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蘇晚的話讓蘇誌剛激動地站了起來,衝上前去就想要對她動手,可他還沒走兩步就被公安控製住了。

  “我呸!蘇晚你個爛心肺的賤人!明明就是你跟我說的黑市可以掙錢!那不然我怎麽會去做這種投機倒把的事!”

  他一邊踢著腿一邊叫喧著,可惜半點都動彈不了。

  蘇晚拍了拍胸脯,身子往後縮了縮,一副被嚇到了的樣子。

  “二哥,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呢?這一個月以來,你每天在我家吃在我家住,我可一句怨言也沒有,我為什麽要攛掇你去黑市?你說這些話,良心不會痛嗎?!”

  蘇誌剛要被氣炸了,他簡直恨不得衝上去撕了蘇晚,一時間掙紮地也更加激烈了。

  “你再這樣擾亂辦案秩序,小心從重處理!”公安同誌警告道。

  這次辦案的公安其中一個是上次處理李文民時的公安,他是認識蘇晚的,隻是沒想到才隔了不到一個月,居然又見到了。

  其實對於蘇晚的說辭很好求證,隻要隨便去問問國營飯店的工作人員和她的鄰居就好了,但提出這些的都是蘇誌剛,總不能讓人家蘇晚去自證清白。

  於是他道:“蘇誌剛,你說蘇晚也去過黑市,也是她攛掇你的,你有什麽證據嗎?”

  此話一出,蘇誌剛頓時就噤聲了。

  當時兩人說這些時都在屋子裏,就連季子軒都沒聽著,他上哪去找證據去?

  “這還要什麽證據,都是她親口給我說的!”

  對於蘇誌剛這種胡攪蠻纏型的,公安同誌見多了,所以將他壓住後就不予理會。

  蘇晚也很快就被批準離開了,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蘇誌剛目眥欲裂,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上了蘇晚的當了!

  今天會有人來抓八成也是她舉報的!

  其實這還真不關蘇晚的事,雖然黑市的存在是不允許的,但有需求就會有市場,她還沒那麽閑得慌去搞舉報那套,會成為大家的公敵不說,萬一她那天也需要去黑市逛逛呢?

  隻不過一切的開始,確實是她設的一個局,不關她甚至連具有明顯誘導性的話都沒有對蘇誌剛說過,又何來攛掇呢?

  分明是蘇誌剛自己禁不住誘惑,並且賺了一兩次兩三次還不夠,嚐到甜頭後還變本加厲。

  這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啊。

  要是他一開始賺了點錢後就及時收手,也不至於到這分田地。

  蘇晚走了,等待蘇誌剛等人的,是法律的懲罰。

  蘇誌剛進局子這件事兒第二天才傳回了鄉下,所以等廖春花等人等到了第二天傍晚才到了縣城。

  他們第一時間不是去公安局,而是跑到蘇晚家門前鬧。

  “哎呦喂,我怎麽會生了這麽個不孝女哦!坑害得自己親哥哥進了公安局!真是個災星!”

  “你老爹走得早,是我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麽大!還讓你嫁到這樣好的人家來!我一把老骨頭了,你現在連門都不讓我們進,你就這麽對我們娘家人的嗎?!……”

  有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聽了廖春花的隻言片語,也開始對蘇晚有了偏見。

  “這人怎麽這樣啊?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再怎麽樣也不能讓自己老娘就這樣站在門外邊兒吧。”

  “就是就是,這女人簡直是太狠心了!”

  “聽說這個蘇晚啊,她男人經常不在家,她之前還和一個陌生男人不清不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有好些人甚至在蘇晚家門口圍成了一個圈,準備看好戲。

  本就不寬的小巷子瞬間被堵得水泄不通了。

  蘇晚這時候才牽著小子軒下班回來,她手裏領著好幾大團毛線,是準備天氣冷了給家裏人一人織件毛衣用的。

  一看見自己家門口圍著這麽多人,她還有些好奇,可等走近了聽見廖春花鬼哭狼嚎的聲音,她心裏八成已經有個底了。

  “媽!是你嗎?你怎麽過來了?”蘇晚一邊往裏擠一邊喊到。

  終於在兩三下後成功擠進了人群,看到了隻差躺在地上撒潑打滾的廖春花跟蘇誌強兩人。

  一看到蘇晚,蘇誌強就突然衝上前,一巴掌就要向著蘇晚的臉上去。

  可他還沒碰到蘇晚,蘇晚就率先倒了下去。

  “哎呦!”一聲呼叫後,蘇晚捂住了臉,抬起頭來淚眼婆娑地看著蘇誌強,“大哥,我做了什麽,你要突然對我動手?”

  小子軒看媽媽被打倒在地,立馬蹲下小小的身子哇哇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問媽媽疼不疼。

  蘇晚雖然心疼兒子掉眼淚,但這場戲必須得演下去。

  而且小孩子是不會作假的,這麽可愛的一個小孩子掉眼淚,立刻就引起了周圍人的同情。

  “現在都已經是新中國新社會了,再怎麽也不能一上來就打人吧!”

  “這還是一個大男人呢,打起女人來居然這麽毫不留情……”

  聽著周圍的指指點點,蘇誌強看著自己的手心,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這是發生了什麽?他的手都還沒碰到蘇晚呢,她怎麽就自己倒下了?

  “不是,我沒有……”他無力地說著。

  “我們都看到了!你還狡辯什麽!”

  “對啊!打人就算了,還敢做不敢當,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周圍圍著的大多是女人,雖然先前是抱著吃瓜的態度來的,對蘇晚的印象也不怎麽好,但這會兒她們更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對蘇誌強這種男人最是嗤之以鼻了!

  “老子他媽的都說了沒有!是她自己倒下去的!你們懂個屁!”蘇誌強怒吼了一聲,把周圍的人嚇得一瞬間噤了聲。

  廖春花見此刻情況對自己這邊不利,立馬跳出來指著蘇晚的鼻子罵道:“蘇晚你這個小婊砸你裝什麽裝!?把自己二哥害得進公安局了,你還在這給我裝不知道……”

  蘇晚側坐在地上沒起來,繼續淚眼婆娑道:“原來媽和大哥是為了這件事來的,可這明明是二哥自己去黑市做買賣投機倒把被抓了,怎麽就怪在我身上了呢?難道是我讓二哥去的嗎?”

  廖春花一個語塞,頓時說不出話來了,但她還是硬著頭皮繼續道:“那...那還不是你教唆的,不然你二哥這麽老實的一個人怎麽會去做這種事?!”

  這次還沒等到蘇晚回答,旁邊另一道聲音就出來了:“蘇晚妹子每天都在國營飯店按時上班下班,反倒是你那個兒子每天早上出了門,到晚上都快睡覺了還不回來,誰知道他到哪裏鬼混去了?你有什麽證據說是蘇晚妹子教唆的你兒子?”

  說這話的是王嬸兒,她剛回來就聽到廖春花那句蠻不講理的話。

  這暴脾氣一下就上來了,自然是要幫蘇晚說話的!

  王嬸兒的話音剛落,另一邊的楊大姐也開口了:“就是,雖然我跟蘇晚同誌沒啥交情,但你兒子每天在蘇晚同誌這裏白吃白住,大晚上的回來還吵得我們這些鄰居睡不著,他自己投機倒把被抓了,你憑什麽怪在蘇晚同誌身上?難道蘇晚同誌就不是你的親女兒嗎?”

  兩人的話瞬間讓圍觀群眾偏向了蘇晚,剛剛才安靜下來的人群又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了。

  “原來是重男輕女啊,嘖嘖,這蘇晚也真是可憐。”

  “都新中國了居然還有這種重男輕女的家庭存在,真是悲哀!悲哀!”

  廖春花瞬間急紅了眼,她吼道:“老娘教訓自己家的女兒,關你們屁事!一個女兒,我想打就打,你們管得著嗎?!”

  廖春花這話成功讓周圍人更加反感他們了,本來之前還有點站他們的,現在也已經完全偏向了蘇晚那邊。

  “真是野蠻村婦!根本不講道理!明明是自己兒子做了違法亂紀的事,卻非要怪到女兒頭上!”

  “剛剛差點被騙了,原來是你兒子自己投機倒把才進了公安局,居然還冤枉別人?呸!真不要臉!”

  “主席同誌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現在居然還有毆打婦女這種事,我要去公安局舉報你們!”

  聽到“舉報”這個詞,饒是廖春花剛剛再撒潑,現在也慌神了。

  王嬸兒上前將蘇晚扶了起來,說道:“蘇晚妹子,你沒事兒吧?放心,現在是法治社會,還有我們這麽多人在這兒看著呢,他們不敢亂來!”

  蘇晚長發垂下,將兩邊臉頰遮住,她眼眶紅紅的,抱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團子輕哄著,母子倆這模樣讓人看著就覺得可憐。

  正好廖春花和蘇誌強也要去公安局看蘇誌剛,蘇晚也得一起,王嬸兒就主動提出要陪著蘇晚一起去,也正好幫她作證。

  當廖春花和蘇誌強走進公安局時,都還在為剛剛那人說要舉報的那句話感到恐懼。

  最後,雖然沒真的舉報他們,但因為有王嬸兒的作證,廖春花和蘇誌強因為打人和擾民被公安同誌批評教育了,並且警告他們以後不準再去找蘇晚的麻煩,否則就要從重處理。

  廖春花和蘇誌強也都是窩裏橫的,有了公安同誌的警告,還有南街那街頭巷尾的人都不待見他們了,他們自然也不敢再來作妖了。

  而蘇誌剛,則是因為投機倒把,被判了三年勞改。

  蘇晚倒是沒費什麽力氣,就從根源上解決這一家子的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