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大變
  至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白葉桐自己也不是記得很清楚,她隻知道自己抱著血泊裏的藥伯不停的哭,好像自己除了哭什麽都做不了。

  她眼前的所有一切都被染成了血紅,手上、自己的衣服上、地上……

  刺鼻的血腥味不斷的刺激著她的鼻子、神經。

  她此刻感覺自己的心都在破碎,整個人呼吸困難。

  白葉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眼皮變得沉重不堪,她在迷迷糊糊中便閉上了那沉重的眼皮,整個人有著要昏迷過去的征兆。

  在意識彌留之際的時候,她聽見了外麵傳來陶罐破碎的聲音,還有各種辱罵聲。

  而至於是誰在罵,還有扔陶罐的。白葉桐也沒辦法確定,她知道這聲音當中有村中不少自己認識的人……

  而他們辱罵的對象正是言午。

  他們在罵言午是災星,說還要把言午拿去喂妖……

  白葉桐不知道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藥伯會躺在血泊中,為什麽大家要針對言午。

  白葉桐想要去告訴外麵的村民——言午是好人!

  可是她眼皮好似有千斤重一樣,她睜不開眼來,而且意識也在一點點的變得模糊起。

  她想要開口,可是不管自己怎麽使勁,她的嘴巴就是張不開,並且吐不出半個字來。

  她想要動,可是身子就如同陷入了沼澤中怎麽也使不上勁。

  在她拚命掙紮的時候,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放心,你隻屬於我!我會把那些障礙我得到你的障礙全部都毀掉!”

  白葉桐依稀的覺得自己好似聽過這聲音,而且自己還知道他是誰。可是就在她要回憶那聲音主人的時候。

  白葉桐失去了最後的意識,整個人陷入了昏迷狀態。

  雖然白葉桐昏迷了,但是她身體裏的李陌染並沒有昏迷。

  此刻李陌染十分焦急。

  因為她看見了那在白葉桐耳邊說話的男子是誰。

  他不是別人,正是老藥的徒弟——劉宇!

  李陌染深知道白葉桐的突然昏迷肯定不對勁,多半可能是劉宇做了什麽手腳,不然白葉桐不可能如此突然的昏迷過去。

  就在李陌染不知怎麽辦的時候,她的靈魂居然被白葉桐的身體排斥了出來。

  突然獲得自由的李陌染一時間有一點不知所措。

  這將近二十多年裏,李陌染一直在白葉桐身體裏,前些日子因為被大自然冕下發現,而出來過一次。但是她還沒來得及享受自由,便又被大自然冕下給按回去了。

  她看了看自己虛無的身影,她也不知道自己這一次是怎麽出來的。但這一次沒有大自然冕下的約束,她自然是自由的。

  但是李陌染並沒有因為獲得注意而高興,她表情臨重的看著那劉宇。

  同時她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查看白葉桐的情況。

  不管怎麽說,李陌染在她身體裏呆了這麽久,早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妹妹,肯定還是擔心她的。

  可是李陌染伸出去的手直接穿過了白葉桐的身體。

  李陌染目光收回來,整個人愣住了,自己的手為什麽穿過去了?

  那一瞬間她心中居然有一點熟悉,而且這種虛無縹緲的感覺還不是第一次,仿佛自己曾經也經曆過一樣。

  緊接著兩段零碎的記憶毫無征兆的出現在她腦海裏。

  李陌染隻感覺自己頭一脹痛,緊接著兩段零碎不堪的記憶在她腦海裏呈現出來。

  第一段是——自己跟著一把扇妖,目睹了一個人的一生,但是她記憶模糊,而且斷斷續續的破碎不堪。至於是怎麽一個具體的經曆她也說不清楚。

  而另外一段記憶是——自己也是以現在這樣的情況,一直跟著一個女子。

  她依稀記得對方名字好像叫李清照……不!應該叫——李淑玉!

  李陌染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有這兩段模糊不堪的記憶。

  她細想了片刻,沒有結果便暫時把這兩段破碎不堪的記憶放一邊。

  此時外麵的吵鬧聲把李陌染從那兩段記憶中拉出去,她看了一眼自己無法觸及的白葉桐,猶豫了一下還是飄出去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牽扯到言午。

  這一出去,她便看見外麵的村民圍在一個人周圍拳打腳踢的,她虛無的身體直接穿過村民。

  李陌染這才看見當中被拳打腳踢的人是誰——言午!

  此時言午狼狽不堪,全身衣服亂糟糟的,臉上染著從額頭上流下來的血。

  言午沒有出聲,他任由村民對自己拳打腳踢,眼中盡是平靜之色。

  李陌染焦急無比,她想要阻止村民,可是虛無的身子什麽都辦不到,見自己沒辦法阻止村民,她急忙開始尋找起白的身影。

  張望了幾圈,她終於找到了不遠處房頂上,那麵如玄冰的白。

  此時她握緊拳頭,咬著牙,目光陰沉無比。李陌染不知道她為什麽不出手。

  焦急中,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隱隱約約之間她猜到了白不出手的緣故。

  恐怕——這多半是言午的命令,畢竟言午是她主人。

  白是劍靈,她看見自己的主人受辱,怎麽可能不護主?

  可是此刻白卻站在一旁,握緊拳頭,並擺著如此神情,恐怕多半是言午讓她看著,不讓他出手。

  此時劉宇抱著那染著血的白葉桐來到人群外,他眼中盡是嘲諷,一臉不屑的看著人群中那被眾人毆打的人。

  “你們不要打言哥哥了!”

  突然一個小男孩焦急的高吼道。

  這一句並沒有讓眾人停下手來,李陌染看向那焦急開口的小男孩是誰了,那正是小李娃。

  小李娃見大家還不停手,眼淚開始往外落,他哭著吼道:“藥伯伯,絕,絕……對……不是言,言哥哥殺的!你們不要打他了!嗚……嗚……”

  小李娃一邊哭著一邊吼著,可能是小李娃的聲音把眾人的理智拉了回來,慢慢的有人停手。

  停手的村民一個個眼神逃避,目光都避開言午。

  他們看了看周圍便急忙的走開,站遠點好似剛剛他沒有出手一樣。

  有了第一個離開,緊接著第二個……

  人都散開後,此時言午躺在地上,全身上下沒有一塊是好的,頭發也亂遭遭的。

  言午臉上染著血,身上,臉上還夾雜著泥土,他的樣子十分狼狽不堪。

  劉宇見眾人停手,立馬故作生氣的走過來,他緊緊的抱著昏迷的白葉桐,目光憤慨的盯著地上的言午。

  冷吐道:“不是你殺了我師傅是誰!?你莫不是想結辯?”

  言午微弱的聲音響起:“不……不是……是我!”

  劉宇眉頭一皺,他一腳踩在言午手上,使勁跺了跺。

  “今天我采藥回來碰見要找我師傅看病的張嫂,我們便一起回去。結果,我們進去就看見我師傅倒在血泊中!”

  說著一個婦女走出來,她正是劉宇口中的張嫂。

  “俺可以作證!俺昨晚照看俺娃,不小心染了風寒。今日俺準備去找老藥醫師看看的,結果當俺和劉宇進去的時候就看見……”

  說著張嫂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回到人群中。

  劉宇揚了揚頭,一臉冰冷的質問道:“而且村中不少人看見你是最後一個見過我師傅的!況且你還是外來者,我們村中誰會害我師傅?”

  說著劉宇目光看了一圈周圍圍著的人,那些村民連忙低下頭不看劉宇的目光。

  劉宇目光回到言午身上:“除了你還有誰!?”

  說著劉宇眼中居然冒出了淚水,一臉氣憤的盯著言午。

  言午看著劉宇,依然平靜的說道:“不……不是……我!”

  劉宇絲毫不理會言午,目光落在一臉蒼白的白葉桐身上:“可憐葉桐居然救了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回來!看看現在她被你害成什麽樣了!?”

  說著劉宇一臉心疼道:“你不知道我師傅在葉桐的心中就跟自己父親一樣嗎?你怎麽下得去手!?”

  劉宇聲音抑揚頓挫完全說入了村民的心中,原本還心帶一絲愧疚的他們,頓時都冷眼看言午。

  言午察覺到他們目光,無聲的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

  劉宇看著周圍的村民,繼續開口道:“道叔昨天有事離開了,我們便等道叔回來後,讓道叔殺了他為我師傅報仇!”

  村民們一個個都點頭讚同,至於小李娃早已經被麻嫂抱走了,雖然不少人相信言午不可能殺老藥,但是劉宇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所以他們都認為凶手就是言午。

  言午被眾人拖到村外關入了一座木牢中,他們決定等老道回來在決定怎麽處理言午。

  而李陌染想出力幫助言午,也無能為力。

  白見自家主人被關了後,咬著牙離開,向白葉桐院子走去。

  李陌染雖然不知道言午要幹什麽,但是他肯定不會出事,畢竟他背後還有一位大自然冕下。

  李陌染倒是擔心白葉桐。

  回到白葉桐家裏,此時劉宇站在院中,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而那為劉宇證明的張嫂此刻從白葉桐房間走出來:“劉宇呀!俺已經為小村長換了衣服,你快進去看看,她眼淚和冷汗不停往外冒。”

  劉宇連忙點了點頭,然後衝進去。

  劉宇認認真真的為白葉桐診斷了一番,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轉過頭對著一旁的張嫂開口道:“沒事,葉桐就是傷心過度昏迷過去了。”

  張嫂拍了拍胸口,也鬆了一口氣:“還好小村長沒事,不過……可惜了你師傅呀!”

  劉宇聽見自己師傅,頓時一臉傷心:“張嫂,沒事!隻能怪葉桐單純,被歹人蒙騙了……”

  張嫂立馬一副嫉惡如仇的揮舞著拳頭,嚷嚷道:“可惡,俺就知道那言午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就是一個災星,我們今年糧食產的少肯定也是他!”

  劉宇讚同的點了點頭:“對了張嫂,剛剛我著急葉桐的情況忘拿藥箱了,麻煩你去幫我拿一下!”

  張嫂沒有多想,直接點了點頭:“好!”

  見張嫂離開了,劉宇頓時冷笑了起來。

  他看向床上昏迷的白葉桐:“白葉桐呀!白葉桐!你放心。等你醒過來,我便是村中的掌權人。”

  “現在不但你的藥伯死了,很快下一個便是你的道伯,然後就是那個言午!”

  劉宇突然想到了什麽,他改口道:“不,說不定你的道伯已經先走了,畢竟我可是給他準備了一份大禮。”

  說著劉宇伸出手抬起白葉桐小巴,看著她蒼白的嘴唇,劉宇眼中露出貪婪之色,他欲俯下身去吻白葉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