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筆友通話
  他一心維護她,不讓任何人欺負她。

  這份灼熱的情感,讓人感動。她對他,最開始或許是同情,心疼。

  可如今,他融入了她的生活,成了她真心維護的親弟弟。

  她想見證他成長,在自己的人生裏發光發熱。沒有血緣關係又怎樣,她們緊密相連著,相比起來…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也不如品華對自己的好。

  方木蘭目光暗沉下來,閉上眼睡覺。

  翌日到辦公室第一件事,她找了季遊,問他找人幫她盯著的她三哥可有消息。

  “木正同誌在診所治了傷後,找了個小招待所住下來。昨兒身上的傷漸好,他去了老蔡那找活幹!”

  老蔡就是之前他工作過幾天的工地包工頭。知曉他是什麽樣的人,根本不可能好好幹活,又瞧他一身傷,自不會要他。

  方木蘭聽罷後,表示知道了,還有事再通知她。

  自從上次被她攆走,說不管他後,三哥拿了那二十塊錢離開。

  到今兒,已一周時間了。

  他倒是還知道先養傷!

  知道他現在傷好的七七八八,沒啥大問題,她也沒多在關注,忙起工作和家裏。

  工作一堆事等著安排,而家裏三個孩子要上學,快開學了,學校得先找好。

  莫品華除了數學,最近鑽研起港語和英語來,她每晚回去,都要先教他一兩小時英語。

  而他學了,慎遠和小悅也不能拉下。兩人年齡小,學習進度跟不上品華,就他先學了,慢慢教兩人。

  三人都很有自製力,不論怎麽和外麵朋友玩,都不耽誤學習。

  狗子媽被打了,聽說當晚就去了醫院,養了三天才下床,一下床就站在門口破口大罵。

  “那個天殺的打老娘,讓老娘知道,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因為兒子沒看見打她的人,而她又被麻袋蒙了臉,根本不知道誰打的她,隻知道是一群人,下手像孩子,又像大人,她也說不準。

  逮不著是誰,她就站門口罵了兩天,罵的周圍人都有了怨言,說她這樣會把別人也罵上去。“你要罵就找準人在罵,你這罵給誰看呢!”

  “我又沒罵你,罵的是打我的人,你是嗎?”她眼一瞪懟回去。

  這勸她的人不勸了,任由她罵,理也不想理她。

  倒是和她關係好的幾個,悄咪咪地和她說:“會不會是新來那家外鄉人,你之前不上人門去罵了人家,也許懷恨在心……”

  狗子媽若有所思,“我就感覺,打我的是孩子,年齡不大!”

  越想越覺著是那家,她氣憤地站起來,要去找對方理論,被說話的婦人拉住。“你衝動什麽!上次就你衝動衝在最前麵,人才對你懷恨在心。”

  她磕著瓜子,把人拉回來嘮嗑。“那家外鄉人可不是啥簡單之輩,我聽說啊……”

  婦人是個八卦的,把最近聽來的八卦,神神秘秘地說出來。

  “你看,長那靚的一張臉,丈夫沒在身邊。我聽說是丈夫在京城工作,她是來這裏創業的,一個女人,能創啥業。”她撇嘴,話語裏盡是看不上。

  還說最近上下班都有人接送,就住在同一小區。

  “我猜那才不是啥合夥人,就是姘頭!”

  “真的!”狗子媽也不忙著去尋人麻煩了,坐回來滿臉八卦的聽。

  本就是下班時間嘮嗑,這一聊就聊到天黑,也沒空去問了,各回各家。

  八十年代初,收錄機剛開始流行,電視普及少的可憐,人們的娛樂方式,大多還歸於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最多開著電燈縫補衣服,相熟的串門八卦哈,偶爾看看公社裏放的電影。

  放映電影倒是流行了,但不是天天都能看,隻有新片子出來,大家才會聚在廣場裏,等放映員放映,或是出錢去電影院看。

  方木蘭不知道,她的名聲除了小區這一圈,在外麵已傳出了各種汙言穢語,就算知道,她可能也隻是一笑置之。

  每天這麽忙,忙工作,忙家庭,哪有時間去和這些人扳扯爭吵,有這功夫,還不如多提升自己賺錢,創業。隻要不傳到她耳朵裏,讓她當麵聽到。

  花了兩天時間忙學校,幫三人辦了入學。

  學校距離不遠,就在附近,走路七八分鍾就到,小學初中連在一起,三人不用分開上學。

  小悅和慎遠很快就辦了入學手續,品華因為想跳級,就沒那麽快,要先考試,確定他能上初一,才跳過五年級不讀,直接入讀初中。

  考試結果第二天出來後,老師滿臉笑地給他辦了入學手續,“學校裏有三好學生國家撥款,莫同學隻要保持在年紀前三,就能領到一筆補貼。”

  因為他的考試成績太好,老師還把學校有補貼的事兒都給說了,說一學期有兩塊錢,讓他衝一衝。

  方木蘭謝過老師,看過班級後,領著三個孩子回去。

  路過書店,莫品華駐停,望了兩眼。

  “想買書,進去看看?”方木蘭立馬推著他,喊上繼子繼女,進了書店。

  尋了一圈,他也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書,站在櫃台前和老板比劃要的書。

  方木蘭在旁邊聽了一嘴,數學雜誌,數學周刊,還要是國際版的…

  學霸果然不是她能懂的,不止她聽得懵,老板也一臉懵,書店裏還賣這玩意兒嗎?他這裏有的隻是普通的書……

  莫品華沒買到自己想買的書,很是失望,回去後,猶豫了片刻,第一次給筆友打了第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十多秒,才被人接起,對麵傳來老教授蒼老的聲音,“你好,我是季元白,”

  “你好,我,我叫莫品華,”首次與寫了半年信的人通話,莫品華的聲音都帶上了結巴。“季老師還記得我嗎?我有給你寫信……”

  他緊張地介紹自己,對麵的季老教授奧了聲,慈祥的笑起來。“是小莫同學啊!怎會不記得,”

  兩人雖是第一次通話,可很快就熟絡起來。

  莫品華也從一開始的磕絆,到後麵的語態正常。

  這一聊,就是一個多小時,他時而聲音亢奮,時而激動,末了,才不好意思的拜托季教授。“我想找點國外數學周刊來看,可是沒有買到,季老師你在京城,能買到這類雜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