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大自然冕下(淺情卷完上)
  說完天一臉無奈的抬頭看向自己頭頂,卻不知何時一把綠色的利劍居已經懸於他的頭頂。

  天的眼中沒有恐懼,隻有打趣:“言午,你可以幫她擋我一次,兩次。可是你能幫她擋住我……三次嗎?”

  天聲音落下的瞬間,利劍也隨之落下。

  利刃毫無阻攔的把天斬開,然後化為光影散去。

  那些纏繞天的鎖鏈也回到了言午的身子中去,不過此時的言午卻比剛剛更加要虛弱,他好似要完全消失了一樣。

  言午看向遠處浸泡在水中的二十多具屍體,最後目光落在三具女屍上,他眼眉中隻有無比的沉重之色。

  抬手一牽,隻見上川麻衣、賴衣以及白葉桐的屍體飄過來。

  言午看著上川麻衣與賴衣兩人,惋惜的搖了搖頭,然後開口道:“當初設下封印讓你們忘了我,你們又是何必要執著的想起我?若是忘了,現在你們也不必如此!”

  說著言午抬手把上川麻衣與賴衣身體上的傷口全部抹去,同時她們殘破的軀體也被言午出手給恢複了完整。

  手拂過,兩人的衣服化為一件白色長裙。

  麻衣與賴衣就如同睡著了一樣,十分安靜,美麗。隻不美中不足的便是,她們已經沒有呼吸了。

  言午又轉頭看向白葉桐,她眼中隻有心痛:“當初本以為你已經死了,這才擅自用你的殘魂造就了小兔。可是不曾想,原來當初冕下帶走了你,還救活了你。”

  說著他沉默了幾秒:“如今看來,你也是命不該絕!”

  言午眷戀的摸了摸白葉桐的臉頰,不知是幻覺,還是真的,白葉桐嘴角居然微微的翹了翹好似在笑一樣。

  言午抬手黑白靈力湧現,白葉桐的身軀此刻在黑白的靈力之下,化為光影沒入許小兔眉心中去。

  很快白葉桐便消失了,空中隻留下一顆外部幹皺的紅色種子。

  看著那種子,言午鬆了一口氣,同時臉上也帶著笑意:“沙華,你果然還是留了後手!”

  說著他伸出細長的指尖,輕輕的點了點種子,種子好似有生命一樣,抗拒的撞撞言午的指尖,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言午感激的看著它,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還好小兔沒事,不然這地方恐怕要變成下一個忘川了吧!不過謝謝你,如此拚命的保護小兔!”

  種子轉了一圈也不知道在表達什麽意思,然後轉身跟著鑽進許小兔眉心去。

  言午轉頭又看向自己腳下融化的冰川,抬手靈力散落,那融化的冰川再一次化為冰原。

  同時他身軀也愈發的透明,定格的一切也開始恢複正常,世界慢慢的也再一次恢複了一往的色彩斑斕。

  此時聖獸完全不知道怎麽一回事,剛剛感覺自己被一股恐怖的靈力吞噬掉,可是那恐怖的氣息一閃而過。

  還來不及細想怎麽一回事,他便重重摔入冰原上,聖獸也並沒有死。

  最後一刻,還是言午打斷了天的出手就怕他已經死了,可現在他也好不到那去,他至少半條命搭裏麵了。

  言午抱著許小兔落在到聖獸麵前。

  聖獸看見言午,原本毫無色彩、目光垂危的眼神,突然變得冰冷了起來,他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來:“言!午!”

  言午平靜的看著聖獸,可是眼底卻帶著殺意,畢竟是他殺了上川麻衣與賴衣,還有桐桐跟白葉桐。

  可是言午並沒有殺他的意思:“你殺了這麽多人,我本該殺了你的,但是該手刃你的應該是小兔!所以我不殺你,你走吧!”

  說著言午直接順手撕開一道虛空,把聖獸給扔了進去。

  聖獸此時心情複雜,在虛空中看著那虛無的背影。

  …………

  言午看著在睡夢中還在流淚的許小兔,眼中其他的情緒消失,隻剩下心痛之色。

  若不是他蘇醒太慢,恐怕也不會變成這樣。

  言午抬手拂去兔子眼角的淚水,兔子似乎感覺到言午的手,眉頭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言午歎息的在許小兔眉心落下一道黑白交錯的靈力,靈力在她眉心處勾結成一道靈力封印。

  剛剛做完這些,他突然感應到了什麽,連忙轉過頭去。

  隻見一個綠衣女子虛坐於空中,她眼中平靜的俯視著言午。

  言午看著他微微的頓了一下,放下許小兔,欠身對著女子行禮:“言午,拜見冕下!”

  這位正是消失已久的:人間主宰——大自然冕下。

  大自然冕下神情毫無變化,平靜的擺了擺手,淡漠的聲音響起:“你最後魂魄也要消散了?”

  言午不敢有半分隱瞞:“回冕下,屬下殘魂的確要消散了。”

  大自然冕下曲指對著言午一彈。

  言午沒有反抗,任由威壓落下,他跪在地上也沒有任何怨言。

  “當初,吾可允許汝去神界了?”

  言午不卑不亢的行禮回道:“冕下未成允許!”

  “吾可許你隕?”

  “不曾允許。”

  “此事已是兩次了!”

  言午沉默,當初自己與神界的玄,也就是現在的鍾毅一起隕落,這是第一次。

  而第二次:便是因為不讓崩塌的神界殃及其餘三界,言午不得不去神界。

  大自然緩緩的閉上眼睛:“可記得當初汝答應吾的事?”

  言午一愣,連忙開口:“冕下我……”

  大自然抬手打斷:“吾要汝任職續緣師百個輪回,人間這才輪回七十有餘,汝便給吾隕落了,而且還是魂飛魄散的那種!?”

  言午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大自然猛然睜開眼,看向許小兔:“故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當初因為她,汝答應任職百輪回。現又因為她,汝耗盡最後一絲殘魂!”

  言午連忙求情:“冕下,人間此時不能沒有她,她可是破局之……”

  大自然冷聲道:“這一輪回,大不了讓天界奪去人間又如何?隻要吾願意,人間輪回。天界得到的一切也將化為虛無!”

  言午低著頭不敢開口。

  大自然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吾不殺她,汝跟吾走!”

  言午聽見這句話頓時鬆了一口氣,同時對著冕下搖了搖頭:“冕下,言午有自知之明,自己已是殘魂,不久將要徹底消散。此時,就算跟冕下走了,也活不過來了!”

  大自然微微的動了動指尖,隻見許小兔周圍的空間裂開。

  “若是不跟吾走,吾現在就讓人間進入輪回!”

  言午抬起頭看著大自然冕下,沉默了一會,最後隻能點了點頭:“屬下……遵命!”

  大自然寬袖一卷,言午被收走,轉眼然後大自然也消失而去。

  此地也陷入了安靜了,上川麻衣與賴衣屍體飄落在許小兔身邊。

  …………

  睡夢裏的許小兔,此刻隻感覺的到無窮無盡的黑暗籠罩著自己,她手腳冰冷。

  她此時就連思考都不想不再思考了,因為她不知道該思考什麽。

  不在過多久,許小兔感覺自己好似在黑暗裏飄流到岸了一樣。

  許小兔呆木的目光看著一朵泛著微弱白光的巨大蓮,蓮花十分高,好似已經長到黑暗外去了一樣。

  兔子慢慢的抓住蓮花下的梗,她就如同行屍走肉一樣,開始向上爬去。

  這蓮花有多高,她不知道,低頭看自己爬過的地方,都消失在黑暗中。

  兔子此時隻剩下攀爬的行為,她看著頭頂一直爬,時而看一眼腳下,除了黑暗其他什麽都沒有。

  她仿佛在原地踏步一樣,許小兔又不知爬了多久,可是還是不見盡頭。

  時間?

  在這裏好似根本沒有時間的存在,除了黑暗就是這一朵泛著微弱光韻的蓮花。

  許小兔就這樣攀爬,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來到了蓮花上。

  兔子攀上蓮花後立在那,一臉茫然的看著黑白分明的蓮花。

  她身在黑暗的世界,她腳下的蓮花為白色,而她遠處另外一半蓮花為黑,可是那邊卻沒有黑暗隻有白茫茫的一片,沒有邊際。

  許小兔也不知道自己攀爬了多久,反正就是很久,久到她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誰,她又為什麽會在這。

  甚至於連她為什麽要上這荷花也不知道。

  但是她心中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往前走,隻要過去她就能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

  可是她又不敢過去,心中明明想過去,可是身子又是抗拒的。

  她這樣不知掙紮了多久,終於邁出步伐前往那黑色的蓮花白色的世界。

  這蓮花不大,可是許小兔仿佛走了一個世紀一樣,這還沒有走到這白色蓮花的一半。

  她想要停駐下來,可是仿佛隻要邁開腳步便不能停下來一樣。

  曆經多時,許小兔終於來到了黑白世界的交界處。

  她停駐腳步看著對麵坐著一個人。

  許小兔沙啞的聲音響起:“你是誰?”

  對方睜開眼睛來,柔和的一笑:“我就是你!”

  許小兔眼中毫無感情波動:“我又是誰?”

  那人笑道:“你就是我?”

  兔子歪著頭不解的看著她。

  許小兔對麵坐這的是一位女子,而且她那相貌與許小兔一模一樣。

  “坐下吧!我的水剛剛燒好!”

  許小兔看向自己麵前的桌子,這桌子落於黑白蓮花的交界之地,而桌子上擺著一副茶具,此時一旁的爐子正燒著熱水。

  那像許小兔的女子抬手來,提起熱水傾倒入茶杯中:“你很迷茫?”

  許小兔空洞的眼睛看著她,喃喃低語道:“我是誰……”

  那像許小兔的女子不知從何處取出三瓣荷花花瓣,放入茶壺中加上熱水。

  對方一邊沏茶一邊開口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叫許小兔,我叫——白葉桐!”

  許小兔不知道為何聽見白葉桐這個名字心中一顫,她顫抖的抬起手來捂住自己胸口:“為什麽我的心那麽痛?”

  聲稱白葉桐的女子笑道:“你的心還會痛,那便代表你還活著!”

  許小兔顫抖的放下手去:“那怎麽樣,心才不會痛?”

  白葉桐手中動作頓了一下:“死人的心,才不會痛!”