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戰
從昨天傍晚開始，日軍就已兵分三路同時發起了對南京的正麵進攻。東北麵到達棲霞山，東麵到達大胡山，南麵到達湯山和淳化鎮，西麵到達秣陵關和江寧鎮。南京複郭陣地戰全麵打響。
玉子和那兩個老鄉從牛首山回到南京城已是晚上，南京城上空火光衝天，高射炮艦炮你來我往，響徹雲霄，把整個黑夜都照亮了。
麵對如此情形大家也不敢晚上貿然出城，隻得又逗留了一晚。玉子望著南麵牛首山方向一夜未眠。第二天大家準備出發出城，誰知南京城裏已全麵戒嚴，城內的工兵部隊開始在各個城市要道開始修築工事，為後續持久巷戰做準備。各個城門也都已經部署好守軍，不讓進也不讓出了。這下可遭了，離日軍進城沒幾天了，十二月十三日國家公祭日，不就是日軍破城之日嗎，就還剩三天時間了。
一定得想辦法出城，否則就要留下來麵對慘烈的南京大屠殺了。玉子可不想經曆這一切，今天無論如何就算是爬也要爬出城。玉子和那兩個人說了下現在的情況，大家一起商量了下出逃的路線和計劃，準備好了一切行李細軟，準備冒著炮火出城。玉子也極力勸說慕景秋和她們一起出城，但是她婉拒了，顧劍雄還在紫金山陣地上，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她很擔心說是要等他回來一起走，她對他有信心。無論玉子怎麽勸說她始終固執己見的要留守。玉子看實在是沒希望勸得動她，就給她指了條明路，如果日軍破城一定要設法躲去國際安全區南京金陵女子大學避難，頭發剪了扮成男人混入難民，絕不可一個人留在家裏。雖然難民區裏也不安全，但好歹有人庇護，一切看運氣了。陸續囑托完一些事後，玉子就跟著那兩個老鄉朝下關跑去，現在東南西麵都是日軍，隻有北麵有唯一生路，在還沒有被日軍占領前必須趕緊趕往下關找船過江。
通往下關的中山南路現在已經有較多難民了。除了難民居然還看到有不少的軍人在往下關跑，有些甚至還成建製的跑。這前麵還是槍炮聲隆隆，喊殺聲震天的，怎麽後麵就有這麽多人往下關跑。有些人還邊跑邊罵罵咧咧的，他媽的打著打著仗當官的都跑了，留我們在這等死，老子也不幹了，看誰他媽跑得快。民族脊梁——名聲好聽，卻不是人人都是，也不是人人都願當的。真正的民族脊梁現在都還在陣地上鏖戰，從未退卻一步，例如，李宗賢這個傻子。
74軍奉命駐守淳化鎮和牛首山一帶，9日晚牛首山陣地失守，隨即後撤至水西門防守。其中51師負責城牆外防務，宗賢所在的58師負責城牆內防務，正好與右側駐守雨花台的八十八師的防守陣地聯結，互為策應，共同協助防禦。城外官兵非有令不得潰散，不準進入防線以內，以免敵人趁機混入。
十一日，在水西門附近沼澤地帶發現敵人偵查部隊，第二天上午7點就在炮兵和戰車的掩護下，向水西門陣地發起猛攻。
宗賢所在的連隊裏都是新補充進來的新兵，沒訓練多久就被拉上戰場了，但好在各個都有一顆保家衛國的心，在這一腔熱血的支撐下依靠蠻勁和宗賢的指揮竟也打得還不錯，雖然傷亡慘重但也比預想中的要好得多了，陣地沒有丟，大家還能守。敵人戰車三輛開來，見識過戰車弱點的忠賢，隨即命令大家集中力量火力朝履帶攻擊，果不其然，衝在前麵的第一輛就翻到護城河溝裏去了，後麵兩輛想撤退，卻又擠在一起一時間掉不了頭。正好淪為活靶子，大家又迅速集中火力來了一把，那兩輛戰車見火力太猛抵不住倉皇後退。見到戰術迅速見效，大家心裏都不禁對宗賢深感佩服。戰至下午4點，雨花台戰事慘烈，受傷官兵下來很多，雨花台隨即被日軍占領。從雨花台上退下來的八十八師工兵營約1000人跑到51師陣地要求進入防線以內。可此時日軍已占領雨花台正欲在其重炮掩護下強攻中華門和水西門一帶。一旦放開口子，敵人很可能就會撲上來死死咬住衝進來。於是51師守軍不肯讓八十八師進來，雙方竟然開槍打起來了，各有傷亡，頓時情況一片混亂。
到了十二日早上，李宗賢突然發現八十八師陣地上沒有了任何部隊在組織防守，日軍約有百餘人摸上了城牆占領了旁邊的陣地，對58師左側進行攻擊。宗賢立即將該情況上報，並迅速組織大家反擊。大家不禁紛紛抱怨起來，聽說八十八師居然成建製的逃往下關準備開溜了，把側麵陣地棄守讓58師腹背受敵。真是氣憤，城牆陣地是固守南京城的最後一道重要防線，衛戍司令部為何不督令各部死守，這樣南京還能守得住嗎？這讓這些還在死守陣地流血犧牲的58師守軍兄弟怎麽想？你在守他在跑，你剛守住，這邊跑了，出了漏洞，又要再派人去堵上。這叫個什麽事，就不能團結一致生死與共嗎，大家心都涼了一半了。可抱怨歸抱怨，李宗賢還是以大局為重，迅速組織人手親自率領部隊與敵人反複爭奪，欲集中力量將竄入的敵人消滅。正因為有了這樣聲明大義的傻子在死守，該陣地一直未能被敵軍突破。敵人衝過來躲在城牆下的涵洞中欲炸開城門，就派敢死隊抱著汽油吊繩子下去，把藏在下麵的敵人燒死，敢死隊無一人生還。大家都在積極想辦法，想辦法保住國門，保住作為中國軍人的最後尊嚴。
激戰到十二日午後五點，精疲力竭的宗賢並未發現陣地上的部隊有何異樣，畢竟每分每秒都在死人，人員不多了也很正常。
隻是自己不知道還能不能兌現和玉子的約定，能不能活著走出去了。此時的他萬萬沒想到，作為74軍精銳的第51師早已接到軍長俞濟時的命令撤往下關了，就留他們這批新補充的人員殿後，把他們留在戰場上自生自滅。唐生智已印發了各部突圍的命令分發給了各軍長師長，但是由於通訊不暢指令下達倉促，很多部隊沒有收到命令，有的還在死守，有的見守不住了早就退了，至於怎麽突圍怎麽撤退，撤退後到哪集合也沒明說，一時間混亂不堪。
所以當51師到達挹江門時，負責守備挹江門的36師並未接到任何命令，於是不讓任何部隊通過下關撤退，見勸阻不住居然開槍射擊起來。師裏麵有人主張與36師對打，有的說沒叫敵人打死，讓自己人打死了那才冤枉。思前想後還是決定繞道走。這時玉子他們也到了挹江門，行進途中不斷聽到政府各部建築的爆炸聲、車馬聲、傷兵的哀嚎聲，亂到了極點。一路上看到各部遺棄的傷兵很多，其中勉強能行著拄著棍子向下關行進，走不動倒在路邊的，懇求路過的人給他一槍，免得當俘虜遭受痛苦，一片亂世末日的景象。玉子仿佛又看到了淞滬會戰大潰敗時的場景。挹江門不久就被撤退的潰兵突破了，36師也無力阻擋，人擠人無法通行，很多人被踩死在門洞下，甚至有人被踩得受不了了拉響身上的手榴彈，一聲巨響，一堆屍體堵在門洞裏更加無法通行。但就這樣都沒人想著去把屍體處理掉再有秩序的通行，寧願踩著屍體也要爬過去，仿佛隻要爬過這挹江門後麵就是天堂就是生路。在這一片混亂中無謂犧牲的，其中不乏戰功赫赫鎮守光華門的謝承瑞團長和教導總隊的一些高級軍官，這些人在戰場上都聲如猛虎，智勇雙全，臨危不懼，卻居然毫無意義的死在了自己人的腳下。
玉子躲在一旁看著這些瘋狂的人群，心裏一時說不上來是啥滋味，但凡有人組織部隊有秩序的通過，也不會造成這樣的悲劇。也許這些人是真的被嚇破膽了，也許自己永遠也無法體會到他們的心情。這一切最高指揮官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軍官的命從來都不是自己的，自己身上係著的可是成百上千甚至是上萬人的命，因指揮不當死掉的炮灰們，奈何橋上回頭望的時候可還會想起自己是因為哪個不負責任的王八蛋送的命，定要把他祖宗十八代罵個遍。
那些曆盡千辛萬苦終於來到了下關的江邊的人，看到江邊此刻的情景立馬傻眼了，此時江上漂浮著各種物件，有扒門板渡江的、有抱著盆渡江的、有拿個尿桶渡江的、還有拿電線杆子軋木筏渡江的，甚是紛亂，但凡是隻要能浮起來的東西，都被這些湧入下關的幾十萬人搜刮完了，老百姓的店鋪房子拆的拆，扒的扒，就為了幾塊木板趕緊能渡江。有些渡到江心由於人太多被浪打翻沉入江中、被水衝走的，不計其數。實在不會遊泳也找不到東西渡江的，隻能眼巴巴的望著波濤洶湧的長江，望洋興歎，泣不成聲。後麵槍炮聲步步逼近，有些有血性的主張索性衝回去再打一場，也比在這等死強，但是苦於大家全都是些散兵遊勇沒有軍官組織，好不容易在人群中遇到個穿呢子軍裝的，大家都紛紛圍了上去：”長官，帶我們去打小日本吧“，“是啊，我們反正都是一死還不如再打回去。”，“死一個夠本，死一雙賺一個！”、“是啊，長官帶我們打吧！”。誰知那人哪是什麽長官，就是個軍醫。可大家就是想讓他隻要說一句，就義無反顧的向前衝。實在拗不過他們，他就大喊了一句：“衝啊，給我上，兄弟們，衝啊……”神奇的是，就這一嗓子吼出來，那些人還真就衝了上去，沒人知道他們要衝去哪，也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唯有不斷往前衝才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誰都沒想到號稱要與南京共存亡的南京保衛戰，大潰敗會來得如此之快，從死守到撤退僅用了4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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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總是能做出讓自己國人心寒的事，什麽時候大家能真正團結起來？
難道真是崖山之後，無中華。中國人的氣節，在那次滅族的海戰中耗盡了？
玉子和那兩個老鄉從牛首山回到南京城已是晚上，南京城上空火光衝天，高射炮艦炮你來我往，響徹雲霄，把整個黑夜都照亮了。
麵對如此情形大家也不敢晚上貿然出城，隻得又逗留了一晚。玉子望著南麵牛首山方向一夜未眠。第二天大家準備出發出城，誰知南京城裏已全麵戒嚴，城內的工兵部隊開始在各個城市要道開始修築工事，為後續持久巷戰做準備。各個城門也都已經部署好守軍，不讓進也不讓出了。這下可遭了，離日軍進城沒幾天了，十二月十三日國家公祭日，不就是日軍破城之日嗎，就還剩三天時間了。
一定得想辦法出城，否則就要留下來麵對慘烈的南京大屠殺了。玉子可不想經曆這一切，今天無論如何就算是爬也要爬出城。玉子和那兩個人說了下現在的情況，大家一起商量了下出逃的路線和計劃，準備好了一切行李細軟，準備冒著炮火出城。玉子也極力勸說慕景秋和她們一起出城，但是她婉拒了，顧劍雄還在紫金山陣地上，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她很擔心說是要等他回來一起走，她對他有信心。無論玉子怎麽勸說她始終固執己見的要留守。玉子看實在是沒希望勸得動她，就給她指了條明路，如果日軍破城一定要設法躲去國際安全區南京金陵女子大學避難，頭發剪了扮成男人混入難民，絕不可一個人留在家裏。雖然難民區裏也不安全，但好歹有人庇護，一切看運氣了。陸續囑托完一些事後，玉子就跟著那兩個老鄉朝下關跑去，現在東南西麵都是日軍，隻有北麵有唯一生路，在還沒有被日軍占領前必須趕緊趕往下關找船過江。
通往下關的中山南路現在已經有較多難民了。除了難民居然還看到有不少的軍人在往下關跑，有些甚至還成建製的跑。這前麵還是槍炮聲隆隆，喊殺聲震天的，怎麽後麵就有這麽多人往下關跑。有些人還邊跑邊罵罵咧咧的，他媽的打著打著仗當官的都跑了，留我們在這等死，老子也不幹了，看誰他媽跑得快。民族脊梁——名聲好聽，卻不是人人都是，也不是人人都願當的。真正的民族脊梁現在都還在陣地上鏖戰，從未退卻一步，例如，李宗賢這個傻子。
74軍奉命駐守淳化鎮和牛首山一帶，9日晚牛首山陣地失守，隨即後撤至水西門防守。其中51師負責城牆外防務，宗賢所在的58師負責城牆內防務，正好與右側駐守雨花台的八十八師的防守陣地聯結，互為策應，共同協助防禦。城外官兵非有令不得潰散，不準進入防線以內，以免敵人趁機混入。
十一日，在水西門附近沼澤地帶發現敵人偵查部隊，第二天上午7點就在炮兵和戰車的掩護下，向水西門陣地發起猛攻。
宗賢所在的連隊裏都是新補充進來的新兵，沒訓練多久就被拉上戰場了，但好在各個都有一顆保家衛國的心，在這一腔熱血的支撐下依靠蠻勁和宗賢的指揮竟也打得還不錯，雖然傷亡慘重但也比預想中的要好得多了，陣地沒有丟，大家還能守。敵人戰車三輛開來，見識過戰車弱點的忠賢，隨即命令大家集中力量火力朝履帶攻擊，果不其然，衝在前麵的第一輛就翻到護城河溝裏去了，後麵兩輛想撤退，卻又擠在一起一時間掉不了頭。正好淪為活靶子，大家又迅速集中火力來了一把，那兩輛戰車見火力太猛抵不住倉皇後退。見到戰術迅速見效，大家心裏都不禁對宗賢深感佩服。戰至下午4點，雨花台戰事慘烈，受傷官兵下來很多，雨花台隨即被日軍占領。從雨花台上退下來的八十八師工兵營約1000人跑到51師陣地要求進入防線以內。可此時日軍已占領雨花台正欲在其重炮掩護下強攻中華門和水西門一帶。一旦放開口子，敵人很可能就會撲上來死死咬住衝進來。於是51師守軍不肯讓八十八師進來，雙方竟然開槍打起來了，各有傷亡，頓時情況一片混亂。
到了十二日早上，李宗賢突然發現八十八師陣地上沒有了任何部隊在組織防守，日軍約有百餘人摸上了城牆占領了旁邊的陣地，對58師左側進行攻擊。宗賢立即將該情況上報，並迅速組織大家反擊。大家不禁紛紛抱怨起來，聽說八十八師居然成建製的逃往下關準備開溜了，把側麵陣地棄守讓58師腹背受敵。真是氣憤，城牆陣地是固守南京城的最後一道重要防線，衛戍司令部為何不督令各部死守，這樣南京還能守得住嗎？這讓這些還在死守陣地流血犧牲的58師守軍兄弟怎麽想？你在守他在跑，你剛守住，這邊跑了，出了漏洞，又要再派人去堵上。這叫個什麽事，就不能團結一致生死與共嗎，大家心都涼了一半了。可抱怨歸抱怨，李宗賢還是以大局為重，迅速組織人手親自率領部隊與敵人反複爭奪，欲集中力量將竄入的敵人消滅。正因為有了這樣聲明大義的傻子在死守，該陣地一直未能被敵軍突破。敵人衝過來躲在城牆下的涵洞中欲炸開城門，就派敢死隊抱著汽油吊繩子下去，把藏在下麵的敵人燒死，敢死隊無一人生還。大家都在積極想辦法，想辦法保住國門，保住作為中國軍人的最後尊嚴。
激戰到十二日午後五點，精疲力竭的宗賢並未發現陣地上的部隊有何異樣，畢竟每分每秒都在死人，人員不多了也很正常。
隻是自己不知道還能不能兌現和玉子的約定，能不能活著走出去了。此時的他萬萬沒想到，作為74軍精銳的第51師早已接到軍長俞濟時的命令撤往下關了，就留他們這批新補充的人員殿後，把他們留在戰場上自生自滅。唐生智已印發了各部突圍的命令分發給了各軍長師長，但是由於通訊不暢指令下達倉促，很多部隊沒有收到命令，有的還在死守，有的見守不住了早就退了，至於怎麽突圍怎麽撤退，撤退後到哪集合也沒明說，一時間混亂不堪。
所以當51師到達挹江門時，負責守備挹江門的36師並未接到任何命令，於是不讓任何部隊通過下關撤退，見勸阻不住居然開槍射擊起來。師裏麵有人主張與36師對打，有的說沒叫敵人打死，讓自己人打死了那才冤枉。思前想後還是決定繞道走。這時玉子他們也到了挹江門，行進途中不斷聽到政府各部建築的爆炸聲、車馬聲、傷兵的哀嚎聲，亂到了極點。一路上看到各部遺棄的傷兵很多，其中勉強能行著拄著棍子向下關行進，走不動倒在路邊的，懇求路過的人給他一槍，免得當俘虜遭受痛苦，一片亂世末日的景象。玉子仿佛又看到了淞滬會戰大潰敗時的場景。挹江門不久就被撤退的潰兵突破了，36師也無力阻擋，人擠人無法通行，很多人被踩死在門洞下，甚至有人被踩得受不了了拉響身上的手榴彈，一聲巨響，一堆屍體堵在門洞裏更加無法通行。但就這樣都沒人想著去把屍體處理掉再有秩序的通行，寧願踩著屍體也要爬過去，仿佛隻要爬過這挹江門後麵就是天堂就是生路。在這一片混亂中無謂犧牲的，其中不乏戰功赫赫鎮守光華門的謝承瑞團長和教導總隊的一些高級軍官，這些人在戰場上都聲如猛虎，智勇雙全，臨危不懼，卻居然毫無意義的死在了自己人的腳下。
玉子躲在一旁看著這些瘋狂的人群，心裏一時說不上來是啥滋味，但凡有人組織部隊有秩序的通過，也不會造成這樣的悲劇。也許這些人是真的被嚇破膽了，也許自己永遠也無法體會到他們的心情。這一切最高指揮官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軍官的命從來都不是自己的，自己身上係著的可是成百上千甚至是上萬人的命，因指揮不當死掉的炮灰們，奈何橋上回頭望的時候可還會想起自己是因為哪個不負責任的王八蛋送的命，定要把他祖宗十八代罵個遍。
那些曆盡千辛萬苦終於來到了下關的江邊的人，看到江邊此刻的情景立馬傻眼了，此時江上漂浮著各種物件，有扒門板渡江的、有抱著盆渡江的、有拿個尿桶渡江的、還有拿電線杆子軋木筏渡江的，甚是紛亂，但凡是隻要能浮起來的東西，都被這些湧入下關的幾十萬人搜刮完了，老百姓的店鋪房子拆的拆，扒的扒，就為了幾塊木板趕緊能渡江。有些渡到江心由於人太多被浪打翻沉入江中、被水衝走的，不計其數。實在不會遊泳也找不到東西渡江的，隻能眼巴巴的望著波濤洶湧的長江，望洋興歎，泣不成聲。後麵槍炮聲步步逼近，有些有血性的主張索性衝回去再打一場，也比在這等死強，但是苦於大家全都是些散兵遊勇沒有軍官組織，好不容易在人群中遇到個穿呢子軍裝的，大家都紛紛圍了上去：”長官，帶我們去打小日本吧“，“是啊，我們反正都是一死還不如再打回去。”，“死一個夠本，死一雙賺一個！”、“是啊，長官帶我們打吧！”。誰知那人哪是什麽長官，就是個軍醫。可大家就是想讓他隻要說一句，就義無反顧的向前衝。實在拗不過他們，他就大喊了一句：“衝啊，給我上，兄弟們，衝啊……”神奇的是，就這一嗓子吼出來，那些人還真就衝了上去，沒人知道他們要衝去哪，也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唯有不斷往前衝才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誰都沒想到號稱要與南京共存亡的南京保衛戰，大潰敗會來得如此之快，從死守到撤退僅用了4天……
※※※※※※※※※※※※※※※※※※※※
中國人總是能做出讓自己國人心寒的事，什麽時候大家能真正團結起來？
難道真是崖山之後，無中華。中國人的氣節，在那次滅族的海戰中耗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