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陸時安,你到底圖什麽?
  車上。

  傅謹禦低睨著頭看著懷裏雙眼緊閉臉色發白的女人兒,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怎麽感覺她瘦了很多?

  就連剛剛抱起來也沒有什麽重量。

  心下雖這麽想,但麵上的神情依舊淡漠得沒有絲毫情感。

  被傅謹禦抱在懷裏的陸時安,緊閉著眼屏住呼吸,生怕被傅謹禦發現她在裝暈。

  耳畔是男人鏗鏘有力的心跳聲,鼻息間是那熟悉又好聞的煙草味。

  即便離得那麽近,她依舊覺得兩人的距離是那麽的遙遠。

  這樣的想法讓她的心口微微泛疼,明明曾經不是這樣的啊?

  到底是為什麽他們之間就成了這樣?

  難道真的是因為那件事嗎?

  可她不相信那些事真的是父親母親做的,她了解父親母親並不是那樣的人!

  就在陸時安心裏正想著的時候,隻感覺抱著她的人突然起身,隨即一個落地的動作。

  到了?

  “傅先生,你先將陸小姐送到病房吧,我去拿設備過來給她檢查一下。”

  還不等她細想,頭頂就傳來雲開鄴略帶疲憊的嗓音。

  聞言,傅謹禦掀起眼皮掃了掃,麵上沒有絲毫的感情,但腳下卻是往住院部方向走去。

  雲開鄴被傅謹禦的目光掃得慎了慎,但看他是往病房的方向走去,心下便忍不住鬆了口氣。

  病房內。

  傅謹禦動作輕柔地將陸時安放在病床上,睨著她蒼白得沒有絲毫血色的臉,心下沒由來有些煩躁。

  僵硬躺在病床上的陸時安,隻覺得一道視線落在身上,讓她忍不住頭皮發麻。

  還沒走嗎?

  怎麽還不走?

  “傅先生,麻煩你出去一下,我們給陸小姐檢查身體。”

  就在陸時安感覺自己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雲開鄴的聲音猛地傳來。

  聽著雲開鄴的話,傅謹禦打量著他全身,目光陰冷得不像樣兒。

  “傅先生,請您配合。”傅謹禦的目光讓雲開鄴很不舒服,抿了抿唇瓣道。

  見此,傅謹禦並未開口,收回視線向門口走去。

  聽著離去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床上的陸時安才忍不住睜開了雙眼。

  “陸小姐?”

  看著突然睜開雙眼的陸時安,雲開鄴有些詫異。

  “雲醫生,我沒事兒,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麵對雲開鄴的錯愕,陸時安麵上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壓低了嗓音開口。

  見陸時安沒事,雲開鄴微不可見的鬆了口氣:“你說。”

  “你、你能不能不要告訴他我生病的事情?”

  陸時安看著麵前麵容精致不失傅謹禦的雲開鄴,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嘲諷的笑意,麵上皆是祈求意味。

  見此,雲開鄴愣了愣,自然知道她說的是她得胃癌的事情。

  心下微微一疼,清澈的眼眸一抹心疼一閃而過,扯了扯嘴角:“為什麽?”

  為什麽不告訴他?

  如果告訴他的話,她就會得到最好的治療。

  如果不告訴的話,那病情慢慢加重早晚都會堅持不住的!

  他有些明白她的顧慮,可哪有什麽能夠比得過身體重要呢?

  聽著雲開鄴的話,陸時安苦澀的笑了笑,矯好的麵龐上蒼白格外刺眼:“我不想要他施舍我,我不想再那麽卑微的活著……”

  父親被他和弟弟都被他送進了監獄。

  她的孩子也死在了他的手裏,她哪裏還有臉繼續活著呢?

  “我可以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好好的吃藥,至少能夠抑製一下。”見此,雲開鄴沒在開口,麵帶不忍的點了點頭。

  聞言,陸時安微微頷首麵帶感激。

  “怎麽樣了?”

  忽然,病房門被推開,傅謹禦看著病床上已經醒來的陸時安愣了愣。

  “陸小姐沒什麽事就是有些貧血。”

  看著突然進來的男人,雲開鄴掩住眼底思緒淡淡回答。

  貧血?

  聽著雲開鄴的話,傅謹禦皺了皺眉,隨後不知想到什麽嘲弄的勾了勾嘴角。

  “禦哥,我不想待在醫院想回家可以嗎?”

  陸時安明顯察覺到傅謹禦周圍氣息有些變動,微怔,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麵帶討好笑容。

  見此,睨著她毫無血色的麵孔,傅謹禦拒絕的話並沒說出口,而是看向一旁的雲開鄴。

  “你不用擔心,雲醫生剛剛也說了隻是貧血,你也知道我最討厭醫院的味道了,我們回去好不好?”

  不等雲開鄴開口,陸時安急忙開口。

  “嗬,擔心你?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既然你想回去那就回去,也省得我每天花那麽多錢在醫院!”

  陸時安話音剛落,就見傅謹禦麵上冰冷至極,嘲諷著開腔。

  聞言,陸時安抓著他衣角的手鬆了鬆,隨之苦澀的勾了勾嘴角,也是,他怎麽會擔心自己?

  隻怕還巴不得她早點死了給他和季非非騰位置呢!

  雖然過程很不愉快,但陸時安還是跟著傅謹禦回了私宅。

  “先生,小姐,你們回來了!”

  一進門就看到了迎麵走來的李嬸,陸時安乖巧的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李嬸,你待會給她煮一點燕窩銀耳湯送上來。”

  傅謹禦並未回應李嬸,自顧自便往樓上走去,忽然隻見他腳下一頓扭頭看著客廳裏臉色慘白的女人,話卻是對李嬸說道。

  聞言,李嬸愣了愣急忙應著就去廚房。

  可愣住的不僅李嬸還有陸時安,可她並不開心,而是感覺可笑。

  可笑傅謹禦居然不知道她不喜歡吃銀耳!

  認識那麽多年,結婚那麽久,他居然不知道,真可笑!

  掩下眼底思緒跟著傅謹禦上了樓,一進房間傅謹禦便進了洗手間。

  而陸時安也換上睡衣躺在了床上,冷眼看著窗外蕭條的景象,心底也冷得不像樣兒。

  傅謹禦從洗手間出來後不久,李嬸也端著銀耳湯來了房間。

  看著放在床頭的銀耳湯,陸時安眼底的譏諷越來越深,可那道落在身上的視線讓她不得不端起桌上的碗。

  陸時安正強忍著惡心喝了一口銀耳湯時,頭頂就傳來傅謹禦溫柔至極的嗓音。

  “好,我馬上過來。”

  不等陸時安聽清那頭的話語,傅謹禦便掛斷了電話,隨即語調一改溫柔冰冷至極:“你最好喝完,我有事出去一趟。”

  說完,不等陸時安開口,他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頭也不回冰冷到了極致。

  傅謹禦一走,陸時安便衝向了洗手間將口中的銀耳湯全部吐出。

  抬眸看著鏡子裏臉色蒼白狼狽不堪的自己,神情苦澀低低地笑出聲。

  陸時安啊陸時安,你到底圖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