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得寸進尺
  他說完,塞給她一張紙條,抬手示意一側的人員。

  “我談好了。”

  陸時安搖頭,死死抓著他的手,“時野……時野!”

  少年逆光而去,在最後的轉角回過頭對她揮了揮手。

  陸時安一下子失去所有力量跪倒在地上,捂住臉,無助的哭泣出聲。

  等她一步步走出少教所時,隻見一輛熟悉的車子停在她麵前。

  車窗緩緩下降,傅謹禦那張冷漠俊美如謫仙的容顏出現在陸時安麵前。

  陽光照在她身上,一時間,她卻如墜冰窟。

  “上車。”

  他言簡意賅,連正眼都沒有施舍給她一個。

  陸時安背脊僵硬,連退兩步。

  傅謹禦敲了兩下玻璃,斜看她一眼,“陸時安,你應該不會想要繼續跟我作對,是嗎?”

  雖是問句,但是結果不言而喻。

  這代價她已經再清楚不過,緩緩平複呼吸,陸時安宛如赴死一般坐進熟悉的位置。

  傅謹禦將頭靠在身後的椅背上,緊閉雙眼,似乎疲憊之際的樣子。

  陸時安沉默不語,插在衣兜裏的手觸摸到一張狹小的紙條。

  她一愣,想到陸時野將這東西塞給她時的神態,偷窺了一眼閉目養神的傅謹禦,偷偷打開一看。

  ——欲令其亡,必令其狂。

  ——殺人誅心。

  上麵隻有短短兩句話,但卻讓陸時安受到會心一擊。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心中思緒萬千。

  陸時野,這是在讓她反擊啊!

  十多年的相處,她對這個男人再了解不過,隻不過之前她不舍得對他用什麽手段,而如今嗎?

  嗬!誰把誰當真呢?

  車子在傅謹禦的私宅停下,這裏原本是他與陸時安結婚多年住的地方。

  多日再回,恍如隔世。

  她一如既往的幫他拿過手裏的公文,回頭問他。

  “你想吃點什麽?”

  傅謹禦腳步一頓,疼了那麽久的頭突然不藥而愈。

  這一切就像終於回到了正軌,那些突如其來的讓他無所適從的事情都如潮水退散。

  一絲異常在他心中劃過,他沉吟片刻,問她。

  “你不恨我嗎?”

  陸時安衣兜裏的手死死捏住那張紙條,麵上卻是雲淡風輕,隻眼中略帶悲色。

  她低頭下,不讓傅謹禦看到她冷絕的雙眼。

  語氣歎息又蘊含舍不掉的深情。

  “我說過,傅謹禦,我可以給你我的所有,別再問這種話了,你知道我有多愛你。”

  高大冷峻的男人麵色一怔,大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別再惹我生氣了。”

  陸時安感覺到那男人就像神詆施舍他的信眾一樣施舍給她片刻的溫存。

  她笑了一下,在他看不見的背後,無聲又嘲諷。

  她給他的一切,不包括她的家人。

  他怎麽折辱她,那都是他們之間的事,但是傅謹禦,你過界了。

  晚上陸時安給傅謹禦煲了湯,是為他養胃的,他的胃病,一直被她時刻掛念。

  之前是一心為他身體著想,如今……

  “我想要一個孩子。”

  她坐在他對麵,捧著碗小口喝著,淡淡對那男人說。

  想到之前的事,傅謹禦原本緩和下來的臉色一瞬間更加冷峻。

  陸時安放下碗,淡笑看他,有絲絲悲傷泄露出來,不為別的,隻為那個胎死腹中的男嬰。

  “要一個,我跟你的孩子。”

  眼看著傅謹禦眉目稍霽,她緩步走到傅謹禦身後,趴伏在男人寬闊的肩膀上。

  “這樣,你會不會愛我一點?”

  她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如之前多年對他乞憐愛意的少女一般。

  傅謹禦似乎笑了一聲,裏麵沒有陰霾,他轉頭,捏住陸時安的下頜。

  “你不要得寸進尺。”

  看著他矜貴的麵容,陸時安突然湊上前輕輕吻在他的喉結上。

  “你告訴我,我怎麽得寸進尺了?”

  她語調輕緩,暗含引誘,如同致命的毒玫瑰,讓人不顧一切也要……將她采下!

  男人幾不可查的勾了下嘴角,有力的手指摩擦過她的臉側,湊近她的耳畔。

  低沉又沙啞的性感嗓音傳入她的耳朵。

  “好,我一一告訴你。”

  他一字一句說道,說完一手抄起她的膝蓋,大步上樓。

  陸時安攬住他的脖頸,將頭靠在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

  幻想著,掏出他的心髒,看看是鮮紅如血,還是黑色呢?

  傅謹禦看起來斯文,實際上這人在床上野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