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仗勢欺人無可憐
  樊嚴靜剛將鄧三功推到一邊,帶著眾手下要去牽馬,聽得身後傳來一聲孱弱的喊叫聲,兩位一胖一瘦、身著官服的老者騎馬趕來,身後跟著一群官兵。

  “張大人,李大人,您二位怎也來了?”

  “樊大人,這是什麽意思?為何不將那惡匪玉小魚拿下?”

  “……李大人,可能其中有些誤會,咱們回去再說。二位大人,這是我們緝鬼總院的李慧仙李副院長。”

  樊嚴靜又轉身對李慧仙俯首道:

  “李院長,卑職給您介紹下,這二位是我們鄧州府的刺史張大人與長史李大人。”

  騎馬的胖者剛要衝李慧仙施禮,就聽得李慧仙身旁的蔡天傲高聲道:

  “張大人,久違了,一向可好?”

  “哎呀!蔡大人!你來了怎麽不提前和老朽支會聲?”

  蔡天傲與張大人各自下了馬,竟似許久不見的老友般熱情的擁抱了下,一旁的那個瘦個老者也下了馬,用詫異又有些憤憤的眼神掃了下李慧仙等人,最後將目光落在一身白衫的玉小魚身上,他走到張大人身邊拱手道:

  “張大人……”

  張大人回頭看了眼,嗬嗬笑道:

  “哦~李大人,本官給你介紹下,這位是蔡天傲蔡大人,與本官可是一起光著屁股長大的好兄弟!”

  “額……卑職給蔡大人請安了……張大人,請您為卑職做主,立即拿下那個惡匪玉小魚!”

  “嗯……李大人切莫心急,也許真就有些誤會。”

  “張大人!小女新婚當晚就被這惡賊侮辱,毀了清白!卑職的賢婿被他與惡鬼打傷,到現在仍屎尿失禁,癡傻流涎……這等奇恥大辱,卑職怎能忍下!下官不管這位蔡大人是什麽來頭,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不將這惡賊處辦,天理難容!”

  “哼!真是笑話~你家女兒不就是被人捆了手腳塞到床下了,這就叫毀了清白?這位李大人為了私怨,連自己女兒的名節不要了?你那個也算賢婿?和狐狸精恩愛兩年多,孩子都有了,可不還是找人將它給殺了,還要把自己的親生骨肉也要除掉,這等惡徒留在世上,都算便宜他了~對了,聽說你那個“賢婿”派出的殺手是鄧州府什麽天師會的,難不成是你李大人的手下?”

  張圓圓滿臉嫌棄與鄙視的怒斥著李大人。

  “你……你胡說!在刺史大人麵前,你怎能血口噴人!”

  “小姐姐沒有騙人,我爹確實殺了我娘!還要三個道士把我殺掉……是小魚哥哥他們救的我……”

  這時,玉小魚懷中的狐妖小鈺兒忍不住,說起話來,在場眾人除了小魚和毛阿叔,皆是一驚,哪料得那俊美公子懷中所抱的小狐狸竟能說出人語……張大人很快收了驚愕的表情,有些生氣地對李大人正言道:

  “李大人……你太過激動了,來人啊,快扶李大人回去~”

  “不行!今天下官受此冤枉與恥辱,若大人不能為卑職伸冤,那卑職這就去長安!告到刑部!告到大理寺!”

  “額……李大人,不必勞煩你去京都了,我們蔡大人就是刑部司刑司的郎中,兼大理寺少卿,此次奉旨辦案,順便處理地方所遇冤情,你有事就直接與我們蔡大人講吧。”

  田寶琪上前,溫文有禮地對李大人說道。那李大人聽了,差點背過氣去,一咬牙,決絕道:

  “也罷!下官不懼你們徇私枉法,就是舍了老命也要告到皇上那裏!”

  “嗯,這個也剛好不用勞煩大人一路顛簸,這位是緝鬼總院院史張圓圓張大人,她祖父是聖上身邊整理卷宗的黃門侍郎,你可寫好奏折讓她直接交上去,實是方便,雖說是走私之舉,卻也省去不少時間和麻煩。”

  田寶琪繼續溫聲說道,一旁的張大人聽了,忙看著張圓圓問道:

  “蔡兄,她可是張文瓘張大人的孫女?”

  “嗯,這姑娘很有骨氣,不甘心居於閨中,現在令弟妹手下做事。”

  “哦~原來是世侄女~看著就機靈非凡,不像是尋常女子~來人啊,快去天慶樓擺上幾桌上等的酒席,本官要招待各位大人~李大人,休再胡鬧!趕緊回府去吧!”

  那個李大人此時已是泄了氣的皮球般,一屁股坐在地上,目光呆滯,任由兩個官兵將他架起拽走,毫無任何反應……

  張大人帶著蔡天傲與李慧仙等人前往天慶樓,玉小魚跟在後麵,心中有些不忍地對張圓圓說道:

  “賢妹,我們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那個李大人挺可憐的……”

  張圓圓很是不耐煩地瞪了一眼,說道:

  “可憐個什麽鬼!你覺得他可憐就到他麵前自刎謝罪去啊~”

  “額……你這丫頭咋這麽橫呢!就是變得再好看也沒人敢娶你!”

  說完,小魚瞄了眼身旁的田寶琪,見他白淨的臉龐已是羞澀的淡紅,心中一陣偷笑,張圓圓卻沒注意到,反是俏皮地對他挑了個眼,說道:

  “咋樣~剛才過癮不!”

  “嗯!小生頭一回經曆官場險惡,真是汪!汪!汪!”

  “嗯?你這是幹啥?”

  “哥哥我現在就是個小巴狗啊~”

  “為啥?”

  “狗仗人勢~仗勢欺人的感覺原來好爽啊~”

  張圓圓被他逗得笑開了花,在馬上險些跌了下來,田寶琪卻在一旁看迷了眼~

  “對了賢妹,剛聽寶琪兄弟說你是緝鬼總院的院史,那是多大的官啊?”

  “……不算官,流外的。”

  “啥意思?”

  “哎呀,就是沒品!普通小吏一個~”

  “哦哦,那寶琪兄弟呢?”

  “小弟職微,現在刑部司刑司做一七品校尉。”

  田寶琪拱了拱手答道。

  “哦~那咱倆結拜為兄弟如何?日後為兄可以做主,把賢妹許配給你~”

  “你能不能別說話了!再給我丟臉就把你扔大牢去!”

  張圓圓聽得小魚戲言,立時炸了廟,催馬跑到前麵去了。

  天慶樓位處城中鬧市區,內外裝潢甚是豪華大氣,門口早已站著幾位穿著講究的豪紳在那等待,見到眾人,忙將他們引到樓上一寬敞的包間裏,房中已擺好兩大桌豐盛的酒菜,眾人落座,除了張圓圓坐到了主桌外,其他年輕的官差和小魚、毛阿叔都坐在了另一桌。

  筵席之上,眾人推杯換盞,互訴“情懷”,小魚和毛阿叔卻仿佛什麽都沒看見一樣,埋頭苦吃,坐在一旁的田寶琪看出他倆不喜歡這種場合,也就沒有勸酒,不住地夾起桌上離得較遠的菜肴往二人餐碟中放。

  “哎~蔣老板,怎麽沒見嶽老板來啊,難道不在城中嗎?”

  張大人醉醺醺地拍著一個比他還胖的豪紳問道,那位蔣老板敬了張大人一杯酒,說道:

  “張大人你還不知,剛他家鬧了鬼,說是黑白無常今晚要去他家索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