王”,意思是參見世界的王。

  天界從遠古愚昧無知到現在已經有五千年了,巫族的星曆也記載了大地三千年的曆史,這五千年來世間一共隻出過六位世界之王,每一位世界之王都是拯救萬民於水火的偉大人物,盡管這些人的下場並不好看。

  眼前的這位世界之王是現任的世界之王,也是碩果僅存的世界之王,他也是在位時間最長的世界之王,他統治了天界千年,給人們帶來了千年的安定,他定下“聖約”確保戰爭在有監督下發生,他斬盡殘暴的龍族將大地再次歸還給眾生。他在位時候的功績無數……

  如果不是發髻老人一路跟隨他,實在很難想象那是一個人族家道中落的少年一步一步完成的。

  銀發青年再度俯身將茶杯倒上茶水,飛雪飄揚,雪花還沒有落到茶水中就會變成水蒸氣消失,又遇冷變成白霧散開。

  “星曆3012年的末日,那一天越來越近了呢。”銀發青年淡然地說道。

  “不過是人界傳來的謠言,該倒黴也是人界倒黴,我們靜觀其變就好。”發髻老人不關心人界,他跟隨世界之王,自然就要守護世界之王守護的天界,對於天界之外的世界他不感興趣。

  “我擔心的是另一件事。”銀發青年說,“我在位已經一千年了,然而下一任世界之王還是沒有出現……”

  “神王陛下!”發髻老人突然提高了幾分語調,但是注意到自己的失禮,急忙低下頭說道,“哥哥,您可聽說過那個傳說?”

  “當然。”銀發青年淡淡地問道,“可是那又如何?”身為世界之王,他自然知道天界一直以來流傳的傳說。

  一個天界絕不會同時存在兩位世界之王,這不僅僅是天地所不容更是世界王座無法承擔這份重負。所以當新的王誕生之前,舊的王就會離去。

  銀發青年說道,“我不怕死,克勒斯你應該明白,因為你也不怕,活了一千年的我們都明白生命不是一個數字,而在於價值,我的價值就是承擔起天界文明的傳承,我老了……”

  “我是說我的心老了,我不再用年輕人的角度去看問題,我經曆了很多,失去了很多,年少時候我為了世界王座不停的奔波,我失去了很多我在乎的人,我甚至無法當麵和他們說一聲謝謝,我受夠了,世人都說世界之王是天界的真神,我不是神,因為神不會累,神也不會有情感。.”

  發髻老人沉下臉,“那麽您是下了決心要啟動那個計劃了嗎?您先想清楚,從前可從未有一任世界之王是這麽出現的。”

  銀發青年的眼神卻越發的堅定,“每一位世界之王都不是我們自己的選擇而是世界王座的選擇,這一次的世界王座卻沒有選擇的餘地,它也老了,它也需要有人重塑它,就跟第一位世界之王一樣,那位開創了天界五千年文明的創世之王。”

  “世界……”發髻老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王選!有多少種族多少勢力會為了這一次的選拔爭得頭破血流?哥哥你有想過嗎?”

  發髻老人原以為一心一意為他的子民著想的世界之王一定會倍感失落,但是他沒有,他隻是冷笑,“那些個家夥一個個懷抱著野心卻又被我無情的壓製著,他們不在明麵戰場上戰鬥,反倒是把心思都投入到了其他方麵。他們等著我死呢,隻要我一死,他們就會繼續開打,就會繼續過著以往那種連年征戰的日子。”

  “所以您不能……”發髻老人看透了自己的生死,卻無法介懷眼前銀發青年的生死。

  “我不會死的。”銀發青年笑了,“你別忘了我的異能了,這個世界已經不存在可以殺死我的東西,所以我不會死。”他仰起頭望著天空,漫天的雪花仍舊飛舞,灰蒙蒙的天空倍感壓抑。

  然而他的眼睛卻是明亮的,在他的眼瞳裏似乎倒映著另一幅畫麵,那是漫天的繁星,周天星辰之中一顆璀璨的星辰正在緩緩升起。

  廣袤的天界,七陸七海格外分明,在七陸之中尤其以中央大陸最為出名,光是土地麵積就占了陸地麵積的三分之一,如果從氣候上看,中央大陸更是橫跨了熱溫寒三帶的多氣候大陸。

  在這片富饒的土地上有無數的種族生存著,其中最為強大的就是占據了半壁江山的人族帝國,人族帝國擁有八個公國,一個宗主國,每個國都有一座鮮明的城市,所以人族的領地也被稱為九城域。

  人族的疆土在中央大陸的東南位置,土地足有中央大陸的一半之多,但是同樣的人族腹背受敵,北方有著騎馬牧羊的蠻族和凶狠的獸族,東南沿海則是海族在陸地上的領土,東北還有妖族組成的玄天妖殿這個超級勢力控製著一方領地。

  西南則是觀星的巫族,那是最狡猾的惡狼,隨時有可能利用他們擅長的星辰魔法大舉進攻人族的疆域。西方的精靈族算是人族最忠實的盟友,從幾千年前就維持著深厚的友誼,然而精靈族更西的地方還有其他許多虎視眈眈的種族存在著。

  大荒林是熱帶原始叢林,它的存在硬是將人族的疆域劃分成了南北兩個部分,南北的交通極為不便,隻有一條破荒路橫穿大荒林,是南北連接的唯一通道。

  天君城即是人族宗主國的首都,也是人族的首都,綿延幾百裏的巨型城市,是天界最大的城市沒有之一,內外共設有五層圍牆,且從外到內一層高過一層,號稱絕對的銅牆鐵壁,放在戰爭年代,是人族最後的壁壘。

  那些覬覦過人族疆土的種族都表示,如果不打破人族最後的壁壘,那麽永遠無法得到人族的領土,這個觀點一直流傳至今。

  而這一天,人族的首都天君城開放了五道城牆的所有主城門,隻為了迎接一支隊伍,一支來自海族的隊伍。

  年輕的皇帝帶著烏金色的冕旒,冠上一十二根五彩繅,每根五彩繅上也有一十二顆五彩玉石,按朱、白、蒼、黃、玄五色順序排列,身著寬厚的金色錦袍,錦袍上刻畫著瑰麗的紅藍色龍獸圖案,腳踩鎏金玉底靴。然而皇帝的臉上卻顯露出無法讓人想象的稚氣。

  這分明隻是一個十歲不到的少年,就是這樣的人統治了中央大陸一半的領土嗎?他站在宮殿前的屋簷下,望著遠遠駛入皇宮的馬車。

  皇帝的身邊圍繞著文武百官,他們簇擁著年輕的帝皇走向了馬車,然後等待著馬車上的人下車來。

  這是一架精致的馬車,車身是用南海極為少見的海木所製,海木單論斤賣價值至少是十萬金幣,而且是有價無市,馬車上配上蛟龍的圖案更顯得馬車主人身份的尊貴。即便是富麗堂皇的人族皇宮作為背景,這輛馬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違和感。

  馬車的兩側,二十人的婢女立刻跪了下去,驅趕馬車的車夫也是下了馬,然後單膝跪在地上,向著這位萬人敬仰的帝皇獻上自己的禮節。

  馬車的簾幕被悄然撥開,一隻白皙的小手伸出來,扶靠在迎麵而來的一位綠裙女侍的手,然後輕輕走出了馬車。

  文武百官都愣住了,這位女孩子就是將來陛下的皇後嗎?不愧是專門出皇後的家族,就連一個八歲不到的小女孩都培養成如此出眾。

  年輕的皇帝也是看得發愣,那個女孩估摸著隻有七歲的年紀,淡金色的靚麗曲發梳地整整齊齊分擺兩側,頭上戴著一頂藍色的蝴蝶結,身著宮廷禮服,閃爍著珍珠般光澤的華麗禮服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嬌嫩的少女麵容可愛動人,即便是那副漠不關心的表情也著實扣人心弦。

  少女稚嫩的臉蛋有著的是精致的麵容,猶如羊脂玉膏般的肌膚,吹彈可破,端莊的神色,無人懷疑她的身份,她的確出自那個家族,那個盛產皇後的家族。少女微微提起裙角,一條腿後擺到另一條腿後微微屈膝,低著頭對著眼前的少年行禮,“陛下!”

  年輕的皇帝急忙伸出手去攙扶少女,但是他沒有成功扶住少女,一位肥碩的中年男子搶在他的麵前,雙手虛托起少女的雙肩,“公主殿下請起。”

  肥碩男子頭戴華冠,身披一條黑色莊嚴的華袍,雍容華貴的臉上浮現出慈祥的笑容,他的雙眼笑眯眯的盯著少女的麵容,仿佛像是找到了珍貴的玉石,愛不釋手。

  皇帝皺了皺眉頭,然後說道,“叔父,還是先請公主進入大殿吧。”

  肥碩男子頓了頓,然後收回了雙手,雙手負在背後,昂然挺起胸膛,說道,“請公主殿下進入大殿!”

  這位肥碩男子是現任皇帝的叔父,也是當朝的攝政王,年幼的皇帝更多的是充當門麵,真正的掌權人真是這位攝政王。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年輕的帝皇隻不過是攝政王手裏的一隻傀儡,大家都可以預見終有一天這位權傾朝野的攝政王會廢掉年輕的皇帝,自己坐上萬人敬仰的龍椅,千萬人的生殺予奪僅在攝政王的一念之間。

  年輕的皇帝慢慢走近富麗的宮殿,朱紅底色鑲著金色的宮殿之中有著八根大柱支撐起龐大的瓦頂,紅色畫有瑰麗圖案的地毯一隻鋪到龍椅所在的金殿之下,穿戴整齊的文武百官分成兩列。

  少女這是第一次見到人族的朝堂,她身為公主對於統治者是有一定了解的,可是她所來自的海族和人族不一樣,海族皇室住的不是宮殿而是城堡,那裏沒有朝堂,有的隻是議事的大廳,王座也不如龍椅那般精工細雕。

  皇帝坐在了龍椅之上,他端正挺立,然後看著底下的文武百官,又看了看有著動人藍色眼瞳的金發女孩,他低垂著眼簾去偷瞄身旁的叔父攝政王。

  “拜見人族大燁王朝的君王,拜見攝政王冕下。”小女孩和她身後的兩位海族大臣一起行禮,女孩依舊用屈膝禮來表達敬意,而兩位海族大臣則是用跪拜之禮。

  年輕的皇帝還未開口,攝政王就捧著便便大肚笑道,“殿下不必多禮,兩位尊使也起來吧。”

  少女站立而起,抬頭望向端坐在龍椅上的年輕皇帝,他的麵容華貴,英俊帥氣,龍袍加身在瘦削的身軀之上顯得那麽沉重,壓得這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的少年幾乎喘不過氣來。

  站在少年身旁的肥碩攝政王,看似親善,實則用一雙無形的大手打壓著這裏的所有人,他的存在讓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海族皇室可是盛產皇後的家族,他們家族的女孩被譽為世界上最有資格成為皇後的天之驕女,是所有王子、首領都希望娶回家的理想對象。這樣的女孩真的是眼前的帝皇娶得了的嗎?文武百官不禁有些好奇,向來如狐狸一般狡猾的海族會把自己的天之驕女送給這樣的人族皇帝?這份投資對於海族而言真的值得嗎?

  攝政王說道,“本次我們人族皇帝陛下和海族公主聯姻可謂是本世紀最大的聯姻,聖母的掌管姻緣的雙手親自為兩人牽線,人族與海族的命運在此刻成為一個共同體,我們將一起建立起繁榮昌盛的頂尖盛世!”

  攝政王的聲音宛如洪鍾在偌大的金色大殿裏回蕩不息,每一個字都仿佛烙印一般印刻在眾人的腦海中。

  年輕的皇帝與美麗的少女在這一刻眼神交匯,他端坐在莊嚴的龍椅之上,握住天下權力,她站在金殿之前,為青史留下無法抹去的一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