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平王進京(求月票)
  閑暇之餘,也終於完成了清涼避暑珠的配伍。

  將配伍好的香泥,反複捶打。

  一直到香泥如麵團一樣細膩,柔軟,輕輕伸拉,還有勁道韌性,這樣做出來的香珠,才不會開裂、縮水,香氣盈然,也能更持久。

  香泥捶打好了,虞幼窈開始拚搓珠,琢型,陰幹!

  如此忙活了一個時辰,虞幼窈伸了一個懶腰:“總算是初步完成了,待三日後晾幹了,再打磨光潔就完成了。”

  春曉遞了一杯茶。

  虞幼窈接過茶喝了,這才恍然驚覺,自己身上出了許多汗,衣裳黏在身上很是不舒服:“讓廚房打些水來,我要沐浴。”

  捶打香泥,是個體力活兒,要持續不斷一個時辰。

  春曉連忙下去安排。

  待虞幼窈沐完浴,夏桃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小姐,小姐,外頭都傳遍了,平王殿下攜世子進京了,今兒上午,拖著重傷到了宮門口,求見皇上……”

  “什麽?!”虞幼窈驚瞪了眼兒,手中的茶杯,一個沒拿穩,掉到了地上,“嘩啦”一聲,摔了一個粉碎。

  平王進京的消息,宛如一道驚雷,鋪天蓋地一般席卷了朝野上下。

  年愈七十的內閣首輔夏言生,才下朝未久,剛換了一身常服,連茶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就顫巍著蒼老的身體,讓身邊的小廝著了朝服,坐上了小轎,就被人抬進了宮裏。

  身在衙門的戶部侍郎,兼文淵閣大學士虞宗慎,正四品左僉都禦史虞宗正,包括其他朝臣,也都匆匆進了宮。

  年愈四十的平王,據說一路快馬加鞭進了京,氣也不帶歇一口的,就背了一捆荊條,直奔宮門。

  平王身形魁梧,身上透了一股征戰殺場的英武之氣,脫了蟒袍,以一介白身,跪在宮門口。

  他頂著頭頂上烈日炎炎,一聲一聲地叫喊:“老臣,鎮梁州平南王,梁嘯,攜世子梁景曄,求見聖上。”

  去年與南蠻一戰,他受了重傷,這傷還沒養好,就一路快馬加鞭,車馬勞頓,導致舊傷複發,鮮血染紅了胸口。

  本是年富力壯,手握重兵,執掌一方戰事,鎮守疆土的一代梟王。

  可此時,卻麵容枯槁,精神萎頓地跪在宮門口,虛弱得仿佛隻剩下半口氣了。

  與他跪在一起的,還有自己唯一的嫡子,平王世子梁景曄:“小兒鎮梁州平南王世子,梁景曄,與父鎮梁州平南王,梁嘯,求見聖上。”

  一路舟車勞頓,便是年輕力強的梁景曄,也是灰頭土臉一身狼狽。

  來來往往的官員,在路過宮門口時,少不得要多看這父子兩眼,心中難免七上八下,一片驚惶。

  卻沒有一個膽敢與他們攀談,就匆匆進了宮門。

  “老臣,鎮梁州平南王,梁嘯,攜世子梁景曄,求見聖上。”

  “小兒鎮梁州平南王世子,梁景曄,與父鎮梁州平南王,梁嘯,求見聖上。”

  “……”

  父子倆跪在宮門口,聲聲叫喊,卻不敢越雷池半步。

  朝堂之上已經炸開了鍋。

  久未上朝的皇上,連龍袍都沒來得及換,隻穿了一身道服就上了金鑾殿。

  他年近五十,因久不上朝,又長年服用金石丹藥,印堂泛青,眼底微黑,顯得精神不濟,聽著底下一幹朝臣吵鬧了幾句,便是煩不勝煩,撐著手臂,支撐額坐在龍椅上假寐。

  “藩王未經宣詣,不可進京,否則以謀逆論處,平王如此大逆不道,理當射殺當場,以敬效尤。”

  “此言差矣,平王這一路重傷進京,還攜了世子同來,求見皇上,定是有要事陳情,皇上理應見一見平王,再行處置。”

  “此言甚是,平王鎮守南境,茲事體大,南蠻這幾年蠢蠢欲動,履次進犯,朝中可用武將不多,便是有合適的人選,可南蠻人擅毒,手段詭異,知己知彼,才能克敵製勝,所以南境戰事,還須仰仗平王,實不該如此武斷,就地處決。”

  “笑話,我大周朝,泱泱大國,難不成還怕了那小小的南蠻不成?”

  “平王未經宣詔進京,有違祖訓,此風不可漲,此行徑不可放縱,否則各地藩王有樣學樣,豈不是亂了朝綱,天下大亂了?”

  “梁王此舉,雖然不逆之舉,不臣之意,但是梁王拖著重傷,還攜了世子,未帶一兵一卒,隻身進京,還能有什麽不逆之心?”

  “不管如何,平王有違祖訓,就不該姑息。”

  “平王鎮守南境多年,也是勞苦功高,以他的身份私自進京,也隻有死路一條,卻依然進京了,皇上便是看在君臣一場的份上,也該見平王一麵。”

  “……”

  朝堂上,朝臣們吵得麵紅脖子粗,有人從中和稀泥,也有人添油加醋,煽風點火的。

  頓時亂成了一團。

  坐在金殿之上的當今聖上,隻覺得有無數隻蒼蠅在耳朵邊上嗡嗡直叫。

  眼前的畫麵,令他恍惚就想到了,三年多前狄人大肆進犯北境,鎮幽州定北王殷厲行連連戰敗,連失數城。

  消息傳進了宮裏,朝臣們也是如現在這般,大談殷厲行手握重兵,功高震主,理應宣幽州定王殷厲行進京麵聖,由威寧侯接手北境戰事。

  注:殷厲行,世子殷懷璽之父,鎮守幽州,封號定北王,稱號定王,因戰功赫赫,世人皆尊幽王。

  幽王還在進京的路上,京裏就傳來世子殷懷璽戰死,屍骨無存,幽王妃與郡主服毒自盡,一把火燒了幽王府。

  幽王見他到的第一句,也是最後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爾後,自絕心脈於金殿之中,吐血而亡。

  幽王未走三司會審,就自絕而亡,此事若傳了出去,於皇家聲譽有損,對各地藩王也不好交代,未免天下動蕩,朝野上下有誌一同,秘幽王之死而不宣,假意走了三司會審之後,草草定了幽王通敵判國,謀逆之罪,皇上顧念手足情份,賜毒酒一杯,這件事就不輕不重地揭過了。

  他這個皇弟,打小就喜歡吃喝玩樂,文不成,武不就,是個出了名的紈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